难道我非得依照历史的洪流去投奔那一位么?如果那位并不象历史中的那位一般那我又该去什么地方?脑袋里围绕这几个问题一直在想,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奈良古都。
奈良寺庙之多,远超我想象。这一路行来虽然我对周围景色并没在意,但处处可闻的一阵又一阵朗诵佛经的声音,使我的心态也渐渐趋向缓和。
下马之后,抬头入眼的是一处寺院的入口。看着横匾上的“兴福寺”等字样,左右看了看之后,我牵马进了寺庙。
走进大院,就有几名僧人迎了上来。我单手敬了一个佛礼,有一名僧人热情的开始带我参观起庙宇来。对于这类禅宗性质的古旧佛僧人,我是相当礼敬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我的出生地也是类似有这种风俗,只不过我们信奉的是观音菩萨,而这里则信奉的诸如罗汉金刚类罢了。不过在参观了几间庙宇之后,一座小型的观音菩萨金身雕塑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座观音像是如此的吸引人,以致于我在看到之后立即上前恭敬的施了三拜之礼,这也是通用的明代民间敬佛礼,也许和日本有些许不同。在我旁边的和尚见我行这种礼,一时有点意外的开口问道:“施主看来是诚心礼佛之人啊!”
“诚心不敢当,略表心意而已!佛在人心,礼不礼,其实并不重要。”对和尚又施了一佛礼之后,我回答道。
“很好,看来施主确实和我佛有缘!”这时,从院落的转角处,走出一个老和尚。
之前那名和尚恭敬的让开了道,同时双手合十说:“师父!”
“老衲乃兴福寺主持,法号寻尊。”老和尚到我面前之后,邀请我来到院落里的一处石桌石凳上。“今早喜鹊鸣啼,定有贵客到来。施主慧心根深,似是大富大贵之人啊!”老和尚在观看了我一阵之后,开口说道。
“哈哈!”我笑了笑,“在下浪人之身,何来大富大贵之说!老师父说笑了!”
“施主为何只看眼前,不看将来呢?施主天庭饱满,手严而密实,身体充溢紫薇之气,为何施主对自己这么的没有自信呢?”老和尚似乎吃了一惊,有点惊讶的对我说。
“哦?和尚有所不知,在下孤单一人,无依无靠,非吾没有信心,实是难有作为啊。”话说完,我抬眼扫了老和尚一眼。
老和尚被我这一眼看的有点玩味起来,就这么定定的盯着我足足有数分钟之久。
似乎在脑海里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正当我怀疑老和尚是不是有坐化的嫌疑的时候,老和尚叹了一口气,理好身上的袈裟,端坐在我的面前。
“数天前,伊势长野家的老家主曾来信,言明家中无后嗣,希望在本院中能物色一名弟子,使其还俗收为义子后继承家督。不瞒施主,老衲这几天来夜不能寐啊,长野老家主与老衲是数十年的交情,故人之请,何况又是立嗣这种大事,老衲实不能做主。不过今天在见到施主之后,老衲决定推荐施主你去,一来老衲相信自己的眼光,二来,老衲也相信施主的为人。此等境遇,还希望施主能予以谅解。”老和尚说完,眼看着就要双腿着地往下跪。
我连忙托住了老和尚。扶好老和尚坐好之后,我搓了搓下巴上开始蓄起的一小搓胡子,考虑了很久,我问老和尚:“没有其他的要求么?和尚,如果我去,将来你能提供什么?不要说一些空东西,来点实惠的。”
“施主果然大智慧,寻尊岂是那等迂腐之人。如果施主能入嗣长野工藤家,那以后兴福寺为施主马首是瞻,不过,老衲还有一个要求希望施主能答应!”
“说说看。如果可以,我可以现在就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冲着老和尚晃了晃。
……
怀揣着老和尚寻尊的介绍信,我带着一个人上了路。老和尚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他唯一的一个独子能有机会入仕。此子今年刚好完成成人礼,虽然是个准大人,但顽劣性格依旧不改。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的名字。因为他的名字,叫做岛清兴。
在我的印象中,岛清兴这个人的闪光点,仅仅只有那几笔。按照历史的流程,在以后数十年后会有“才能超过三成”这种赞誉,并且会英勇的战死在关元大战的战场上。纵观其一生,实乃默默无闻,虽然后世根据其一生,在前期有身为筒井家家老的一段历史记载,不过据我看来,这个荣誉,应该是属于他老爸,就是兴福寺寻尊那个老和尚。
看着眼前这个对外界事物都非常感兴趣的小子,然后再联想到历史上的那个。一咂舌之后,连我都不禁感叹改变历史带来的影响会有多大,也许,哎,那也只是也许吧。
从大和奈良出发后,花了三天的时间,我们来到了伊贺国。除了游山玩水,更重要的,是我突然对寻尊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会推荐我有了一定的怀疑。如果仅仅是希望他的独子能出仕,那么他大可一封信直接递交给大和的筒井家去,反正大和国十五郡,和尚就基本占据了一半之多,就连筒井家,也是和尚出身的大名势力,按理,这样的选择会正确的多。不过,对于这些我不了解的事情,基本上我也只是思虑一番后,便没有再放在心上。
这一天,当我们一骑一人行走至伊贺上野城的城下町时,一伙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为首的一人,身高大概有1米7多,浓眉大眼,身材甚是魁梧,横练的肌肉紧撑着那身破烂的黄色布衣,黝黑的皮肤,和加藤段藏似的蓄着满脸的络腮胡。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几个泼皮无赖,只是腰间挎着的一柄约半米长的打刀,让我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是一些什么人。
“胜猛啊,去问问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这几天和清兴混了几天,我也改称他为胜猛了。据说胜猛是取自他的祖父辈的小名,也许老和尚是希望他的儿子能有他父辈们的英勇吧。
“哦!象他们这种人,无非是当地人对外地人收取一定过路费而已。在我们大和,这种现象很普遍,只不过,相比之下,我们那里正式的多,他们这里就可以叫做抢了。”胜猛或许是看不起这些人,语气略显藐视的意味。
“哦?什么叫做正式的多?”我不免来了点小好奇。
“你看啊,象我父亲那种,他们是和尚,和尚向人索取布施是不是有正经理由一些?而他们这种,表面上说起来叫做收取关税,但实际上和抢有什么区别。伊贺豪族本就许多,如果每个豪族都收取关税,那商人则越发不会来。伊贺本就贫穷,如今,似乎越来越不行了。”胜猛一边说一边在挖自己的鼻孔,很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他这一说,到是让我对他的看法有了改观。
也许历史上的岛胜猛本就是文武双全的一个人才,只是和石田三成呆在一起则显得他的武略稍微凸出。按照他刚才这一理论,给他一城,估计他也会管理的相当好。
果不其然,这些人也只是索取1贯的过路费而已。胜猛询问回来后,两手一摊,肩膀一耸,学足了我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