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抓过漂亮狐狸抱在怀里，安静等待唐旭后面的话。
“三大规则还记得吧？”唐旭慢悠悠地把眼镜架在鼻梁上，“这三条规则中，最重要的是哪一条？”
思考片刻，秦无双直直看向唐旭说：“第三条。”
“理由？”唐旭此时更像一个淳淳教诲的老师。
“一切都是为了保证异世界的信息不会泄露给普通人知道。”秦无双边想边说，说到后面已经用上了非常肯定的语气。
正如秦无双所说，诛杀通缉犯是担心通缉犯把异世界的秘密泄露出去，他相信，即使通缉犯想把异世界泄露出去，唐旭他们一定有办法让通缉犯生不如死。
而妖变后的异妖，在人情是故上几乎可以说是等于零，或许人类在他们看来跟蝼蚁没区别。虽然外表是人，但情感上的麻木决定了异妖不会把人当一回事。如果异妖造成了毫无意义的杀戮，那么，异世界泄露出去只在朝夕之间。
如此，第三条规则就很好解释了。前两条规则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为了第三条规则“不得泄露异世界的信息”而存在。
“为什么普通人看不到妖灵？”唐旭见秦无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微笑着问。
“第一个悖论？”秦无双看向背靠在饕餮身上的容若。
在普通人看来，因为无法发觉妖灵的存在，容若现在的姿势极其古怪。忽略饕餮的存在后，很难让人相信容若能靠着一团虚无的空气，而且看不出丝毫费力的模样。
“没错。”唐旭赞许地点头，“第一悖论，凡妖灵举动，非异人无法察觉。就像得到阿紫后，你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一个则是只针对妖灵存在的身体。但这里还有一个无法解释的地方，就像阿紫咬了你一口，异人都能看出你手上的牙印；但若是其他妖灵攻击你，你身上的伤痕不管是异人还是普通人都能看到。”
属于自己的附身妖灵攻击自己只有异人能看到，而别的异人攻击自己造成的伤痕则任何人都能看到？还真如唐旭所说，不折不扣的悖论，根本无法解释。
为了加强说服力，容若站起身坐在饕餮身上，一双如玉赤脚提在空中。她见饕餮不舒服地挪了挪身体，笑着挠了挠饕餮的下巴，斜躺在饕餮身上。
“小双子，如果你看不到饕餮，我现在会是什么模样？”容若笑眯眯地问。
“凌空睡美人！”秦无双眼睛一亮，随即又陷入疑惑中，“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的。”唐旭摆手说，“对我们而言，妖灵是真实的存在，可以触摸可以感受；但换成是普通人，他们的根本感觉不到妖灵的存在。即使手摸上去，饕餮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空气。”
秦无双点头，难怪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当阿紫不存在。他又问：“那第二个悖论呢？”
“说来，飞廉是被我们干掉的吧？你和容若还吞噬了它的能量。”唐旭拿出表面浮着旋风纹章的白色石头，“你觉得，我为什么还有胆量利用飞廉组建新家族？难道我就不怕飞廉恨我至深，找机会把我给干掉了？”
“重生妖灵等级以及记忆清零？”秦无双接过唐旭递过来的石头，温润如玉，稍稍修饰一下完全可以当成是装饰品。
“聪明！”唐旭打了个响指，“飞廉的灵识没有改变，甚至还增加了顾子明的精神能量，但你想想，既然飞廉的灵识没有改变，它的等级和记忆为什么会清零？”
这根本无法解释。唯一能勉强解释的理由，也只有“妖灵受到了诅咒”。问题在于，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把所有妖灵全部诅咒？
“诅咒？”唐旭似乎看透了秦无双的想法，“我也只能得出‘诅咒’这个理由，其他的根本解释不通。这里又到第三个悖论了，你也说过类似的话语：为什么妖灵品种齐全，但每个品种各自只有一个？”
“这跟诅咒有什么关系……”问题还没全部出口，秦无双猛拍了一下脑袋，“这还是诅咒？”
“对，只有这么一个不是解释的解释。”
唐旭说得对，诅咒根本就是一个几乎无法成立的解释，因为要把整个世界的妖灵全部诅咒，可能性无限接近零。但除了这个解释，根本找不到可以信服的理由。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唐旭竖起食指，“为什么只有妖？神、仙已经魔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人能发现除妖之外的大能存在的证据？”
秦无双猛然想起曾经困扰自己、但刚刚在前不久解决的麻烦——顾子明，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连续的梦，犹豫地说：“或许有神灵的存在……”
“说说。”不止是唐旭双眼发亮，容若都从饕餮背上跳下来，凑过来直视秦无双的眼睛。
思考了一会，意识到如果真有能控制时间的异人，自己还真没办法对付。秦无双的视线在唐旭和容若的眼睛转了几圈，缓缓说：“时间……”
话没完，唐旭和容若同时瞪着双眼大喊：“不可能！”话里，是隐藏不住的惶恐。
能操纵时间的异人？怎么可能？世间万物皆可改变，唯有时间不可停顿无法倒流。如果要改变时间，不是地球这个小小的星球能决定的，那是整个宇宙的事情！改变时间，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改变宇宙！
这根本不可能！别说是地球，就是整个宇宙也无法容纳这么大的能量！
见唐旭和容若这副模样，秦无双知道自己说的两个字把他们吓到了。他撇嘴无奈地笑了笑，把自己跟顾子明结怨的前因后果细细说明，尤其是那个诡异而真实的梦。
“按理来说能控制时间的异人不可能存在，”秦无双喝了一口果汁，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或许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可解释。”
“怎么说？”唐旭立刻接过话，容若则低头思考。
“如果时间不是连续的，就跟影片一样每秒24格，嗯，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们将就着听就行了。”秦无双组织好语言，继续说，“这24格画面连续起来就是一个连续的动画，但中间有一个静止的时间。而我说的那个人，刚好可以自由行走在这段两个画面连续进行时的静止时间。或许，他的能力就是能发现时间的停顿点并为自己所用。”
秦无双的猜想有一个前提：时间不是连续的，中间必须有一个可以利用的空挡。这个空挡可以是无限趋于零，但一定存在。而那个让他回到现在的人，则是能发现并利用这个空挡的人。
“无双说得有道理。”容若没有发现对秦无双的称呼已经改变，她满脸郑重地说，“虽然有些荒谬，但既然我们能拥有所谓的科技无法证实的妖灵，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拥有附身妖灵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是科学信奉者。
见两个男人同时点头，容若继续说：“至于跨越时间来到以前的时间段，我们可以看成是宇宙并不是最高等级的存在，上面至少还有一个等级，不妨称之为‘位面’。假设每个位面都有一模一样的宇宙，每个宇宙发生的事情都跟我们做在的宇宙完全一样，那他就是可以跨越位面的存在。那么，跨越位面回到之前的时间段也不是无法解释。”
安静了很久，唐旭发出一声长叹：“算了，我们计较他的异能怎么解释干吗？不就是不能相信他的存在吗？既然无双的梦证实了他存在的可能性极大，我们只需要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就行了。”
“知道了又怎样？”容若微微苦笑，“这种人我可不敢得罪。除了混沌，谁能解决他？我们……连做他的敌人都没这资格。对了，小双子，你最近还有没有做梦？”
“我有一种感觉，”秦无双也苦笑起来，“解决了顾子明，我可能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一切都来源于顾子明，只要解决了顾子明，历史也被彻底改了过来，他似乎没必要再做梦了。
“可惜了。”唐旭和容若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