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月亮攀爬在西方某个不为人知的坡,皎洁的光赢了繁星千万,普洒在大地角落,聆听人儿唱着各自的生与活,奋斗着。
夜空下,篮球场人儿变的稀稀落落,挽着他的胳膊,悠闲的走着,思考着是否有过错,亦或着在记忆中拨拉,翻找与当下最恰当的场合。
还记得,那几晚,也是月色最好的时刻。
小小的个子,却阴差阳错选了最不适合的课。每次上课,自己就像剥离时空来到巨人国的小人国合法居民,怎么看都是非法入侵者,没有人会给好脸色。多想解释,选课时的后知后觉,导致没有选择,学分还必须要的。没有喜欢,没有适合,只是功利做前奏,做不好,笑话成每次课的不可调和,甚至还夹杂着与墨杋的往日纠葛。真想时间能快快的过,哪怕最终结果是不及格,也好过被同龄女生记挂,困在哭与笑修建的深沟,安静生活不可得。
此刻的辰楚,当听到别的女生使自己与墨杋有牵扯,当听到别的女生夸赞墨杋的优秀和对未来他的女朋友产生难言的艳羡,辰楚从心底快乐,足以抹掉她们不时的嘲讽。
因为,此刻,墨杋归辰楚所有,没有人能将这份美好分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的是对的。
白天的小路上,仿佛和所有人一样擦肩而过,墨杋会将辰楚的手轻轻的握,辰楚会低头感受着美好和快乐,装的好像从来没见过。
他会和队友逃出室内篮球场,出现在课堂专用的露天篮球场,甜甜的朝着篮球课上的女生们挥挥手,引来惊叹和猜测。
只有辰楚知道,这所有的惊喜,都只是对自己。
心里会产生一丝邪恶,墨杋是自己的,是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永远的不可得!只是,每当有这样的思绪滑过,整个人都会惊恐,自己怎么这么坏,竟将墨杋作为攀比的筹码。自己心里,是不是滋生着愁恨?以前,没有资本向这个世界展示反抗的本领,是否觉得,如今有了资格?对墨杋的喜欢,自己真的这样肤浅?自己真的想将墨杋向全世界做炫耀,以证明自己很不错?
辰楚,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该不该在这个世界生活?从来都是罪人,哪里能以优越过生活?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应得的罪过!
可当结束仰望的生活,和墨杋一起的实实在在时刻,这些顾虑都不再是阻隔。大脑不会给任何不安提示,只是欢快的将一分一秒度过,听从本能的反应,杜绝理智掺杂在生活。
那晚的篮球场,只有一个极具天赋的教练和一个傻笨却固执的学员。运球学的都是艰难时刻,圆圆的球在墨杋手里是听话的,指东绝不会往西的绝世忠良。可,在辰楚手下,也许是摸透在墨杋面前,辰楚不会生气,它想去哪去哪,完全脱离指挥系统。在它的世界里,除了辰楚的手下,每一个角落都是避难所。运球宣告稍事休息,不进广告,精彩继续。
插播的是定点投篮。
墨杋指着篮板上的位置,解释着定点投篮是最简单的动作,与身高无关,与智商相连。
最简单的侧投,站在篮板右侧,死盯着篮筐右上侧,投……不进……投……不进……投……不进……球在篮筐上方打着转跳出圆形的洞,或在篮筐下方画优美弧线,与球网亲和。
愚公移山在于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天动地,神仙相助,山移,并且给后世一警醒,造了这么一成语流传千古。其实,我们都知道,即便没有神助,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能将山挪走,只是时间长久,人需众多。而辰楚,在于一个人,短时间,将名为‘耐心’的山,尽数摧毁,崩塌殆尽,没留半点痕迹。更重要的是,如此重大创举,本人并没有意识。
“不要恐三惧四,放心大胆的投不行吗?扭扭捏捏,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你?你一定要以身高和愚笨做借口,将自己彻底躲藏吗?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有多优秀吗?你难道觉得我墨杋是基于同情才和你在一起的吗?难道你就不相信我是喜欢真正的优秀的你,才选择与你携手同行?难道就算在我面前,你都不想做自己吗?你想永远迁就所有人,歉疚所有人吗?难道你就不想和我一起开心的生活吗?难道你就不想毫无顾忌的面对我吗?”
是啊,对这个世界恐惧太久,只想只愿只能逃似的生活,这种生活,何时是个头,对生活,自己早不想这么浑浑噩噩,就算在墨杋一个人面前,潇洒肆意的活着不可以吗?四年了,作为惩罚,自己也够换的一个人做依托,不再是心中渴望,嘴上说说。
亲爱的辰楚,从今天起,试着幸福可不可以?
在墨杋身边。
深呼吸,篮球也是惧怕勇敢的,第一次投进,在月色的映衬下。想来,第二天的篮球考试,辰楚可以惊艳四座。
辰楚和墨杋对视着,也笑着。
“你的激将法真管用。”辰楚赞叹着。
“激将法?没有,我是真的生气了,说的是我心中最真的想法。”墨杋正经的说。
“啊……最真的想法……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辰楚抿着嘴点了两下头,“谢谢你的观点。”脸上依然笑着。只是墨杋的笑容开始变的诡异,等着辰楚夸赞的雪白运动鞋,没来得及向世界张扬美丽,就被辰楚黑色的鞋底画上了印记。
此刻,辰楚,是真的想这么做,没有在脑海徘徊,没有惊动心的琢磨。可怜的墨杋,没想到真正的辰楚是这个模样的吧,多年后的现在,他会不会埋怨当年的自己,使得辰楚完全是个不可控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