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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占卜卖艺祸横生

史雪成的离开,丑儿无法接受,彻夜难眠,脑子里尽是史雪成的影子,挥之不去。于是当晚,丑儿便悄悄的收拾行李,准备给父母来个不辞而别。

当她悄悄的出门时,梁氏夫妇的身影也从屋后走了出来。梁夫人正欲上前阻止,却被梁夫拉住了,梁夫道:“你挡得住一时,挡不了她一世,看来我们这个丫头真的喜欢上史雪成小子了,我们夫妇安逸了十几年,却被史雪成这小子给破坏了,今后无法安宁了。”梁夫人道:“这难道是天意?”梁夫叹了一口气:“情为何物,谁又能说清呢?”说罢看了看梁夫人,二人便相拥在一起,久久不能放开。

史雪成想先回去看看师傅,几年不见,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但此去路途遥远,身上早已没了盘缠,但“影魔三手”偷的本领可不是吹出来的。

洛阳城中一富家少爷带着几个打手大摇大摆在街上晃荡。众人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他看到漂亮姑娘,不是摸一把翘臀,就是捏一下脸蛋,众人均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洛阳城主的大少爷呢?

史雪成趁他左顾右盼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便到了史雪成的手中。当那个阔少爷进入迎春楼宜春院身上没有了银子怎么办?史雪成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有了银子,史雪成准备改头换面,装扮成一个仙风道骨的茅山道士,身穿黑色道袍,两撇八字胡,左手一把拂尘,右手一个招牌,招牌上一副对联,上联:“三钱测祸福。”下联:“一字定乾坤。”横批:“十挂九不准。”一看便知,江湖骗子。黑无常也被换了毛色,变成了杂毛无常。

一白衣公子,眉清目秀,腰别佩剑,看到史雪成,很是疑惑:十挂九不准?虽然从来不信命,但由于好奇心驱使,他走到史雪成身旁问道:“你会算卦?”史雪成目视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道:“略懂皮毛。”“那为何叫十挂九不准?”“命分六道;天道,人道,生道,死道,福道,祸道,天道居首,世事变幻无常,其实人力所能左右的?说是十挂九不准,倒可称为十挂十不准。”“那为何还要算?”“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为世人指明一二,虽不可逆天避难,但也可防患未然。”“好,说的不错,你就给我卜一挂。”

史雪成拿出铜钱掷了六次,道:“原是丰卦,其中三爻五爻是变爻,所以这两爻阳变阴,阴变阳,成为随挂,所以这一卦又叫‘遇风之随’,随之德十分吉祥为‘元亨,利贞无咎’。大意为随时变化,与时具进,这是原始通达,有利正确,毫无过错的。但刚来而下柔,动而说随,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暗示‘随’之时不可有所大作为,只宜在昏暗的夜色里摆一桌酒宴,自斟自酌,了此残生!”

白衣公子顿时面露凶光,又仿佛突然苍老数十载,道:“可有解救之法?”史雪成道:“心中澄明,无仇无恨,何必要有所作为呢?倒不如山居秋暝,独享安乐,了却残生。”

白衣公子愤愤道:“可蒙古大军压境,万民与水深火热之中,身为大宋子民,怎能袖手旁观?”

史雪成摸了摸八字须,道:“无妄之灾,跻身于天下穷苦百姓,本是天道,但朝廷昏庸,逆为天理,必遭天谴。于大宋来说,这是天数,于大宋子民来讲,这是劫数!”白衣公子叹了口气,放下了一锭银子,便走开了。

围观的人群自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看到那位公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均幸灾乐祸,却不知他为这些黎民百姓占了一卦。

