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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分崩离析

迷雾笼罩下的沼泽曾经吞噬过无数条生命,故而冒险者在盗贼的指引下,很容易就找到很多食尸草、磷花,瑟夫随即按照自己惯常的手法把这两种植物制成粉末之后,再交给魔法师来处理。

由于没有现成的经验和方法可以借鉴,第欧根尼只能按照之前给“杀神”疗伤的办法,用治疗之水将要强化的部分包裹起来,然后把药粉洒到水里,先是头部、身躯,最后是四肢,根据尼克的要求进行了全面强化处理。

治疗之水消耗的魔力和体力都非常巨大,即便是第欧根尼都感到有些吃不消,只好与迪娅轮番上阵,总算在天黑之前把药粉全部用掉了,“杀神”身上虽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但是它的活动范围却大大增加——先前总是在尼克身侧五十米内活动,现在可以在两百米外开路。

此外,尼克感觉到,自己与骷髅之间的联系在逐步加强,隐隐约约能感知它四周的环境,不过,还不是很清晰。

当亡灵法师把“杀神”的情况告诉同伴之后,冒险者们顿时喜形于色,艾达更是坚定地相信,只要继续强化,骷髅战士很快就可以取代盗贼的位置,成为队伍的新耳目,当然,这个大胆的推论让瑟夫很不爽。

第二天,地势开始缓缓升高,带领众人离开了迷雾笼罩下的沼泽,冒险者们继续向东走,很快就爬到一座数百米高的山坡顶部,可以看见山脚下的宽广森林和延绵起伏的山丘,左边是一条在微弱阳光下闪烁着灰色光芒的河流,右边有条笔直的大道。道路的尽头,高山和峡谷之间,矗立着一座黑黝黝的城市——菲尼克斯。而在东方更远的地方,森林的边缘,横亘着一条非常宽广的河流,湍急的水流发出沉闷的声音,在数十公里外都能听到。

“诸位,我们是沿着大道往菲尼克斯去碰碰运气,还是继续向东,从荒野之中寻找路径呢?”瑟夫问道:“在我的冒险生涯中,还从来没有到过更东的地方,所以无法确定哪里有道路可以利用,而菲尼克斯肯定有通往光明城的道路,但是肯定危机四伏。”

艾达回身望向来路,说道:“很奇怪,自从我们进入沼泽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追捕者的踪迹,天上也看不到骑士和牧师经过,难道他们已经放弃了,或者被我们甩掉了?”

“不可能!”尼克摇了摇头,“我们害怕暴露形迹,选择的都是荒山野岭,要绕很多路,他们可以经大道轻易超到前面。再者,教廷只要向海斯廷帝国施加压力,就能得到军队的协助,即便是将所有的道路都封锁起来也不是难事,怎么会放弃。”

“尼克分析的不错。”第欧根尼附和道:“现在的平静是暂时的,是假象,前面肯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迪娅遥望“杀神”几乎隐没在森林中的背影,莫名地感到一阵害怕,“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与上次遭到袭击一模一样!”

“迪娅,即便前面真的有敌人埋伏,我们还是要往东走!”尼克苦笑着说道:“我们与教廷人员交过手,佣兵工会又有大家的记录,我想,此刻菲尼克斯城门口绝对已经悬挂着我们每个人的画像,去那里等于自投罗网。”

“单独一个人,乔装打扮下,也许还有机会蒙混过关,咱们却是整整五个人,”第欧根尼摇头叹息,“目标太大了。”

“您说错了,还有一具骷髅!”迪娅特意加重了‘骷髅’两字,话里明显带有怨气,“即便我们不是通缉犯,也休想带着个亡灵穿越海斯廷帝国,就是教廷方面不找麻烦,其他冒险者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迪娅姐姐,咱们已经带着‘杀神’走了两天,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呀?”艾达急忙替召唤物辩护,“我们要躲避追捕者,自然尽量选择荒僻的道路,与其他冒险者遭遇的机会不会很多的。”

“那是因为没有靠近人口密集区。”迪娅耐心解释道:“菲尼克斯以东,地势逐渐平缓下来,村庄和城镇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该怎么掩饰?”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杀神’!”此时的艾达,已经把骷髅战士当成自己的宠物、玩具,自然要全力保卫。

“迪娅说的很对,继续带着‘杀神’的话,要冒很大的风险。”尼克意识到自己的疏漏,不得不认真考虑目前的处境,寻求解决的办法。

“尼克,难道你也要抛弃它?”艾达立刻抱怨道:“昨天你还信誓旦旦地要把它变强,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可恶!”

