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媛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耳边的窃窃私语在她听来,就好像嘲笑一般。
但现在回去,她怎么来得及赶回来。顷刻间,这女子陷入了无尽的纠结的气愤当中。
“媛儿,为何还在这里站着?”江氏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名女子的心思,当下来到身边催促着,不想却遭到了苏媛一个不满气愤的眼神。
“母亲为何让媛儿穿了一件和那个丧门星一样的衣裙?媛儿如今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什么?江氏微微一愣,显然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苏媛的眼眶一红,“她,她穿的衣服和我一模一样!方才那几位小姐说了,说媛儿是在模仿江文婉!只是在给自己添丑而已!”
虽然没有人真的开这样的口,苏媛的内心却早已经将那些眼神转化成了屈辱。
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江氏当即轻叹了口气,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就算回府再换一身也来不及了!
“媛儿,一定是那江文婉故意这么做的,她这是嫉妒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苏媛愤愤的抓起自己的衣摆,作势竟是打算撕开,江氏连忙拦住了她,“万万不可!媛儿,有话好好说,今日可是太后娘娘的生辰,若你做出如此无礼举动传到太后的耳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别忘了今日,你是来给江文婉颜色看的!”
江氏的话果真有了几分效果,这女子渐渐冷静下来。是啊,自己怎么能够着了江文婉的道儿,正如母亲所说,一定是这个贱人故意而为之,说不定她正巴巴的等着自己回府换衣,好错过太后娘娘的生辰之宴。
她可不能这么傻,这笔账日后再算!
想到这,苏媛冷哼了一声,便提起裙摆大步走去。
此时此刻,清芳园里已经一派热闹的景象。如此盛大的场合,那一张张精心打扮的面容才是亮丽的风景。
可是,那绝美的女子身边却自成一道景致,但凡走近她身边的女子都会失了原本的颜色,似乎所有的光彩都只集中在她一人的身上。
清芳园内有一片五彩的花海,在另一头,是众位公子相聚的地方。
他们时不时朝着这边张望过来,而大多数人,目光只停留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不少小姐们心生嫉妒,不满的看向苏媛的方向。那一日苏小姐不是说今日江文婉今日不会入宫吗?莫非是在戏耍她们?
明明精心打扮却依旧被夺走了所有的关注,只怕任何一个人都会满心的不平衡。
“听说了吗?今日东凌王府的三世子会出席!”
这时,不知是谁好奇的开了口。
苏媛的眼中一闪,竟是回过神来安静的听着。
“听说太后娘娘很喜欢三世子的字画,所以与东凌王爷商量了好久,才让三世子出席今次太后的生辰之宴。”
“都说三世子惊才绝艳无以伦比,但凡见过他的人都赞不绝口,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名男子。”
每每提到三世子,难免会引起一场热烈的讨论。众位小姐的眼中不自觉的泛着光,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着三世子是何等模样。
苏媛的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嘲讽,她下意识的望向花海的那一边,人群之中一眼就能认出展公子那出众的身影。
月国之中还有比展公子更加优秀的男子吗?所谓的惊才绝艳,不过是大家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同情而已,那世子从小体弱多病,又能长成一幅什么模样?
苏媛眼神恶毒的望向江文婉的方向,那一天她去了东陵王府,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
东凌王爷是那般霸道蛮不讲理,只要他满意江文婉这个儿媳妇,难道还有她说不的机会?
苏媛仿佛已经看见了文婉守寡孤苦的模样,面上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四周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
“世子,这边请。”
对面的走廊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顿时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一般,众人眼前一闪,只觉得似有谪仙从画卷之中走出,那一席白衣翩然,在清风的微拂下轻轻飘荡,那白皙精美的面庞似乎带着柔如春风一般的浅笑。
星眸深邃,鼻梁高挺,那浅唇带着苍白之美,犹如上天精雕细琢般的完美无瑕。众人竟是忘记了呼吸,只觉得那道身影所到之处,皆是如梦一般的飘渺景致,风华绝代无与伦比。
东方玉楼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文婉的身上。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样的注视,抬起眼来四目相接,遥遥相望的两人之间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牵引。
那绝美的男子轻轻笑了笑,颔首示意。
这一细微的动作,立刻让不少女子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妆发,不愿意在那名男子的眼中落下半点的尘埃。
直到那如梦如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有人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开了口。
“那,那是三世子……”
“好像是,他好像就是东凌王府的三世子,可是不是说……”
不是说身染重病命不久矣吗?可是那副样子……
此时此刻,众人才明白了世间何为风华绝代惊才绝艳,一见玉楼误终身。
连苏媛也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那样的男子居然是……
她下意识的看向文婉的方向,却发现那名女子始终一副淡然的模样,不悲不喜。
心中无尽的恨意和嫉妒疯涨着,这怎么可能?三世子不应该是这副模样才对!这,这简直是……
苏媛这才明白,自己究竟与什么擦肩而过。她不甘心,不甘心世间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江文婉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丧门星,应该嫁给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短命之人,而不是……
而不是那谪仙一般的男子……
苏媛差点惊呼出声,她居然将那样的男子拱手让给了江文婉!这怎么可能,她一定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