史雪成闲来无事,便拿起笔在书纸上写字,是李商隐的一首《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刚写到“花”字,又一白衣男子手拿折扇,缓缓走来,白衣素面,格外清瘦。史雪成抬起头来,一股怒气从心中燃烧,但他却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平静的道:“不知公子测字还是占卦?”白衣男子道:“测字。”史雪成把笔纸递给他,道:“公子请写。”白衣男子看到李商隐的《无题》:东风无力百花残。道:“就测这个花字。”史雪成道:“公子请看,这个‘花’字的草字头就像一把利刃,象征武力。而‘花’字的下半部左边是个‘人’字,右边是个‘七’字,与‘妻子’的‘妻’同音。意思是说用武力强取别人妻子。而公子一来就看到这个‘花’,说明公子与花有缘,公子就是‘万花丛中一点绿’,甚至可以说公子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啊!”白衣男子道:“说得好,这一锭金子是赏你的。”史雪成接过金锭,道:“多谢公子。”白衣男子顺风而起,眨眼即没。史雪成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目眦欲裂,他要紧嘴唇,心里对自己说:“他就是自己的大仇人花尘呀!仇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悲哀,耻辱呀!”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中的片片白云逐渐散去,天幕又白变红,由红变黑,点点星光逐渐泛起。一弯新月在薄薄的云层下面泛出淡淡的光晕,像挥散不去的烟雾。树梢在微风轻拂下轻轻的颤抖,城里也渐渐的由喧闹变得安静起来。

史雪成刚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又一白衣男子道:“慢。”白衣男子同样十分清瘦,同样俊俏潇洒,比花尘少了份淫亵,却多了份威严和冷静。史雪成道:“今天天色已晚,请公子明日再来。”白衣男子道:“我不测字,也不算卦,我买马。多少钱都行。”史雪成一惊,心道:“难道他看出来这是宝马黑无常?不会的,染色除了自己只有染布坊的老板知道。难道那个老板也是个眼利之人,看出了黑无常的不一般?他和这个男子又有什么关系?”白衣男子的一句话,史雪成已是思绪万千。史雪成道:“此马伴随老夫多年,情同手足,千金难买。况且此马以老,活不了多少日子了。”白衣男子道:“那你是不卖了?”史雪成道:“多少年了,只有它与我相依为命,就是金山银山,我也不卖。”

白衣男子拍拍手,道:“出来吧!”从暗处缓缓走出两个人,正是紫砂帮王氏兄弟。二人见到白衣男子,道:“参见帮主。”史雪成愣了。紫砂帮帮主?当日史雪成走得急,又是晚上,并没有看清紫砂帮帮主吕兴浪。

吕兴浪道:“两位师弟,这个老道不卖马,怎么办?”王少阳道:“不卖,抢。”史雪成道:“我与几位无怨无仇,几位为何咄咄逼人呢?”王少阴笑道:“史雪成,别再装了,我紫砂帮弟子遍天下,你这点小小的伎俩还想瞒得住我们?”史雪成恍然大悟,但他处变不惊,撕掉胡子,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这胡子就用不着了。”史雪成面对紫砂帮年轻一代的骄楚,心里无半分把握,如果有“迷魂散”或者“千骨万筋散”任何一种迷药,那史雪成就可以轻松逃走了。只不过除了《医道经》、天山雪蓝、“灵芝雪露丸”、“九草断魂丹”史雪成贴身收藏没被搜走外,其他的包括医箱被抓进紫砂帮时就被紫砂帮取走了。

其实史雪成自从练了“影魔心法”后内力大增,他内心有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但这股冲动被他的理智给压下了,他心里明白,自己还远远不是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不过就是拼死,他史雪成也不会束手就擒,因为在史雪成心中,永远没有“束手就擒”四个字,自己的命运,只能由他自己掌控。

史雪成冷笑道:“你们还真有耐心,都两年了,还不忘我的马。”吕兴浪道:“要怪只怪你自己运气不好,我们也是刚到这里,便知道了你的行踪,汗血宝马太招眼了。”史雪成恶狠狠的瞪着三人,心中却是在寻思脱身之计。

王少阴吃过一次亏,不会再给史雪成一丝机会。他话不多说,直接冲向史雪成,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史雪成抓到手。一切好说。

