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又好像不是在喊自己的。睁开眼，是一个比较空旷的地下室一样的地方。
“还差一点，需不需要我帮助……”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我……帮助？这都……什么啊……
感觉连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位说话的人都很困难，更别说是说话了。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你是谁……”声音很年轻，甚至青涩，有些不像自己的，可感觉就是自己的。
没想到的是，那人隐约露出了很满意的笑容，他眯起眼睛，伸出手探向自己：“我再来送你一程吧，一路走好……***大人。”那名字似乎不是自己的，可是也听不清。
一股燥热在胸腔上传播开来，仿佛是谁忽然浇上了铁水一般。“啊！”剧烈的痛苦使自己几乎跳了起来。
噩梦？韩盛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过已经坐了起来。边上南风正在皱着眉头看自己，显然被自己猝不及防的尖叫声吓到了。
“呼……呼……我还……活着……”韩盛繁感觉自己大汗淋漓，不过头疼的厉害。
“做噩梦了？”南风合上手机，顺手把它揣进口袋。
“嗯？南风？你怎么在这里？”韩盛繁看着南风，揉了揉刺痛的脑门。
“这是我的寝室，倒是你，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南风白了他一眼，没大好气地说。
“喝？我……”
南风望着韩盛繁，机械地说道：“你昨天晚上在饭店里喝醉了，直接趴桌子上睡了。饭店老板要关门，没办法，用你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欸？我喝醉了？”难怪头那么疼，昨天我喝酒了么……嗯，等等……“施晴呢？我记得是我请她吃饭，她灌的酒……”
“施晴？”南风眉头又习惯性地拧上了，脸色也不好了，“你意思是昨天你见到她了？什么事？”
“就是问我我们的案子的事，她非要从我这里问点细节……”
“你告诉她了？”南风打断。
韩盛繁摇摇头，这一摇感觉头更疼了：“没有……我又没参与，这案子是不是你们和韩冰澈一起干的？”
南风没有回答，不过看他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了。韩盛繁掀开被子下床：“所以问我没什么用的。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南风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施晴……今天上午出事了……”
“哈？”韩盛繁一愣，酒似乎醒了一点。出事？发生什么了吗？
南风顿了顿，才开口：“她忽然昏迷了，上午就被送到医院了。”
上午？斜着眼看了下墙头的钟，呃，四点半了。最近我也越来越嗜睡了吗？昏迷……医院……“不会是被冲体了吧？”韩盛繁脱口而出。
南风一愣：“你怎么知道？”不过瞬间南风又意识过来：“她都告诉你了……”
韩盛繁点点头，他站起来习惯性整理床铺。南风皱了皱眉，也没有阻止。“她在哪，我去看一下情况。”
“别去，我们要在这里待命。”南风叹口气，也站起身活动一下肩膀，“你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晕倒了吗？”
“什么？”
今天上午，仅仅江北就有超过二十多人因相同情况晕倒，SWP分部已经联系了最近的四川CD分部以及贵州贵阳分部等等，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似乎只有这个地方有问题。其他地方的分部还问需不需要支援，不过被陈部长拒绝了。
有纪主任在，这里一般不会出太大乱子，并且其实SWP各个分部也都比较独立，甚至一般情况下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据南风说这里和南京分部往来比较密切，还经常串门）。
不过这一次纪主任似乎不太想管一样，甚至是不屑于管。从昨天起就没人见过纪主任了。之前纪主任也只说过“三尸”二字就没有下文了。在“人皮尸”案纪主任提到三尸时陈部长和蒋副部还打算把两个案合起来，可是纪主任居然新成立了一个队把“人皮尸”案列出来丢给了他们，还只有三个人。