“是我赋予‘杀神’以生命,它也是我的一个召唤物,我怎么可能抛弃它!?”尼克缓缓抬起头,向半山腰眺望,恰好看到骷髅无意识地转过身来,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尼克凝重的语气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我们不妨分头行动,减小目标,到了光明城再汇合:我和‘杀神’比较引人注目,只能走小路;你们四个可以乔装打扮,走大道。”

话音未落,艾达就大声反对,“不行,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尼克兄弟,我明白你的好意。”瑟夫随后说道:“但是我们从血肉荒原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艰难险阻,怎么能被一点小困难吓倒呢!我不同意分队!”

说完之后,瑟夫默默地看了眼迪娅,后者马上嘴巴一撅,低下了头,不再发表意见。

尼克进一步解释道:“瑟夫大哥,我之所以这样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一时冲动!首先,我和‘杀神’身上带有黑暗气息,很容易被教廷追踪到,而你们则不会;其次,‘杀神’的骷髅形象是很难掩饰的,增加了暴露的机会;第三,如果我们一起行动、翻山越岭的话,第欧根尼和女孩们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兵分两路可以让追踪者无所适从,增加逃脱的机会。”

“就是以你做诱饵,保障我们的安全!”瑟夫断然摇头,“我坚决反对!”

“我同意。”艾达嫣然一笑,说道:“不过,我要跟尼克一起走!”

“我也同意!”出乎意料,第欧根尼竟然表示赞同,“尼克说很在理,我这老胳膊老腿还真快坚持不住了,女孩们恐怕也差不多吧。不过,艾达还是要跟我们一起走,让瑟夫跟尼克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我还是跟艾达一起吧。”尼克说,“她的长弓太扎眼,性格也不适合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再说,你和迪娅一起,我也不放心哪!”

第欧根尼略一沉吟,点头表示同意,“确实如此,好像上次那个权杖骑士就特别注意艾达!”

这样一来,瑟夫也不好再坚持,于是逃亡者开始商量汇合的时间和地点,并决定渡过前方的大河之后就分手。

……

分别在即,逃亡者们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只顾低头赶路,只有“杀神”在尼克的操控下,不知疲倦地在队伍前面开辟道路,耳边除了利刃砍断树枝、灌木的脆响,只有树叶和枯草的叹息夹杂在呼啸的东南风声里。

两三个钟头之后,他们钻出森林,来到大河的边缘,瑟夫先到河边仔细察看,但没有看到任何行人或者军队的踪迹。布满砂石的河床上满是细密的浅沟,显然在最近几天下过场大雨,冲刷掉那些可能存在的足迹,而下雨之后,应该还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瑟夫回到众人的藏身处,不无担忧地说道:“我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但是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一直有人在窥伺我们,我认为应该立刻渡河,一点时间也不能耽搁!”

“可是怎么渡河呢?”迪娅问:“既没有渡船,又没有桥,难道用魔法?”

“魔法?你的意思是瞬间移动!”第欧根尼大摇其头,“这个魔法的动静太大,那不就等于直接告诉追捕者我们在这里——绝对不可以用瞬间移动!”

“用木筏。”瑟夫“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能完成的。”

“用不着,我有更好更快的办法,”尼克目测了下河道的宽度,应该在百米左右,觉得应该可以尝试下特种部队飞索渡河的方法,“艾达,你能射中对面的那棵巨树的树干吗?”

“射中当然没问题。”艾达说道,“不过,你确定这样做行得通吗?精灵之怒发射的动静可比他们的瞬间移动要大的多!”

“谁让你射魔法箭?我是要你在普通箭矢尾部绑上一根足够长的绳子,射到对面的树干上,然后再把绳子的另外一端绑在这边的树上,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就等于架起了一座索桥!”瑟夫恍然大悟,惊奇地望着尼克,“你的办法真绝!”

话未说完,盗贼立刻拔出短刀,剥起树皮来,其他人明白了尼克的用意之后,信心大振,纷纷加入造绳的行列,很快就拧出一根长绳。

艾达的射术日益精湛,轻而易举地把绑了绳子的箭射到对岸,身材瘦小、灵活的盗贼二话没说就爬到树上,飞速爬了过去,将索桥加固。

随后,冒险者们依次安全过河,耳中只有河水冲刷河岸的声音,走上河岸之后,他们找到一条羊肠小道,冒险者们从这里再次钻进森林中,众人很快就身陷在低矮山丘下众多林木的包围之中。

没过多久,一行人进入了一个幽暗而寂静的狭长山谷,道路两边的悬崖上有许多盘根错节的老木,之后是更多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树,浓密厚重的枝叶把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离开山谷,路面变得宽阔起来的同时,左边出现一条喧闹、奔腾的溪流,而在他们的正前方,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条岔道,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突然,走在第二位的“杀神”停住了脚步,扭头向右侧望去,与此同时,尼克心头警兆顿生!

