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弟”
被人从睡梦中摇醒,聂炜发现自己正趴在马上睡觉。
“我的伤好了?”
他直起身转过头,只见旁边一个大胡子骑兵正骑在马上瞪着大眼看着他
“怎么着,累成这样子,你小子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大胡子笑骂着说道
聂炜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四下看了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骑兵方队里。背后则是一条大河,而周围的这些人的装束跟汉军完全不同。他回头对大胡子道:“兄弟”
“?”
“我们什么时候换了装束?”
“什么换装束?”
“那我这是在什么军中?”
大胡子一愣,看着聂炜笑道:“小兄弟你莫不是睡糊涂了,咱们是东晋的北府军啊,在咱们对面就是胡人的军队。“
“胡人?”聂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正是”
大胡子低声说道“咱们小声点说,别给将领们听到了,军中喧哗要杀头的。看来兄弟你真的睡糊涂了,也罢,我好人做到底,告诉你马上咱们就要对胡人的军队发起进攻了。等下你跟着我,别落下了,你脑袋还有点不清楚,别让胡人一刀给宰了。在咱们身后就是淝水,你就是想退也难啊。”
淝水!
听了他的话,聂炜大惊失色,难道自己多次穿越又赶上了史上着名的一场大战——淝水之战,还成为了历史上着名的北府军中的一员,要知道北府军可是赫赫有名,这是一支由南逃的北方农民组成的精锐之师,每个人都与五胡有血海深仇,每个人都把光复河山作为己任。这支军队有东晋最着名的战略家谢安,又有东晋最着名的将领刘牢之,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
想到这里,聂炜不禁有点热血沸腾。要知道淝水之战是一次以少胜多的着名战役,八十七万氐族军被八万汉人子弟兵打的丢盔卸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授鞭断流”、“围棋赌墅”等成语都是由此而出。
这时,大胡子捅了捅他:“别发呆了,大旗已经竖起来了,马上就要冲锋了。”说完他不禁看着聂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人估计是真有点傻,不知道怎么被招进北府军的,等下真打起来,估计凶多吉少。
聂炜回过神来,对着大胡子笑了笑:“刚刚真的是睡糊涂了,多谢你点拨。兄弟我当多杀几个胡人为谢。”
听了他的话,大胡子先是一愣,心道这个人终于清醒过来了。他一拍大腿回道:“这句话我喜欢,不瞒兄弟你,我刚刚还在为你当心呢。哈哈,不如我们比赛下看谁杀得多,怎么样?”
聂炜大笑道:“如此最好,兄弟我定当奋勇杀敌,老兄你到时候可别落后大多啊。”他眼中望向前方,眼中闪过一道利芒,五胡乱华是中国历史上颇为惨烈的一幕。不同于现在已经融入了中华民族大家族的少数民族,这五胡都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这些来自蛮荒之域的野蛮胡族保留着原始的食人兽性,其中以羯族,白种匈奴,鲜卑族三族最为凶恶。
史书记载羯族军队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羯族称之为“双脚羊”,意思是用两只脚走路像绵羊一样驱赶的*隶和牲畜,夜间供士兵*,白天则宰杀烹食。中原汉人被杀得大概只剩下400万(西晋人口2000万),冉闵解放邺都后一次解救被掳掠的汉族女子就达二十万。汉人几乎到了忘族灭种的地步。
聂炜能清楚背得当年冉闵起兵时发布的《杀胡令》
不才闵,一介莽夫,国仇家恨,寄于一身,是故忍辱偷生残喘于世。青天于上,顺昌逆亡,闵奉天举师,屠胡戮夷。誓必屠尽天下之胡,戮尽世上之夷,复吾汉民之地,雪吾华夏之仇。闵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难扭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遣师共赴屠胡;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举义共赴戮夷。以挽吾汉之既倒,扶华夏之将倾。
思绪方止,血脉已张
盯着对面的胡人大军聂炜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那大胡子听到聂炜说自己杀敌数会落后虎脸一瞪,刚要反驳,突然号角响起,原来对面的敌人不知为何突然骚动起来。