史雪成暗叫“糟糕”,但他临危不乱,“影魔三手”如同行云流水般,使了出来。潇洒自然,灵动飘逸,不过在实力悬殊的紫砂掌面前,全无用处。史雪成全无还手之力,只能靠“影魔三手”的快捷闪避,每一次被王少阴掌风扫中,都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而自己的掌风却只能吹叶荡土,内力差别,可见一般。

王少阴内力充盈,却无处宣泄,发到一半的掌没了目标,不得不收回。就像一个大力士面对一块巨石,可以轻易的将其举起,甚至用重拳将其击的粉碎,但如果让其打一直半空的小鸟,即使小鸟不飞上天空,他也无能为力。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也不好受。其实王少阴和如溪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对“影魔三手”的几招太了解。而“影魔三手”招式虽少,却是千变万化,对“影魔心法”的修炼,史雪成感悟不少。王少阴虽然内力比史雪成高出很多,但在招式上,他却处处抢攻,面对变化莫测的影魔三手,他却处处受制。

史雪成渐渐感到吃力,但“影魔三手”仍无丝毫破绽。但这一切却瞒不过吕兴浪的眼睛,江湖四大高手之一吕顺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他的儿子能差吗?

吕兴浪道:“少阴师兄,你的紫砂掌怎么如此差劲。如果爹看到你打出这样的紫砂掌,非气的吐血不行。刚下而内柔,外力不可乱,内息气通神,凝神寒冰天。”

王少阴恍然大悟。紫砂掌纵横江湖数十年,不论内力,还是外功,都是上乘武学,练到深处,那是堪比少林《易筋经》的。如溪当日不也是仅仅凭借几招紫砂掌打的他死去活来吗?

王少阴突然变攻为守,守中又有攻,史雪成倍感吃力。这样下去,还未碰到对手一丝衣角,自己也会被活活累死。突然他想到了上官鹤和齐云雕那开天辟地的一战,当时领悟不多,现在看到紫砂掌,内心深处产生强烈的共鸣,上乘武学都合乎天道,通达自然,随心所欲,莫闻外物,打好自己的每一掌,出好自己的每一拳,刺好自己的每一剑,使自己做到尽善尽美,通天彻地。

他想到了齐云雕最后划自己的那一剑,那一剑,他记忆犹深。因为他完全看不到那一剑从何而来,也感觉不到剑气从何而生,不是剑速快,不是他内力深,而是齐云雕随意的一剑也暗含天道,就仿佛是自然而生,那一剑就好像有生机一般,不是好像,而是确实活了,那一剑确实活了,不是一个死物,他有生机,甚至还有自己的思想。那种力道上的准确,位置上的精确感觉不是人所能为的。然而那一剑确实是齐云雕刺出的,而且还是随意的一剑。

史雪成莫名其妙的突然使出千手观音一招,变掌为指,对穴位的掌握,除了他师傅神医杜明以外,无人能及,就是点穴高手花尘也不如史雪成对穴位了解的精确。若有高手在此,恐怕也要赞叹这一招,“千手观音指”了,它仿佛像一颗快速生长的树苗,枝生叉,叉生叶,一瞬间,变成了参天大树。史雪成的两只手二生四,四生八,只是呼吸间,一千只手王少阴各个穴位点去。

王少阴双手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既便如此,在史雪成那一招收回之前,王少阴已经全身瘫软,委顿在地,连史雪成自己也不知,封了他几处穴位。

史雪成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纵身上马,“啪”的一声,史雪成呆了片刻,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仿佛空了一般。一计紫砂掌。比王少阴厉害多的紫砂掌。紫砂掌的一击,打在了全无防备的史雪成后心,他落下马来。原来吕兴浪看到史雪成的千手观音一出,就知道不妙,已经凝聚张力,准备偷袭了。紫砂帮帮主的偷袭。江湖第二帮紫砂帮帮主凝聚掌力全力一击的偷袭。

史雪成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吕兴浪一掌朝史雪成的头顶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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