“小心,有埋伏!”

尼克顺手拉起身旁的艾达,跳到路边,然而,却为时已晚!

“嗖,嗖,嗖”,几颗饱含光明之力的圣光弹从天而降,准确地砸向道路中央,此时,反应迅速的盗贼也已经躲到一块岩石背后,只有两名魔法师还留在原地。

第欧根尼施法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变起仓促,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魔法护盾刚刚在空气中显露出形迹,就被呼啸而来的圣光弹砸个粉碎,紧接着,便是第二颗,第三颗!

“迪娅——”

“第欧根尼——”

迪娅刚刚举起魔法杖,密集的圣光弹就接踵而至,将两人的身影完全淹没其中,尼克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无穷无尽的恨意和绝望陡然涌上心头。

“老子跟你们拼了!”尼克怒目圆睁,把手中的魔剑朝山坡上一指,发出愤怒的咆哮,“杀神,冲!”然后便与骷髅一起,勇猛无匹地杀了上去。

同样怒不可遏的艾达早已长弓在手,把一枝枝燃烧着愤怒火焰的利箭射向山头,全力压制对方的攻击。

一连串得意笑声从山顶传来,光明祭司萨鲁曼站在防御结界里面,用看待死人的目光俯视脚下的冒险者,“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觉悟!”

只见他把法杖一挥,身后随即站起数十名弓箭手,把雨点般的箭矢撒向山脚,迫使尼克等人必须不停地变换位置。

牧师们事先布下的结界非常牢固,将艾达的攻击悉数挡下,即便是她唤醒了精灵之怒的力量也没有任何作用,而尼克则在密集箭雨的狙击下,寸步难行,“杀神”因为身上只有骨头架子,可以无视弓箭的威胁,迅速向山顶靠拢。

“给我干掉那个恶心的东西!”光明祭司对亡灵具有本能的厌恶和恐惧,气急败坏地下达狙杀令。

牧师们慌忙转换目标,集中轰击“杀神”,但后者非常灵巧地在灌木丛中跑来跑去,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敌人的攻击。

“尼克,迪娅和第欧根尼可能用瞬间移动逃掉了!”瑟夫惊喜地发现两名魔法师立足处已经空无一人,慌忙说道:“那咱们就没有必要拼命,快往前跑,摆脱他们。”

话音未落,背后突然间传来了可以唤醒所有人恐怖记忆的声音:马蹄声。三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刚好看到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从他们刚刚经过的山谷冲了出来,骑士勒住缰绳,身体摇晃了几下,随后便出现第二名,第三名…

望着为首的骑士举起权杖,尼克恨恨地骂道:“神圣之杖!又是那帮可恶的圣殿骑士!”

“快,快跑吧!”瑟夫急促地大喊,“这里是绝地,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就在这时候,十几匹黑色的骏马从前方的岔道旁的树林和岩石中陡然跃出,挡住了冒险者的去路。

闪烁着净化之光的权杖高高挥下,道路两端的战马一跃而起,如同狂风般卷过山道,向逃亡者夹击过来,与此同时,骑士们释放出不同属性的神圣光环,在相互作用之下,让他们在瞬间就进入完美的战斗状态,拥有来自神族的强大力量。

……

“艾达,瑟夫,你们想办法越过小溪,到对面去。”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尼克竟然意外的冷静下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和杀神断后,咱们如果失散的话,就到光明城汇合!”

这一次,艾达没有争辩,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毅然决然地说道:“尼克,你多保重!要是你死了的话,我肯定不会独活的!”

“兄弟,保重!”瑟夫拍了拍尼克的肩头,语气格外凝重,“我们先走了!”

艾达绰起长弓,深深地吸了口气,唤醒精灵之怒的力量,一口气向前后射出二十余枝魔法箭,硬生生把骑士们挡在数十米外,然后无限依恋地看了尼克一眼,与瑟夫一起跳到道路左侧的树丛里,飞速向峡谷底部跑去。

骑士出现之后,萨鲁曼非常明智地退居二线,全力对付“杀神”,没想到骷髅却突然消失了,让他一拳打空,非常不爽,但是又害怕误伤自己人,于是便把满腔的怨气发泄到瑟夫和艾达身上,密集的圣光弹和箭矢立刻倾泻而下。

尼克没有理会牧师对同伴的攻击,他先用意识让“杀神”冲向前面的骑士,然后双手高举过头,十根手指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急促的咒文从嘴唇中飞速抖落,这是他刚刚学会的亡灵魔法,钢铁处女——攻击者给骷髅造成的任何伤害,都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至高无上的冥神啊,

请顺应信徒的祈求,

让吾之敌人承受同等的伤害!

