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鹅黄色的绒布窗帘被温柔地拉开,阳光便立即蜂拥着挤进房间里。它们发挥了自己的所有潜能将房间照得粉亮!尤其是,那张宽阔的床。
床上的女主人许是感觉到光线的刺眼,慵懒地抬起洁白的手臂遮住眼睛。阳光便再度躁动,它们贪婪地贴着女主人的每一寸肌肤,让原本就娇嫩的皮肤更凭添了一层诱人的光彩。
“嘤~~”女主人撑起身体,柔软的丝被从肩头滑落,两团微颤的尤物顿时令室内的阳光暴乱,白花花的一片耀得人眼花,心慌。
而那个愣愣地站在床前的男子一时间竟忘记了该说些什么,连手中端着的精美早点即将从盘中滑落也浑然未觉。
“又吃这些……”女人瞥了眼盘中的早点皱眉道。其实,盘中的早点看起来很诱人,而且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但是她还是没有食欲。或许,“爱屋及乌”这句话有道理,而“厌屋及乌”更有道理,尤其是表现在女人身上。
“艳,尝尝吧,一定好吃的。不吃早餐对身体的损害是很大的……”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在哄自己的女儿。事实也是这样,他们虽为夫妻,但年龄差距却足足有二十岁。
马艳无奈地瞅了一眼盘子,眼光掠过丈夫那光秃秃的脑壳和松弛的脖颈时,心中一阵烦闷: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这份工作自己怎么能嫁给这么一个老男人呢?曾经一直以“涵养才是男人真正的吸引力”为借口安慰自己,但这一切自我催眠的理由都随着马艳的丈夫——丁校长男性功能的衰退而变得粉碎。
这时,马艳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一个令她想起来就窒息的男人,她已经观察这个男人好久了,她并不想抛弃一切追随他,她是校长夫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况且,她并不想放弃眼前这还算优越的生活。
不过,那个男人竟然视自己如草芥、如****、如……对自己的暗示无动于衷,真是岂有此理!
“艳,怎么了?”丁有宽发现马艳的脸色不对,隐隐竟似有些怒气,心中大为恐慌。
自从娶了年龄本该是自己女儿辈的马艳之后,丁有宽才知道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马艳娇嫩的容貌、孩童般的脾气时常让这个饱受伦理道德熏陶的学者校长兴奋不已,但同时他也只有无奈地准备好足够的心胸来容纳她的任性甚至是无理取闹。
“没什么。”马艳淡淡地说了句便开始穿衣服,随意地看了眼两眼放光的丈夫,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一种悲悯的感觉。
持续几天,李翔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内气的增长,虽然很缓慢,但李翔还是很兴奋。沉浸在成功喜悦之中的李翔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包括马艳、班级里的学生甚至是韩欣。
许多次,李翔眼见一群同事在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什么,但当他走近的时候又都适时地闭上嘴巴,而且个个都满怀笑意地看着他。对于这些李翔虽然疑惑并没有太过在意,仍然一如既往地专注于修炼。
物以类聚,人以群居。这“群”是可以随意划分的,同性别的可以凑到一起;同患肾衰竭的可以凝为一团;已婚的人可以集为一群……所以,李翔这个仅存的未婚青年便只有被排斥在已婚群体之外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月,李翔的内气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容易耗尽了,一道细细的气流游走于脉络之中,那是一种宁静、高远、沉稳的感觉,李翔的眼眸也变得更加深邃。
这段时间只顾着修炼倒把韩欣这个小丫头给忘记了,不知道她吃饭没有?李翔敏捷地穿过路边的摊点,一会儿便望见了金碧辉煌的校门。他手中提着一只塑料餐盒,里面包着从三公里外的西楚王府街买的三鲜煎饺。这可是韩欣最爱吃的,所以李翔便趁着外出晨练的功夫买了些。
正是上学时分,校门口围聚了不少人,密密麻麻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这样的情况还是经常有的,估计又是哪位精明的小贩来叫卖一些吸引学生眼球的物什。
外围的人都极力伸长了脖子,奈何围观者实在太多,里面发生什么情况还是不清楚,但越是这样,外围的人就越拼命往里面挤,那副焦急的表情仿佛在恨自己的父亲不是长颈鹿。
李翔避开越聚越多的人群,准备从一旁的小门进入校园,这时他听到人群之中一声暴喝:“不过是来看看你老婆是怎么个骚法,你******急什么急!操!”