在昏迷的人越来越多时，部里决定，所有人二十四小时待命，并且还派出了大量的四队调查员去各个医院收集各种情报。不过诡异的是那些调查员居然一去不复返，电话也全部无法接通。陈部长下令所有人呆在部里面，不要轻易出去，然后就扯着蒋副部、各个主任以及队长去开会了，当然，纪主任不在没去，而七队貌似也没有队长。南风似乎因为资格经验不够，因此也没有去。
“干等着？”韩盛繁看了眼南风，一脸诧异。这不是什么对头的情况，按理来说按兵不动不是什么好法子。
“你出去能干什么？”南风平静地问道。
“我……”
南风叹口气：“他们是三点开的会，估计该结束。等着吧……”
话落音，南风的手机就响了。“真巧。”韩盛繁笑了笑，看着南风接电话。不过见南风没说几句，眉头就拧了个大疙瘩，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了？”
“你说什么！”南风直接冲着电话里吼了一句。韩盛繁很少见到南风这么激动：“怎么了？南风。”
“我****大爷……”南风咬紧嘴唇，声音都有点抖。
居然……居然说脏话了？南风这是咋了？他居然会说脏话？没等韩盛繁震惊完，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笑声：“韩冰澈也在是吧……”
“你想怎样……”
接下来韩盛繁没有听见那头说什么，只见南风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等着，我等着！”差点把电话摔地上。
“南风？”
南风只压低声音，说了句：“我出去了，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命。”
“欸？发生什么了？你脸色很差？”
“没什么，我一个老朋友出了点事，需要我收拾。是私事，你呆在这，也算替我待命。”南风脸色稍微缓和。
南风这人一向谨慎、内敛，说刚才那样的骂人话或许真的是因为电话那头是他的比较熟悉的人，又或者是他被气得快疯了。怎么看都是第二种，或者两者皆有之。不过韩盛繁可不是南风，至少他这会比较冷静。
“南风，这个节骨眼出去……我是说你事真巧呢，还是说太不会说谎了？”韩盛繁从南风手里拿走电话，看到一串没有名字的陌生号码，“谁的电话？说吧。不然你一走我不跟上也会报告给上头以及往川前辈。”
南风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谎话扯得太牵强，不过似乎更不愿意回答。吭哧半天，脸越涨越红，和刚才的惨白形成鲜明对比。
“是谁？南风。是不是纪主任？呃，不对……你哪敢骂纪主任……”
南风忽然捏紧拳头，低声说道：“夜宁。”
韩冰澈显然不知道夜宁是谁，不过当他听到这个名字时，感觉自己的酒骤然醒了，甚至莫名倒抽了一口寒气。
“他……很危险？”虽然不认识，不过这心悸的反应说明至少这是个比较危险的角色。
南风无力地点点头，居然腿一软坐了下去，不过他边上就有把椅子。
“很……棘手？要不找往川前辈……”
“往川在他手里……”南风捏紧拳头，“市里面的冲体……也是他下的……”
“啥？”
“总之，他说他在大厦广场，他有话要当面对我说……”
韩盛繁叹口气，嘴角勾起：“然后你就听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他养的狗吗？”
南风猛地抬头，看见韩冰澈正一脸邪气的笑容望着自己。
“不过，说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嗯？他怎么不喊上我呢？”韩冰澈笑着摇摇头，接着居然拨了电话过去。南风猛一愣：“你干什么？”
“喂？夜楼主吗？哈哈，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听说你要喊南风吃饭，怎么不喊上我？……嗯，什么？谈判？……哦，往川大哥已经在你那里了？我不要轻举妄动？呵呵，那更要叫上我了，四个人可以凑一桌麻将，我和南风是本地人，可以教你打四川麻将，不用客气撒……嗯？好好的怎么开始骂人了？……行啊，阔以，我看看你怎么把我们一网打尽。不用给我面子撒。”说完挂了电话。
南风无语地看着韩冰澈，他这会气也消了，听着韩冰澈瞎扯着甚至有点想笑。
“走了，老夜请我们吃饭。”韩冰澈笑吟吟地挂了电话。
南风有点无奈地点点头，去找装备去了，虽然知道枪什么的对夜宁没有。
不过他没发现其实韩冰澈刚才那一通电话根本就没打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