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那身影极其瘦弱,面容隐藏在帽兜之下,看不清楚,走起路来虽然好似在跑,不过眼看已是最后一丝力气。不知其在这荒漠之中生活了多久,身上衣服已经有些破烂,声音更是沙哑。
眼看已经到了小寒近前,那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速度慢了下来不说,更是摔倒在地上。小寒并未急着动作,而是看了看此人身上的能量波动,确定是已经缺水过多灵气耗尽之后,才来到其身前。
小寒取出水戴,打开后给他慢慢喂了几口,同是修行之人,恢复自然快速,很快他便自己捧起水袋喝了起来。一袋水被他喝掉一半后,他有些不舍的将盖子盖上,双手托着水袋递还给了小寒。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起身后,他向着小寒深深一礼,并且说道。虽然小寒对水的需求不是很大,那只是因为小寒消耗水的速度较慢而已,可不是真的能够离开水的。水在沙漠中的重要性自是不必多说的,他的感谢也是理所当然。
“不必客气,兄台怎会独自在此?”小寒随口问道。
“我们本是同行三人,已经进来三月有余,因为在沙暴之中遭遇妖兽袭击,不幸走散,阴差阳错下才来到这里。”
“哎!本来我们也是随身补给几乎用尽,想要撤出去的,不想一场打斗之后,灵气也是耗尽,此处灵气又实在稀薄,最后便落得如此境地。”
“来到此处本想找些水源的,奈何整座城中根本没有滴水可寻,若不是遇到兄台,恐怕我要长埋这荒漠之中了。”他仍有些口干,基本上说一段话,便要润一润口舌。
“兄台孤身来这荒漠之中,虽然勇气可嘉,但真不是明智之举啊。”见小寒只是点了点头,他随后又接着说道。
“我只是途经此地,一直听说这荒漠中宝物颇多,所以进来碰碰运气而已。”小寒如此说道。
“差点忘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裘千,也是从高阳城来的寻宝之人。”说着他再次拱手。
“古寒,只是过客。”小寒也是拱手,回答便要简单很多。
“古兄,有些话我可能不应该说,但是古兄救我一命,不说实在过意不去。虽然这荒漠之中确有宝物存在,但是先不说你能否寻得,就便是你成功寻得,孤身一人,也不好带出去的。”见小寒对于自己的事情不愿多说,他也很识趣并未多问,而是如此说道。
“这荒漠甚是奇怪,你进入时候不会遇到特别强大的妖兽,偏偏是离开时候,便会遭遇许多妖兽的攻击,越是深入越是如此。”
“古兄不如与我共同离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愿将我此行所得,分予古兄半数,如何?”他如此说自然有他的考虑,如今他没有水不说,以此地灵气的稀薄,其实力也是不可能恢复的,若是自己独行,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至于荒漠中这种怪异的现象,小寒也已经听说,不过自己自然有必须冒险的理由。首先是为了解救倔强,其次是实战才是变强的真理,付出与回报还是成正比的。
这些也是他通过那些零星记忆总结出的道理,即便再如何小心谨慎,天道终杀之,唯有自身强大才是至理。
何况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小寒对自己这不解之体的玄妙,也颇为惊喜,增添了很多自信,自己能够发挥出的实力,可不是裘千可以想象的。
“多谢裘兄美意,我还是决定继续探寻下去。”小寒的拒绝让他有些失望,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抉择,陷入两难当中。
说出分配也是迫不得已,因为自身也只剩下储物袋中那点东西还有些价值,而小寒若是贪图他身上东西之人,显然根本不必救他。
“古兄,在下可否厚脸再求一事?”想了想后,裘千再次说道。
“若是我力所能及。”小寒看了裘千一眼,不置可否的说道。
“望古兄能在此陪我到夜晚时候,让我有所恢复,并将那半袋水赠予在下,我愿意用我此次所有收入的七成与之交换。”小寒只是犹豫了一下该如何表达,他便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厚颜无耻,在这荒漠中,水要比什么都珍贵。如果古兄还看得起在下,裘千愿以佩刀起誓,只要我能活着出去,以后只要古兄开口,无论何事,我都在所不辞!”
