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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北京早晨

凌晨四点

一个普通的四合院。

漆黑的屋内没有一丝光明,就连窗外微弱的灯光都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屋外,聂炜闭着静静的坐在床边。

屋内只有最纯粹的黑色和最无声的寂静

寂静的有点可怕,似乎黑夜里的恶魔都在这无边的寂静之中徘徊一般,孤独,寂寞,无助,恐惧一齐向他袭来,仿佛要合力将他淹没在这纯粹的黑色之中。

他依旧不动,任由它们在自己的耳边肆虐。

沙哑的沙沙声越来越多,无数的影子慢慢的爬上心头,慢慢剥去人最后的坚强。

忽然一丝极轻微的汽车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聂炜猛地睁开眼睛,即使眼前是一片黑暗,他也笑了笑,对着寂静说道:“没有用的,从小我就已经学会不再害怕。”

刹那间,所有的孤独,寂寞,无助和恐惧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聂炜打开灯,洁白的灯光充满了整个房间,黑色和寂静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退却了。

车声在屋外嘎然而止。

他走进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出来打开燕云昨天交给他的一个皮箱,皮箱里赫然放着一套墨绿色的军装。

聂炜穿上军装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百感交集,大檐帽,笔挺的军官服,藏青色的领带,修长的军裤,黑色的三接头牛皮皮鞋,正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军官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正式成为一个共和国的军人了。”

他深呼一口气,对着镜子修整了一番仪容,确定没有纰漏之后,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

上了门外侯着的大切诺基,聂炜才发现今天居然是燕云亲自开车来接他的,而且也是一身军装,

“师父”聂炜一上车就很规矩的问候。

燕云看了他一眼:“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还好不?”

“不怎么好,北方的暖气我有点不习惯,而且心思也蛮多的,三点我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坐在屋内等着”

“没睡好就在车子打下盹吧,今天事情蛮多的”燕云温和的说道。

“没事”聂炜摇摇头“我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的整理下自己的心情,而且也可以看下北京的夜景。”

“都快天亮了,这夜景有什么好看?”

“好看啊,正好可以感受下当年大臣们上朝的心情。”

北京的夜不像上海那样到处透出前卫和新潮,上海即使到了早上也有一种现代的浓郁新文化气息。

北京的夜即使喧闹也不张扬,即使热情也不狂乱,到了夜深人散,人少车稀之后,一股古老而厚重的气息就自然而然的现了出来,仿佛所有的皇朝旧事,荣辱兴衰都不甘寂寞的从每一砖每一瓦散发出来,让人迷惑,让人沉醉,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在对这古老城市的回忆之中,这就是一国之都的底气。

燕云轻轻按了下车载音响开关,一曲音乐立马流了出来。

onenightin北京我留下许多情

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nightin北京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

是歌手阿信的《One-Night-In-Beijing》,聂炜马上听了出来。

这首歌最早是陈升唱的,信乐团后来又翻唱,听这首歌需要用心,是需要用被岁月沉淀许久的心情去听的。哀而不伤。当你沉浸在歌声中,某种悲凉的气氛慢慢在你的心底酝酿开来,当乐曲的高潮到来,一下子,你就被击倒在地。那种温柔的刺痛,让人回味,反复,夜不能寐。梦回北京。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人说百花地深处住着老情人

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

依旧等待着出征的归人

聂炜静静的看着窗外同时散发着古老和现代气息的夜色下的北京,静静的听着那苍凉、凄惶、撕裂,充满国粹的魅力的京剧唱腔。

在这个充满了男女爱痛浮沉的呻吟时代,忽然间,耳朵里闯进了这样大气的音符,这样的感动,除了意料外的惊艳,更有一种幸福油然而生。

这种幸福,便是好音乐带给我们的幸福。有多少歌曲,可以让我那样迫不及待地去搜寻词谱的呢?那些听过就忘记,甚至面对歌词也毫无意义的POPS,除了泡沫,还是泡沫。而只有这样的好音乐,才可以跨越时间,历久弥新。当你的心被京剧唱腔抓住的瞬间,你就会被牵引着,走进伶人呓语中的京华浮梦中。你会忍不住地仔细聆听歌词。并很有可能,伴随着歌手的声音轻轻哼唱起来。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嘛

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

能不放就不放onenightin北京

动人的音乐在车厢里静静的流淌,聂炜也仿佛融入了北京城的古老神秘气息之间,眼神逐渐温柔起来,从地下基地回到上海之后,就看到了小琳的信,小妮子要用半年的时间专心准备高考,所以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聂炜允了,不管他怎么对高考不屑一顾,但是也不忍去伤害小琳对大学的憧憬。

让他想不到的是,周雪也远赴欧洲,说是要去深造一段时间,聂炜也允了,他知道周雪是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给她点时间去想吧,聂炜微微一笑,属于你的终归是属于你的,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就在聂炜沉浸在音乐之中,不停的想着自己的心思的时候,车子缓缓的在一个露天停车场停了下来。

“下来吧”燕云温和的声音惊醒了聂炜“怎么,在想着你那两个红颜知己?”

