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的强力帮助下,那柄小黑剑犹如一个刺青一般,嵌套在南明右肩膀那****、光滑、紧密的肌肤表皮上。
现在的小黑剑是一个缩小版的,看起来只有一只蝴蝶一般长,浑不似原来的六寸长短。
南明伸出左手,在已经在他右肩膀上安营扎寨的小黑剑上面摸了摸,却讶异地发现,只能感觉到自己肌肤温暖而溜滑,根本察觉不到小黑剑的存在。用力搓揉了一阵,周围的皮肤都搓红了,小黑剑还是纹丝不动。右臂挥舞着活动了一阵,没有丝毫的不适。
虽说有些不情不愿,可是既然它这么小,又不碍事,看起来还不错,就让它搁置在右肩膀上也无妨。
南明笑了起来:“师父,这柄剑原来可以这么小?
“这把剑非常神奇,现在它刚贴上你的身体,自然是小的。”老人道:“可是它有一个特点,如果你不理它,每过十年它就会自己长大一寸。”
“那它不是要掉出来了?”南明面上惊讶不已,心里却是直乐,虽说它不碍事,毕竟是在身体上,还是掉出来的好。
老人嘿嘿一笑:“掉是不会掉出来的,可是它会往肉里长。”
南明的脸色唰地变白了:“一年一寸,十年一尺,过上二三十年,不是把我的手臂撑破了?”
“只要你在每月的月圆时分,用一定的道力跟它融为一体地修炼一夜,就不会出现生长的情形了。”老人呵呵笑道。小子,明明修道的姿质跟前辈迥然不同,却老是想着偷懒,只是你还嫩着呢,还能让你得逞了?
“那就没事了。”南明吁了一口气。只是以后的日子要小心了,要多查一下日历,可不能把阴历月十五给搞错了。
老人一笑,正要说话,忽觉身体中内脏一阵翻滚,脸色突地一蓝。连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呼地拉开窗帘。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他的生命就快要结束了,师徒间的聚合也就到此为止了。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回到了床边,深深地看着南明:“七天已经到了,我身有要事,将有远行。”
南明神色一窒,连忙爬了起来,开始穿鞋。
虽然他心里还在恋恋不舍,不愿离开师父这位旷世异人,还想向他更多请益。但是老人早就跟他说清楚了,他们玄道宗内,师徒之间只有七天的授艺期。
因此现在时间一到,在老人这一句淡淡的‘身有要事,将有远行’的逼迫下,不得不告辞出来。
南明出了房门,回转头来。
老人站在房门口,额头前面长长的灰眉抖动着,面上的枯皮一颤一颤的,骨中眼闪着黯淡却欣慰的目光,看着站在走廊里的南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南明,我们玄道宗向来是每代单传,而且从来都是共一个道号‘玄道子’。每个弟子临出师了,师父就会把他的道号‘玄道子’相赠。现在我们玄道宗新的‘玄道子’就是你了。”
玄道门还有这样师徒同号的咄咄怪事?
南明皱了一下眉,道:“师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古怪规矩?难道每一个人重新起一个道号,很难吗?”