咒文完成的瞬间,尼克朝着最前面的骑士隔空一指,那人头顶立刻出现了一小片猩红色的光芒,紧接着,这些光点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该死的巫师,你对我做了什么?”

骑士心知有异,气急败坏地喝骂起来,话未落音,“杀神”就突然从树丛中跃起,双手握刀,砍向他的头部。

骑士的重剑非常轻松地挡住对方的攻击,并且在“杀神”落地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它的肩甲骨上砍出一道裂缝。

骷髅的身体仅仅后退两步,随即再次冲上去,而那位可怜的骑士却发出凄厉的惨叫,猩红色的液体从破裂的铠甲里喷涌而出,接着便“扑通”一声摔落马下,恰好倒在杀神的两脚之间!

狭窄的山道再加上受惊的战马,挡住了其他骑士的视线,骷髅张开空洞的下巴,发出无声的嘲笑,弯刀画出美丽的弧线,斩向骑士的脖子。

“住手!”

随着一声暴喝,一道白光脱手而出,远在托尔在马背上立起来,奋力投出手中的权杖,将骷髅连人带刀砸到树丛中。

“自诩光明的骑士,不是要消灭亡灵法师吗?为什么还不过来呢!?”尼克双手握剑,站在道路中央,用挑逗的语气说道:“是因为失去了武器,还是被同伴的下场吓倒了?”

托尔嘿嘿一阵冷笑,瞳孔急剧收缩,“杀掉你这样的祸害,根本就不需要武器!”

尼克看到一团耀眼的光芒出现在骑士手掌,知道对方要用威力巨大的天堂之拳,立刻故伎重演,向托尔释放钢铁处女。

“居然没有作用——很惊讶,是不是?”权杖骑士轻蔑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尼克,揶揄道:“在我的神圣光环之下,怎么可能让这种小伎俩得逞!亡灵法师先生,你如果没有更厉害的魔法,那就准备受死吧!”

托尔面容一变,手臂前挥,掷出蓄势已久的天堂之拳。

尼克一直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到托尔肩膀一动,立刻连滚带爬地跳到树丛里。

耀眼的雷光凶猛地轰击在尼克此前立足的地方,砸出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深坑,左边的一片树林立刻变成焦炭,靠近山涧的一侧则坍塌下去,强大的电流仍然在空气和树枝间流窜,发出恐怖的吱吱声。

亡灵法师应该死了吧?以他的速度,绝对不可能逃出天堂之拳的攻击范围!托尔扫视了下现场,随即策马向前,准备寻找敌人的尸体。

“居然没有作用——很惊讶,是不是?”灰头土脸的尼克突然跳到道路中间,模仿托尔刚才的语气,讽刺道:“你的天堂之拳威力巨大,居然让我这样的小角色连续逃脱,实在是令人遗憾!圣殿骑士先生,如果没有更厉害的招数,那就准备受死吧!”

“好,很好!”托尔不怒反笑,“看来的确是我小看了你!”

话音未落,托尔就猛踢马腹,飓风般冲向尼克。尼克双手握剑站在坑边,双眼死死盯住飞速接近中的敌人,黑影在扑面的疾风中越来越大!

战马在坑边几米处陡然停下,早有准备的权杖骑士右手一撑马背,闪电般出现在尼克面前,左手钢盾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而出!

“嘭”,剑盾相交,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谷,巨响的余音在尼克耳鼓中震荡着久久不散,他顿时感到胸中气血翻滚,内脏似乎全都被挤压成了一团,

尼克连退十余步,方才化解掉权杖骑士的巨力,可是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就感到一股劲风直袭胸口,本能地横剑格挡。

巨响声中,黑魔剑冲天而起,远远坠入树丛,尼克口喷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山涧坠落下去。然而,就在落水的瞬间,托尔身后的格兰特挥手掷出镰刀,凶狠地砸在他的后背,硬是将亡灵法师抛出十几米远,然后才轰然入水。

托尔站在山涧边,正准备亲自下去察看,一滴雨水突然打在他的头盔上,刹那间,暴雨倾盆而下,山谷顿时笼罩在无穷的黑暗之中,远处却隐隐约约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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