小寒心底叹了口气,取出水袋交给了他。此时方能看出,人对于生的欲望是多么强烈,甚至可以许下“无论何事”的承诺。接过水袋之后,他便认为小寒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开始发起誓言,并从储物袋中开始取出各种东西,其中有少见的植物,还有稀有的宝石。
“古兄来这边吧,那里至少还有个阴凉处。”当他拿出了自己近八成的收获后,他终于说道。因为只要他给,小寒便接着,最后他甚至有些尴尬,因为看小寒的眼神,总好像是还没有足够的样子。
小寒只是点头,便跟着他向着城市中心走去,这本来也是小寒要去的地方。两人来到一处保存还算完整的房屋之中后,便不如何交谈了,都是盘膝坐在那里,减少自己的消耗。
裘千是在尽力的恢复灵气,而小寒自然是在炼化刚才吸收的宝气,准备突破。
不过很快小寒又站起身,距离突破还是差了少量的宝气,所以他决定再到处走走。宝气不同于天地灵气一样,无处不在,小寒如今对宝气的吸收笼罩范围,也只有半径十米之内,所以外面还存在着很可观的宝气的。
宝气是无主之力的一种,是不解之体当前需要的主要能量,至于以后会不会需要其他的能量,现在还不得而知。
看着小寒离开,裘千面露忧色,只是又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再次闭上眼睛,争取多恢复一些灵气。只是坐下这半天,恢复的那点灵气,连变化出一口水都不能够,不免让人有些灰心。
对于小寒这里,如今他也只能相信,救了自己的他不会是背信弃义之人,既然收了自己的东西,定然不会不告而别的。深吸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走在这废墟之中的小寒,再次有一幕幕记忆浮现眼前,有时会看到时间跨度几十年的同一人,留在岁月中的喜怒愁。曾经争执缠绵,如今纷纷化为尘土,却必然有些美好难忘,有些心结未被打开,留下不舍埋怨,不想还会有人翻看。
在这人群中,偶尔会有一对眼,与小寒的目光交汇,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好像隔世的情缘,终又再次相见,两人又只是相视无语,好似记忆中的匆匆那年。
不知不觉中,小寒来到一处应该是皇宫的地方,那里仍然树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只是巨石如今有些残缺,已辨认不出上面书写着怎样的内容。
从记忆中,依然能看出这皇宫从前是多么宏伟,而如今高楼玉砌已经不在,只剩下这残破的巨石,承受着今时的荒凉。
在这回忆的一幕幕中,小寒忘记了日头的炎热,看着人来人往,似乎自己也变成了路人。在这里的天空还只是湛蓝时候,在这皇宫中,还随处能看到绿色的时候。
小寒再走着,体内的宝气已经饱和,随时可以准备突破,于是他找到一处有阴凉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这糟糕的环境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状态,周身的宝气被小寒的身体吸收,然后生成一种奇特的能量,能量与能量之间剧烈碰撞着,一边消耗着,一边改善着小寒的身体。
当身体被淬炼到一定程度时候,能量也已经耗尽,小寒身体之中出现一丝银光,一阵流转之后,小寒的左臂之上,也便又多了一段银纹。
整个过程花费了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因为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小寒虽然心绪依然平稳,但是脑门之上,还是出现了星点的汗水,也排出了少许的杂质。
在这种地方突破,倒是没有什么动静,毕竟灵气太过稀薄,即便小寒吸收灵气的速度再快,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很容易的,去除了身上的杂质,小寒整理了一下衣服,当抬起头时,即便冷静如小寒,也难免一愣。因为眼前竟然有一人在看着自己,而这人何时来到,自己竟然丝毫不知。那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服饰与记忆中的那些人身着样式相同,而且格外华丽。
小寒还是反应过来,原来这又是一段记忆,自己将体内宝气全部吸收后,又有新的宝气,开始向自己身体聚集,自然也相应的带来了新的记忆。自己向着门口走去,握了握拳头,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力量较之前应该提升了接近五成的样子。
想着,自己便已经来到了门口,奇怪的是当小寒再次抬头时,那人竟然还在看着自己。小寒可以肯定,那一定只是宝气带来的记忆画面,而不是任何的能量体。小寒有些不解,于是向着身后看去,兴许是自己与记忆场景中的某个人物重叠了?
身后空空如也,小寒再次看向那人,这一次他可以确定,那人的确是在看自己。小寒向门口迈出一步,那人也随着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