老人哈哈一笑,道:“也不是难不难的事,我们玄道门就是这么一个规矩。也许这也算是传承。前面的前辈这样定了,后面的晚辈也只好将就一下了。”
南明笑着,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就不准改一改?”。
“过去是没改过。后面的就是你的事了,玄道子南明先生。”枯瘦老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跟自己的徒弟难得地幽默了一下,叹气道:“如果将来你到了收徒弟的时候,你还有想改的心情,那么就改了这个规矩,也无妨。”
师徒两人又谈了几句之后,南明道:“师父,我要走了。你一个人要保重身体,办完了事,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老人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道:“去吧,去吧。我也没什么文才,就借用一句唐人的诗赠给你,‘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何人不识君’,外面红尘中万丈繁华,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人往房内一闪,门就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南明整了整陈旧的衣衫,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对着房门大幅度弯腰,连鞠了三个九十度的躬。
因为师父是一位一百多年前出生的老人,他想用一个古代礼节来告别,以示敬慕。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一个鞠躬的礼节。
行完礼,回转身,踏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拐了一个弯,来到电梯间。刚好四个电梯中有一个电梯停在了三楼,就乘着电梯下到了一楼大堂。一路喀嚓咯嚓,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口。
几个穿着红色旗袍肩上挂着彩带的迎宾小姐站在门口。看到南明过来了,一个小姐笑吟吟地拉开了门。小姐们异口同声地微笑了一句“多谢惠顾,欢迎再来”,把衣旧鞋脏微笑着的南明送出了大门。
出了酒店,被街头清晨的凉风一吹,在酒店的空调房内被焖了六天六夜的南明,顿时感到外面的空气无比的新鲜,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几口长气,再吐了出来。然后一边走,一边右手五指成梳,把额前的头发向后、向上捋去,让额头全部暴露在凉爽的空气中,接触更多凉风的抚mo。
行在大街上,路过一个电话亭,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红衣女子正在打里面电话。
这女子很年轻,身子骑在一辆半嵌进电话亭的女式自行车上,左手摁在自行车龙头上,身子斜依在电话亭壁上,黑色牛崽裤下的双脚穿着一双红色球鞋,倒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右手执着电话筒,一双乌黑乌黑的的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个不停,正格吱、格吱地笑得正欢。
看到这一幕,南明忽然哎呀一声低呼,右手在大腿上重重一拍,脑海里闪电般想起一件事来。
六天之前,如清马桶餐厅的保安何远柱曾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请他陪着去找刘兰若。当时他满口答应了。可是后来被他师父拉到了美高美酒店,这一来就是六天。早把这事丢到爪哇国去了。
想到这里,明知他那个破旧的三星牌手机两天不充电,电池的电就会被耗尽,南明还是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掏出了它。
目光一扫之下,看到手机荧屏上黑乎乎的,早就因为对没电的不满而罢了工。于是又把手机塞回了兜里,脑海里开始苦苦思索起当时何远柱打来的电话号码。
过了半饷,一个电话号码在脑海里渐渐地成了型,南明也不知对与不对。
当来到一个空闲的电话亭前时,走了进去,从后面裤兜里摸出一张200卡,右手摘下话筒,左手摁在电话键盘上,嘟、嘟、嘟地拨起号来。
话筒里,先是一阵长长的盲音,再是一阵断促的轧、轧、轧的杂音,接着一个瓮里瓮气、无精打采的声音清晰响起:“喂?”
南明听到电话筒里的声音很有一点耳熟,心里希望大增:“你是老何、何远柱吧?”
话筒里的声音迟疑地道:“是我。你是……”
“老何,是我,我是小南——南明啊。”因为曾经对何远柱失过约,南明很是热情地笑道。
电话那边的何远柱一听是南明,顿时精神一振,劈面诉起苦来:“小南啊,这一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我可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你,一直盼了六天六夜,你都一直没出现。我还以为你到非洲旅游,到那里泡黑妞去了。”
“嘿嘿,不好意思,老何。这段时间我的手机坏了,一直修,也没修好。我也一直在想你的电话号码,只是老是想不起来。今天早上不知怎么搞的,躺在床上,忽然间一下就想起了。我这不就马上打过来了。”南明信口胡扯了几句,解释了一下,笑道:“要不我就现在过来,等一下就跟你一起去找刘兰若。有时间暂时离开一下你的梦中情人王海瑛吗?”
“好,好,好。”何远柱的声音里透露出喜不自禁之意,道:“你过来我这里要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南明沉吟道。
“好,一小时后,我在深南大道湖清路口等你。”何远柱说到这里,钉了一句:“这次可真是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南明拉长了声调道。
“再见。”乐孜孜地说完,何远柱就把电话挂了。
南明放下电话,想起了王海瑛,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倒是长着一副漂亮面孔,配的也是一副********,胸脯更是波涛汹涌澎湃,真可以说是一个尤物、一个极品。若是上了床,男人们恐怕十有八九会口水流淌,魂为之消。只是她平时太自诩聪明美貌,才当了一个餐厅的分店长,就连何远柱这种老实人都在她手下呆不安,一门心思只想着跳走。
出了电话亭,往深南大道方向转去,南明沉浸在六天六夜来师父所教的道术之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六天前他打过架的那个天桥。
从天桥上过来,步下台阶时,南明忽然想起,在这里曾经无意中捏了一个年轻女子的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胸部,并为此打了一架。于是就把右手手掌张开了,伸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一下,对准它吹了一口气。再把左手手掌也伸了出来,两只手掌并在一起,仔仔细细地观察比较了一阵。见那只曾有过无与伦比的一摸的右手手掌,与平平淡淡的左手手掌相比,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