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大门外,一间民宅顶层阁楼内。
黢黑暗淡,却能看到两名浑身散发着淡淡金乌之光的人影,宛若两尊大佛,坐落于此。
“大哥,正如你所料,小海体内果然有异样。”一人影开口道。
“嗯,小小年纪,竟散发出那般威压,虽一闪即逝,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已然比丹田被废前强大太多。”
“真是二次开启血脉的缘故?”
“不好说,且看那朱厌死心塌地追随他判断,小海身后定有高人存在。”
“你的意思是......诶,大哥,咱不在此等候施援了?海家的护族大阵万一要是启动咋办?”
突然,一道身影瞬间凭空消失。
“无碍,海雄那老家伙已知我等存在,不会再插手此事,叫铁铮带族人返回,勿需逗留。”
“是!”
紧随着,另一道淡淡金乌身影也消失不见,徒留密闭阁楼内变得彻底黢黑。
......
放纵其孙掘坟挫骨,海大富被打的不冤,但心中怒意滔天,没想到族老竟当众给他这现任族长一巴掌。
爷孙三代,今日都在此受辱。
而始作俑者便是那个仗着有朱厌撑腰的海家小辈——王海!
“你叫王海吧,这名字老夫记下了。”海大富拭去嘴角血迹,狠声道,“骨灰一事,只有吾孙知晓,你现在把他打晕,也没法第一时间还你,要不你先......”
“门儿都没有,弄醒是吧,这好办。”王海用脚翘飞地上盛盐的瓷碗,顺手抓了一把使劲塞到海福右手腕处。
那里痂痕刚被其捏破流血,如今被盐一刺激,海福又再次痛醒,疼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只是一味地抽出,且口吐白沫。
“哼,畜生,你也知道疼。”
海大富现在是敢怒不敢言,没想到堂堂四大家族族长之一的他,竟被一个小辈耍得无可奈何,这种羞耻与仇恨,已然彻底埋于心中。
“快把我母亲另一半骨灰还来。”王海猛摇海福。
“在......在我......兜......兜......”
王海右手快速翻找,终于从海福兜中找出了一个灰白布袋,颤抖着将其捧在手心中,就这么盯着,一股酸意顿上心间。
万万没想到,一月前尽孝祭母,却惹来今日这般结果。
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之人故意所为,回想起当初坟前被羞辱一幕,王海心中怒火终于彻底喷发。
“呀!”
只闻王海右拳瞬间如烙铁般赤红,顿时打在了海福下丹田处,一道闷响,海福瞠目欲裂,干“额”了一声后,喷出一大口鲜血,又昏死过去。
且气息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暴毙而亡。
“你竟然......”海大富瞬间狂暴,双拳更是烈焰滔滔,照着地面便全力击出,轰的一声,大地都随之颤抖,一道三米宽、半米深巨坑瞬间产生。
周遭尚有十数道地裂鸿沟,能有一尺之宽,场面触目惊心。
“哼。”王海随手将海福丢到了那个巨坑中,一跃来到朱厌后背上,转头睥睨了海大富一眼后,喝道,“走,回府!”
朱厌脚下故意用力一踩,瞬间产生一道五米宽、一米深巨坑,且有一道半米地裂鸿沟直袭海大富脚底,将其震飞在地,口吐鲜血。
随之朱厌身影拔地而起,化作一道红芒,消失于天际间。
徒留海大富抱着其孙惨淡躯体,仰天怒吼:“啊!王海,老夫定要你血债血还!”
海家密室内,充斥着血红之光。
海雄盘膝而坐,全身皮肤赤若丹火,嘴角血迹隐隐可视,双手正不断变换,似是在凝结某种疗伤法阵。
稍许后,方睁开双眸,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划过,呢喃道:“没想到王家竟圈养了一只凶兽,看来十日后的剿灭计划得从长计议。”
身影一晃,海雄已然消失于密室中,不知所踪。
......
北城王家,王大勇宅院,主卧内。
除了王铁铮、王铁山以及王海、王大勇外,令有一名医者在替王大勇包扎伤口。
众人沉默寡言,只待医者处理完恭敬离去后,王铁山方才打破沉寂道:“这次多亏了小海,若再迟一些,恐怕大勇性命难保啊。”
看着父亲尚处于昏迷中,以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王海百感交集。
其实刚才返回的途中都在暗想:如若没有被海妖掳去,没有被神秘人救走,没有认识朱厌,是绝不可能顺利讨回亡母骨灰和解救父亲生命。
仅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办得到,即便自己已有火脉一重实力又如何,恐怕连人海家的一名普通内卫都打不过。
光围拢他们的十几名高手个个都跟方大差不多,至少有土脉修为。
何谈海大富、海岚之辈,那更是遥不可及,人家一跺脚就能将自己震死。
何况——
还有更恐怖的海家族老——海雄。
说句不好听的,人随便打个喷嚏都能将王海喷死。
现在王海最感激的当属朱厌,没想到它竟对自己如此真诚,一解之前心中尚存的些许疑虑。
“那个神秘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赐我凶兽相伴?”王海早就知道朱厌不是单纯的为了那个赌约而跟随自己。
那一月来,看似在戏弄王海,实则变着法子教导王海那套《炎魔拳》,观王、海两家各强者反应来判断,此拳技必不是普通武技。
总之,传授拳技、赐予凶兽,这其间定有什么暂不可知的秘密。
亦或者说是——动机!
