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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寂寞是心底里疯长的荒草

2003年中考过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无所事事,我领略到了一种空前的寂寞,就像一只遗落在荒岛的孤鸟,心慌和恐惧一天比似一天的向我压来,那时的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死鱼般的在时间里晾着,不知道那天会发霉发臭,那天会彻底的烂掉。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梦想,和很多少年一样的梦想,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像华罗庚,像钱学森一样伟岸的人,这是每一个孩子在不谐时事之前做的一些酸不拉唧的梦罢了。

直到那张狗屁录取通知书摆在我的面前时,我才彻底的死心,并且歇斯底里的痛苦。你也许并不难想象,一直怀抱着梦想,希望,突然在眼前破灭,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滋味。

假期忽然变得很漫长很漫长,令人窒息的日子就像是从一个模子挤压出来的一般,无聊的苍白近似颓废,甚至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老妈怕我出什么事情,便请远在异地的小姑帮忙劝说我。

于是应小姑的邀请,还有就是躲避压抑的时光,我便去了她家,一个叫华阴县的地方散心。

对于长这么大,没出过什么远门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可是我情愿在这样的灾难里翻滚,也好过在那样窒息的日子里沉沦。于是在小姑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就买了去华阴的车票。

在这这趟火车上,我认识亚琪,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漂亮姑娘。当时亚琪就坐在我的旁边,戴着大大的墨镜,因为是第一次出门,因为是第一真正看见这么奇怪的人,坐火车还带个墨镜,她以为她是全名偶像,或者那个超级明星么。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她几眼,才发现原来她比那些偶像明星还要漂亮,说不得还真是个大明星一说不准。

因为这个发现,我显得很是亢奋,不仅我亢奋,坐在对面的两位大婶也对我旁边的她甚感兴趣,频频的拿眼偷瞄她,整节车厢的人已然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看这里。

被人老是盯着,可不是件好受的事,时间一长,我身旁坐着这位倒没什么感觉,可是我就有点坐不住了,便拿手戳了一下她的胳膊。

开始她或许把我当成是登徒子,用戴墨镜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甚至有点嫌弃的朝外坐了坐,我顿时那个无语,还真把我当什么人了。算了,爱谁谁去,我便专注的看起车窗外的风景了,偶也也会和对面大婶们聊上两句,却没再理会她。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同样的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大墨镜片遮掩的半张俏脸,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歉意。

“对不起,我能和你换下座位么?”

“为什么?”我很自然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要换位置。

顺着她的眼神,我顿时明白了,原来过道另一头的座椅上坐着一位长相实在不可恭维的大叔,而且他还用那样猥琐的眼神盯着她,我想只要是个正常一点的女孩子都忍受不了那样的眼神吧。

因为给她换了位置,她对我的态度有些好转,竟然主动问起我呆着耳机听的是什么CD。

“朴树的歌曲。”

“是么?”她顿时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个,能让我也听听么?”

我摘下一条耳机拿给她,就这样我们安静的坐着,听着CD机里传来的一首首歌曲,有朴树的,有许巍的,有崔健的,都是我喜欢的,没想到也是她喜欢的。

因为兴趣相投的缘故,我和她的关系一下子好了很多。“你是明星么?”我怀着激动加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问。

“啊!为什么要这样问。”她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不是明星,哪是什么名人么?”我看一副茫然的样子,觉得明星这个猜测已然有些不靠谱了,那么名人呢?

“也,也不是。”墨镜下的俏脸不仅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呢喃着回答。

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名人,在火车上你戴什么那么大镜片的墨镜啊,还弄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赶紧把墨镜摘了。”

“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摘掉墨镜。”刚刚产生的一点点熟悉感,她立刻变很警惕的样子。

“既然不是明星不是名人,在火车上还戴个这么大的墨镜,你是有多么觉得自己不够另类么!不觉得那些人总是盯着你看难受么?”

她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摘下墨镜,很漂亮的脸蛋,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真的很漂亮,比一些明星还要漂亮几分,可惜终究不是明星来的轰动,不仅连对面的两位大婶顿时兴趣缺缺,车厢里一些等的两眼欲穿的人,也是一片失望。

“原来是这墨镜惹的祸啊。”她随意的玩弄这手里的墨镜,扬起漂亮的脸蛋对我说,“谢谢,要不是你,我还以为他们……”说着她自己却先羞红了脸,呵呵笑着。

接下来我们便没了进一步的交流,或许觉得本来就一路人而已,也没必要。

在华阴的火车站外,我又看见了她,她正准备上一辆出租车,回头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我,很客气的笑了笑,施施然走过来问我,“到哪里?”

我说了地名,其实我自也不知道,因为第一次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里,那种陌生感就像是你在梦游一般。

她说,“正好我去那边的宾馆住宿,给你搭个顺车吧。”

我警惕的看了一眼出租车,这不会是传说中的仙人跳吧,因为之前也听过不说关于这方面的传闻,身边也有一些人多少在外地上过当,受过骗,所以我从心底里还是很小心的。

她咯咯笑着说,“吆,还挺小心谨慎的。赶紧上车吧,小破孩一个,有什么可骗的。”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摇下了车窗,面无表情的打量了我一下,因为是一个女司机,我便放心不少。“好吧,谢谢了。”

我坐在车里沉默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棵棵小树,还有些破旧的建筑物,这种破旧而沉闷的城市,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我的心情反而有了一种沉重。

女司机或许是觉得车里有点沉闷,用眼梢瞭了我们一眼,你们是学生么?

“嗯。”我两竟然同时答了一个字,然后相互瞄了一眼,可能是觉得有点意思了。

“这个时候,来这里的学生,尤其是像你们这样高中生可不少咧。都是来旅游的吧。”

“是啊。”“不是。”

女司机有点诧异。

她微微红着脸说,“我们其实也刚认识不久。”

女司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我当时的脸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当时就叫停了,下车去。

“临下车的时候,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笑着说,“反正都是同一座城市里的人,以后有缘再告诉你。”

到小姑家里后,我便把她扔在了脑后,毕竟人的一生可能碰到的人很多很多,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在路上相遇的陌生人而已。

再次见到她,那已经是许久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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