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右腿终于痊愈了,腿上的石膏终于可以拿掉了。这天下午轩箐陪我到医院拿掉了石膏,拿掉石膏,我立刻有了身轻如燕的感觉,一路上我都拉着轩箐小跑着。回到家刘奶奶做了一大桌的菜,庆祝我痊愈。轩爷爷拿出一瓶茅台,我和轩爷爷都只喝了两小杯,其余的都被师父老头干光了。惬意万分地喝光了酒,最后他却说这酒太淡了,没有他在乡间喝过的烧酒有劲,喝得还不过瘾。这人就是这么不知好歹!不过老头的小插曲是打断不了一家人欢乐的大协奏曲的。轩爷爷、刘奶奶和轩箐都对我说了好些祝福的话,轩爷爷还嘱咐我要马上恢复上课,加紧学习,把落下的两个月的功课补上去。这时师父老头又搞怪了,他“咝!”地一声把一杯酒喝掉,然后醉眼朦胧地望着我,问:
“手脚真好了吧?”
“嗯。”他醉也不至于连这个都忘了吧。
“可要保护好了,别又让人打折了!”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德生!”刘奶奶叫了他一声。
平时他都很听刘奶奶话的,但今天不知怎么就不听了,他依然那副德性,说:
“手脚好了也不能忘了痛,把打你小子找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德生!”刘奶奶加大音量嗔怪地喊了他一声,说:“你喝醉了吧?你怎么教孩子的?”
这下他终于闭嘴了。
“大南,你师父喝醉了。”刘奶奶对我说,好像怕我怪师父老头似的。
师父老头就这德性,我怎么会怪他呢?我想,他可能是在几十年的流浪生活中养成了这种疯疯癫癫没正经的性格,现在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了。——不过,他应该完全没有想到过要改,看他怡然自得的样子就知道了。
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倒有一件事为难起来了,那就是我想搬回宿舍去。在轩爷爷家住当然好,他们待我就像一家人似的,让我在这遥远的异乡还能体会难得的亲情;伙食比食堂好,还不收我的钱;最主要的是能和轩箐朝夕相处。可是我已经养病两个月了,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我得出去继续扮大师治病赚钱。或许轩爷爷已经从轩箐口中知道了我扮大师的事情,他不反对,但我总觉得住在他家里做这些事还是不方便,而且我也不好住在他家里,——我这江湖游医性质的大师到底与轩爷爷大学校长的身份有冲突。
我吞吞吐吐把我的意思都说了出来,全部说了出来,包括扮大师那件事。轩爷爷和刘奶奶明白我的处境,只是有点舍不得。师父老头听说我要搬走不仅无动于衷,还冷言冷语,说:
“走吧,走吧,走了没人跟我抢床,我一个人想怎么睡怎么睡!满床滚都不要紧!”
“别滚得掉下来了!”我笑道。师父老头再怎么冷言冷语我也不会跟他生气了。
“师父,您保重!我会常来看您的!”我又加了一句。
“臭小子!”对他动感情他倒受不了了。
我看他那些怪言怪行、疯言疯语都是为了引起人的注意,都是为了引得人和他争吵几句,他就是太寂寞、无聊了。虽然说现在轩爷爷和刘奶奶都对他很好,但人家到底是夫妻,再好也有区别。怪老头是挺可怜的,无儿无女一个人,唉!
从我说要搬走后轩箐就一句话都没有说了,饭也没有怎么吃了。小嘴巴嘟着,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点儿幽怨,怏怏不乐的样子。
轩爷爷和刘奶奶当然看得出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当作没有看见,不说话。但师父老头却偏偏要点破,他说:“小箐不舍得臭小子搬走了。”
放在一般时候,轩箐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大羞,但这时她却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低头吃饭,想:还得跟轩箐好好做番工作。
第二天上午,轩爷爷去开会了,刘奶奶被几位邻居的老奶奶拉去逛花鸟市场了,而师父老头最后也拿着钓杆出了门。
轩箐上午两节课没课,而我今天下午就要搬出她家了,明天就要恢复上课了。我们在轩爷爷的小书房里看书。
“小箐,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提议。
抬头去看轩箐,却见她低头。两眼盯着书,却目中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我喊她也没有听见。
“小箐!”我再喊。
“啊?”她终于听到了,抬起头来,脸上一片绯红。
怎么回事?我又没有逗她,她怎么红了脸呢?
她突然站起来,一把抓起我的手就把我往书记外拉。
“小箐,干什么?”
她不回答。
她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反锁了门,又跑去严严实实拉上了窗帘。
她跑到我面前,微低着头,看我一眼,说:“大南哥,你给我做推拿!”说完上齿就紧咬住了下唇。
我终于明白她刚才一系列运作的原因了。只是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
“小箐,你不愿意做就算了。”我说。
“大南哥是为了我好,我做。”
“大南哥你坐下,转过身去。”她指了指她的床上。
我转过身去坐下,耳中却听到轩箐窸窸簌簌的脱衣服的声音。随着那衣服一件件脱下,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少女的体香。四周安静极了,我听到了轩箐的呼吸声,呼呼呼,很激动;还有我自己的,呼哧呼哧,很急促。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我让双眼去看轩箐房中的布置,以此来分散注意力。轩箐的房间布置很很可爱。书架上除了书,还摆了好多个玩偶,有洋娃娃,有玩具熊,有公仔,有几个看样子应该很旧了,应该是她小时候玩过的,一直保存着。墙上贴着几张明星海报,F4、SHE、周杰伦等。房间里多是粉红色,窗帘、床单和被子都带一点红,衣服、鞋袜上的红色就更不用说了。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兰花的香味,并不浓郁、芳香扑鼻,但却沁人心脾。我坐着的小床很软,下面一定垫了几床垫絮……总之,这个房间是轩箐的房间,无一处不是轩箐的特点,有一股温柔、娇弱的味道。
虽然有在这里住了有两个月了,但是她还从没有让我进她的房间。有几次凌霜华、午小玲和小玲子她们来看我,她都把她们请进了自己房间,但却把我关在了门外。轩箐的房间对我来说还是个神秘的所在。闺房,对,她的房间正用得着这个很古典的词。
身后轩箐脱衣服的窸窸簌簌的声音停止了,然后我感到轩箐躺到床上去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听到轩箐说:“大南哥,好了。”
老实说,在转过身去的时候,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贼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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