这一切之根源,应该早在两月前“小恶魔”被废丹田之时便已种下,且与那名神秘人有极大关系。
“小海?小海......”耳旁传来王铁山的担忧声。
“哦,二爷爷,何事?”王海扭头问道。
一旁的王铁铮若有所思,依旧没有言语,王铁山则道:“小海你没事吧?从回来后就一直精神恍惚,是不是被海家老东西暗伤着了?”
王海微微一笑:“没有,请二爷爷放心。”
“诶,铁铮老哥多虑了,有朱厌在,小海定然无恙。”王铁铮终开口道。
“对对对,瞧我这老糊涂,不知......”王铁山与王铁铮对视一眼,还是决定不要追问的好,又道,“哦,小海啊,你应该又饿又累吧,赶快去洗刷一番,然后换身干净衣物去吃点东西睡觉。”
“这里,有我看着便可。”
“这......”
王铁铮看了一眼王铁山,忽而一把拦住王海肩膀便往外走,微笑说道:“小海,听你二爷爷的话,这是命令,走,铁证爷爷陪你一起去。”
来到院内,正躺在藤椅上吃着水果看日落的朱厌,继而翻身一跃,轻松落到王海另一侧,边吃水果边盯着他看,还又瞧了瞧王铁铮。
观王海面无表情的模样后,竟冲着王铁铮龇牙咧嘴,翘唇“唔唔”叫了两声,口吐人言道:“要我把这老头清理出视线么?”
“这......”王铁铮顿时愕然。
而王海则狠狠弹了朱厌一记脑袋瓜子,轻斥道:“一边凉快去,这是我王家族长,也是你的长辈,别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
唔唔唔~~~
朱厌又翘唇怪叫,大表不满,摸着头瞪了王铁铮一眼后,只得乖乖回到藤椅上,不过很快露出了满足表情,并加速享用各种美味水果。
观这一幕,王铁铮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摇头苦笑道:“真是有趣的凶兽,小海啊,铁铮爷爷突然想起临时还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族长这般和善态度,王海怎能感觉不到,但更纳闷王铁铮为何不追问朱厌一事,但既然如此,也只能以礼陪笑道:“族长日理万机,您请忙去吧,小海自行便可。”
刚走两步,王铁铮转头道:“为人者,不可太恶,但也不能任人欺辱,该强硬时自当毫不犹豫。”
“小海,这一点,你做得很好,我替已故铁军老哥倍感欣慰。”
“多谢族长夸赞,小海只是遵从内心而已。”
“呵呵,长大了。”王铁铮微笑点头,忽而瞬间消失原地,徒留一句天外来音,“此届家族争夺战有望,好好努力,小辈中就靠你了。”
“靠我?族长不是知道我才木脉二重么,莫非他看出端倪了?”
朱厌的声音忽而响起:“你们家还藏着两个和我差不多的老头,肯定是他们告知此人。”
“哦?连隐藏实力都能觉察?”
“这倒不会。”朱厌咬了一口水蜜桃道,“顶多能看出你那木脉六重修为,不是还让你努力么,凭你那变态突进能耐,再用个十天半月还不轻松达到火脉?”
瞥了一眼敲着二郎腿,边躺边吃的朱厌,王海伸舌添了一下嘴角,一跃来到其跟前,使出全力就是一记狠弹,笑骂道:“臭小子,‘主人’那俩字咋不称呼?头又痒了是不?”
唔唔唔~~~
朱厌抱起一堆水果,瞬间仓皇逃逸,边跑还边嘟囔道:“这不刚替你嚣张一番,一时高兴,给忘记了么,话说,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哪有主人如此虐宠的?”
“哼,嘴巧,算你溜得快。”望着朱厌消失于天际,王海倒是不怕它会弃主而去,而是在想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形象还得继续缓和,修为倒是得抓紧提升,谁强都不如自己强,只有本身变得更强大,方能有实力保护好周边的人或物。”
“看来......以后我得软硬兼施,免得又冒出某个曾经被‘小恶魔’欺辱过的家伙来祸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