然后人群就惊恐地轰然散开,一些被踩了脚的人低声地咒骂着。
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两个皮肤黝黑发亮体型魁梧的男子斜倚在一辆“野马”上,裸露的粗壮胳膊上两道暗青的花纹呈十字形交错着。
“大佬帮!”有人低呼。
听到人们的惊呼之后,两名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确,“大佬帮”作为坤南市上百年来一直存在的黑势力当然有其骄傲的资本。坤南市的百姓有可能不清楚新任的市长是谁,但绝对不会不知道“大佬帮”的帮主是谁!
李翔的目光落在两名男子的脚下:一名男子瘫坐在地上,胸前明显地留着一个脚印,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他浑身瑟瑟抖动。
丁校长?李翔有些震惊。他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严谨治学的丁校长是何时与黑社会闹出矛盾的。
顺着两名男子的目光,李翔看到一个不愿意看到的人——马艳,她正茫然地站在丁有宽两步之外,瘦削的肩头兀自不停地颤抖。
“马小姐,久仰大名啊!今天我们只是想来和您交个朋友,没想到你这老公这么不中用,看来他是吓坏了,实在是抱歉。”一名男子站起身,随意地掸了掸结实的胸脯。另一名男子则龇着牙邪笑着。
“你们走!我根本不想和你们交什么朋友!”马艳双手抱肩惊恐地后退两步,在两名男子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柔薄的衣裳根本挡不住那灼灼的目光。
“还拽正经!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豆儿(黑话,意为黄花大闺女)?现在坤南市谁不知道你这个****耐不住寂寞和一个芽儿(黑话,相当于小白脸)偷情啊?”
“哈哈,对啊!那个芽儿好像还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吧?叫做什么来着……”
“不管他叫什么,做教师的都文质彬彬的哪有我们这等男人气概!所以,马小姐一定要慎重考虑下我们兄弟哦!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法律似乎没有规定追求一个人有罪吧?”两名男子旁若无人地笑着,心中甚至在想着将这个水嫩欲滴的校长夫人搞到胯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们滚!”此时谁也没想到丁有宽竟然有胆量扑上去。
“操!”一名男子随手一拳让丁有宽的脸上绽开了鲜红的花。
“正当防卫哦。”旁边的男子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而且目光中隐隐有一丝期盼。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丁有宽虽然满脸是血,但一双手却出奇有力地抱住男子的臂膀。
“艳,艳!你快走!这些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艳!艳……”丁有宽声嘶力竭地喊着,那双拿惯了笔的手死活不放松。然而,马艳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一刻,有泪水在她的眼中盘旋。如果丁有宽看到的话,估计即使是死也会心甘情愿。
“为了这样一个贱人送死,真是不知死活!”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拳头高高扬起。
周围的人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人想到去报警,“大佬帮”的事情谁敢管?社会的悲哀!
“呃……”男子的拳头陡然缩了回去,弯下腰,脸上浮现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小腹一阵痉挛,再也抑制不住地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李老师!”一些女生欢呼起来,刚才她们清楚地看到李老师像风一样冲到场中,然后膝盖一扬便打趴了“大佬帮”的恶人,太帅了!
李翔,你为什么要管,你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吗……刚才还如受惊的小鸟一般惊慌的马艳,此时竟好像忘却了危险,心头无端地涌起一阵浓浓的甜蜜。风,吹起她的长裙,露出洁白的小腿,她目光迷离,仿佛是那个曾经充满幻想的小女人一般迷失了……
李翔一击之后,傲然站立,冷峻的脸上无喜无悲,似乎刚才出手的不是他。
另一名男子似乎看出李翔的不凡,尤其是李翔的目光,他根本不敢对视,但他是“大佬帮”的人,怎么能被一个楞小子吓退!
“我们是大佬帮的人,你一个老宽(黑话,意为外行人)最好别掺和,识趣的请离开!”能说出一个“请”字,已经算是给足李翔的面子了,这是该男子的底线。
“大佬帮?”似乎是一道亮光闪过,李翔想起了一双眼睛,一双极为阴郁的眼睛。尘封的记忆如冰雪消融缓缓解封,还依稀记得自己随父亲刚搬来此地时受到的勒索,还记得一次次被父亲紧紧地搂在怀中逃离阴险的暗算,更记得“大佬帮”的上任帮主在邀请父亲加入被拒之后的阴狠眼神……
“对,我们是大佬帮的,这件事情和兄弟没有什么关系,请兄弟不要妨碍我们。”男子见李翔若有所思,以为是自己帮派的名声起了震慑作用,忙催促道。
“呵呵!你们真的是大佬帮?”李翔的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了微笑,食指不断地虚空弹击着,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猫儿的尾巴有时也会有类似的举动,那是在它发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