聂炜跳下车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师父你怎么知道?”

燕云笑了笑:“师父我都活了快一百岁了,情情爱爱的事情看得多了,你那眼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理啊,我们国家重婚可是犯法的。”

聂炜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师父,我那天看见你好像是和一个美女一起来的。什么关系啊?”

“你倒是挺会转移话题的。”燕云笑骂了他一句:“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徒弟,敢问师父这种隐私问题,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告诉你她是师父的红颜知已之一。”

聂炜一吐舌头:“之一?那不是有很多?”

燕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聂炜的怪表情一皱眉头:“穿着军装就有点军人的仪态,做这种怪表情会影响军队的形象知道吗?”他同样擅长转移话题。

聂炜连忙站直了挺起胸膛:“是师父”

随即又接着问道:“师父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他这才发现燕云穿的是一身将军服。肩章外端衬金色松枝叶,而中间则是一颗闪亮的金星,这是共和国的少将军衔。

看到聂炜被镇住的样子,燕云笑了下:“还不快走,你以后也会慢慢有的,我们现在去天安门广场,快走吧。”

“是”聂炜敬了不太标准的军礼,眼中满是羡慕和憧憬。

燕云微笑矫正了下聂炜的军礼:“军礼应该是这样敬的,等下出去了别给我丢脸。”

“是”聂炜这回标准了许多。

******

国旗是一个国家的标志,是国家及其民族精神的象征。人们在举行各种活动时,常常举行升旗仪式,以表示对国旗的热爱和尊重。

爱国是每个国家和民族永恒不变的主题。到天安门广场观看升降国旗仪式,和“不到长城非好汉”一样,成为每一个炎黄子孙心驰神往的愿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鲜艳的五星红旗都会伴随着初升的太阳准时在天安门广场升起。每一次升旗仪式都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群众,在清冷的寒风中满怀崇敬之情等待着五星红旗升起的那一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首都北京天安门广场时。

天安门下,金水桥上,36名国旗护卫队战士组成的队列护卫着鲜艳的五星红旗从天安门中心拱形城门整齐走出。

每个人一天所走的路有多少步,想必仔细算过的人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谁,无论是远是近,所走的路都无法与国旗护卫队相比。

国旗护卫队每天升降国旗时。从踏上天安门前的金水桥到穿过长安街直至国旗杆下,这段距离为138步,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不可,每步的步幅为75厘米。这138步是中华民族的缩影.更是世界认识和了解华夏的窗口。每一次升降国旗仪式人们都会从国旗护卫队行进的138步上,体会到华夏人的尊严。

在激昂的国歌声中,国旗护卫队升旗手奋力挥臂将国旗抛向空中,鲜艳的五星红旗开始徐徐升起。

肃立在天安门广场,燕云和聂炜站在人群之中左手托着大檐军帽,右手举在耳畔,双目注视着国旗,周围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抑制不住激动的表情,甚至有人哽咽着流下热泪,无论是白发的老人,幼小的孩童;莘莘学子,普通劳动者,还是年轻的白领,此刻的神情都是无比的庄严肃穆,没有到过天门门广场看过升旗仪式的人是无法理解他们此刻的感情的。

聂炜的目光追随着冉冉升起的国旗。

在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中,他仿佛触摸到了这个国家绵续千年的脉搏,听到了这个古老民族发自肺腑的呐喊,这一刻他的心脏仿佛在和十三亿人民一起跳动,骄傲,自豪,庄严之感一起袭来,眼泪不觉从他眼角滑落,这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激动之情。

2分零7秒,国旗分秒不差的升到顶端,这也是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所需要的时间。

一只拿着白色纸巾的手伸到聂炜面前,才把他从激动的心情里惊醒,燕云微笑着:“快点擦擦,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再带你简单参观下整个广场。”

从升旗台继续往广场中部走就是人民英雄纪念碑。

人民英雄纪念碑位于北京天安门广场中心,它庄严宏伟的雄姿,具有我国独特的民族风格。纪念碑总高37.94米,东西宽50.44米,南北长61.54米,建筑面积为3000平方米。纪念碑分碑身、须弥座和台座三部分,在须弥座四面镶嵌着八块巨大的汉白玉浮雕。

燕云对着警卫打了个招呼,然后领着聂炜沿台阶走上纪念碑的台座:“本来是不对公众开放的。但是今天为你破个例。”

北京城寒冷的北风从广场刮过,在耳边响起呼呼的声音,聂炜一步一步的跟在燕云身后走在大理石的台座上。

燕云指着其中的一块浮雕说道:“知道这幅雕像说的什么史实吗?”