这还要从前面说起,当时秦晋两军隔淝水为阵,晋军统帅谢玄采用激将法,派人对苻融说:要秦军稍向后退,在淝水岸边让出一片战场,以便两军决战。当时秦军诸将都认为应坚守淝水,不让晋军过河。但苻坚却认为可以铁骑数十万向水逼近而杀之。苻融按照苻坚的命令,号令三军后退,不料命令一下,全军立即骚动,人心惶惶,降将朱序又在阵后大呼:“秦军败矣!”,秦军顿时不战自乱。看到敌军阵脚大乱,谢玄立即命令先期渡河的骑兵部队发起冲击。
中军之中,大旗迎风一挥,伴着苍茫的号角北府军骑兵全军开始突击。
聂炜抽出长刀,和大胡子对视一眼,立即随着大部队,向着敌人猛冲过去,前秦军这时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顿时被北府军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纷纷溃逃,后面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前面的又在拼命的逃命。于是全军崩溃,全都跟着逃了起来。
北府军长刀如林,狂飙突进,一路势如破竹。
聂炜这战杀得甚是痛快,敌人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加上他本身又经历了和匈奴大战的洗礼,马上作战已经极为纯熟,手中长刀大开大阖,杀起人来便如砍菜瓜一般畅快淋漓。正杀得开心,只见前面一个前秦军将领正骑着马快速的逃跑,聂炜大喝一声,拍马赶上。
那将领见一个浑身浴血的小兵凶神恶煞的向自己杀来,不禁冷笑一声,这战本来就败得郁闷,现在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也敢来挑战。自己在部族里也是号称第一勇士,怎能让这区区无名之辈欺辱。他不禁怒发冲冠,拔出弯刀反身便迎了上去,定要宰了这胆大妄为之人。奔到小兵面前,一刀猛地斩了下去。
聂炜抬手一挡,只觉这人无甚气力,简直比娘们的力气还不如。心中直喜道拣了个大便宜。却不想那胡人将领却是心中大骇,这小兵怎的如此大力,震得他虎口都崩裂了,大惊失色之下他拔转马头便想逃去。
到手的便宜就在眼前,聂炜怎么可能放过,伸手抓住那将领的头盔,将他身子扯过来。右手长刀一挥,狞笑着便将一颗大好头颅切了下来,顺手挂在马边。
这时那大胡子看到聂炜和敌将交战,放心不下本欲赶过来帮忙,却不想才跑到半路,便见聂炜轻松割了那将的首级。他不由张大了嘴巴,这小兄弟的手段竟然如此厉害,再瞧聂炜的腿边已经挂满敌人的头颅,全身都是胡人的鲜血。大胡子心中已是由之前的担心,变成了由衷的佩服。他奔到聂炜身边笑道:“没想到兄弟你如此大力,居然连胡人有名的大力士都两刀解决。”
聂炜奇道:“刚这人是大力士?还有名?我怎么觉得他连女人的气力都不如啊?”
他暗想莫不是我的力气变大了不成,难道在这幻境之中自己竟是力大无比了,难怪前面和匈奴作战的时候以及方才总感觉敌人不堪一击,原来是由于自己的力气比他们大太多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开心的大笑起来,配上满身淋漓鲜血,直如那地狱来的杀神一般。
那大胡子却瞪起眼睛:“你说什么?”
他不禁一吐舌头,暗想原来这混人,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力怪物,难怪睡一觉起来糊里糊涂的。他摇摇脑袋也不管傻笑着的聂炜继续追杀前秦大军去了。
这场大战以北府军的辉煌胜利结束,大部队继续追杀,而聂炜则被派回去报喜,一是对他的奖励,报喜之人必有重赏,二是有些将领不愿意看到他锋芒太露,这人简直就是个杀人魔王。
不日,聂炜长途跋涉终于来到都城建康,自有那传报官接应过喜报,然后从城门开始,举在头顶一路奔行高喊着向着皇宫而去。沿途百姓皆奔走相告喜极而涕,顿时全城沸腾。
在欢喜的人群中,聂炜则向着相府而去,来之前统帅谢玄便嘱咐他,务必要去向宰相谢安报喜。
相府中,正在与客人下棋的谢安接过战报看了看,便放在一边。见他轻描淡写,客人却是急上心头,赶忙追问。谢玄微微一笑:“小儿辈已破敌。”,那客人大喜过望,忙夺门而出回家报喜。
待到客人远去,谢玄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聂炜问道:“你乃何人?”
聂炜低头回道:“小的是北府军中小校一名。”
“哦,想来你连日赶路,必是饥肠辘辘,站起来把。”
谢玄走到聂炜身前。将他扶起笑道:“战报里已经说了,你这次战功颇着,我已经叫下人给你准备吃食去了。现在先到榻上歇息等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