聂炜不假思索的说道:“虎门硝烟”

“是啊,虎门硝烟,拉开了华夏人民反抗外国侵略的序幕,也拉开了华夏近代史上一段屈辱的历史。”

燕云摸着凸起的浮雕,一边走一边说道:“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段屈辱的历史吗?”

“知道,因为落后就要挨打。”

燕云点点头:“对,因为落后就要挨打。”

两人从“虎门硝烟”浮雕开始,一路慢行,看着八块浮雕上栩栩如生的图案,燕云不时考究一番聂炜的历史知识,还好的是聂炜基本都回答上来了。

转了一圈燕云站在纪念碑下有点感慨的说道:“八块浮雕,170多个人物就代表了所有为华夏而牺牲的人。”

他指着碑上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个鎏金大字道:“就是因为了摆脱落后,摆脱挨打的命运,所以这些先烈们才敢于做出如此牺牲。他们是那么的爱着我们的祖国,爱到舍生忘死,爱到不顾一切,爱到无怨无悔。他们之所以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是在全心全意地维护着一个伟大而尊严的国家。”

“伟大而尊严的国家”

聂炜反复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不禁也有点心潮澎湃。

“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些反华国家不敢轻举妄动吗?”

“知道,是因为我们现在强大了”聂炜脱口答道

“这是个大而化之的回答,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现在拥有一支强大的人民军队。”

“这支军队,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GMD的八百万军队,一直打到海南岛。”

“这支军队,在新华夏成立伊始,就敢于和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较量,一直将敌人赶过三八线。”

“这支军队,即使在十年****刚刚结束,军队训练受到极大冲击的时候依然可以舍生忘死的发起自卫反击作战,锋芒直抵河内。”

“这支军队,在人民面对自然灾害威胁之时,总会挺身而出,用血肉之躯筑起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大堤。”

“西方人永远不能明白这么一支艰苦朴素,在他们眼里甚至有点落后的部队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就是因为他们永远不可能理解人民军队前面的人民二字的含义。”

燕云指着广场南面的一栋建筑说道:“那里就是毛主席纪念堂”

“很多人都想否定毛主席,想把毛主席描绘成一个暴君,最大的障碍就是人民军队,不可能有一个暴君缔造了人类有史以来如此热爱人民的军队。有这么一支军队实在是华夏人民的福气。西藏人民把人民解放军描述成菩萨兵。即使右派文人们努力描述*的灾难时,都没有对这支人民军队说出什么负面的事实来,这也是成千上万的妖魔化贴子中特别缺少的。想妖魔化人民军队实在太难了。换一句话说,一位缔造了如此伟大的人民军队的人,一定是一位心胸开阔、关心每一个人、关心人类最终命运的思想导师。如果这些文人真的有那么一点良心,还是关心一下社会黑暗的好,顺便想想这其中的关系。”

聂炜有点皱眉的道:“师父你的话我大部分都赞同,但是毛主席的时代离开我们太远了,而且华夏的很多现状确实不令人如意。”

燕云一愣然后摇摇头道:“确实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不好的风气,甚至很多官员都忘记了‘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的含义,我们面对太多的诱惑,往往身不由己,不能够认识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贪污,抢劫,强奸,诈骗,绑架,甚至杀人,纵火,好像一切都是这样肮脏,充满了虚伪和贪婪。但是我们的国家终归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在我们的面前依然有希望,我们之所以要生活,要战斗,就是要守护着这一点希望。这就是你即将加入的这支人民军队存在的意义。”

“意义,守护希望”聂炜若有所思。

这时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广场,看着初升的太阳,燕云转身对聂炜道:“你看,我们的国家就像这太阳一般正在冉冉升起在世界的东方,但是我们的敌人却无时无刻想把它重新压入黑暗,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聂炜眯着眼睛看向太阳的方向

他认真的想了想,深呼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想说点豪言壮语,但是我还是觉得粗口比较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要是有人敢这么做,我们就干死他丫的。”

“不错干死他丫的”

对聂炜的回答燕云不禁失笑:“其实我今天要带你来天安门广场,就是为了要你明白加入人民军队的意义,增强的你的使命感,看来现在这个目的是达到了。”

他拍了拍聂炜的肩膀,然后看了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去部队驻地吧。”

“是,师父。”聂炜有力的向燕云敬了一个礼,他看见了燕云肩膀上,那颗熠熠的将星,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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