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卫行的后妈,北遗公主,终于到了。
公主要来的消息,卫家年前就已经知晓了,还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公主到了这天,天气已经稍有转暖,卫重亲自率领着卫家大小在府门前迎接,虽然说,公公迎接儿媳妇,听起来有些不妥,但是这儿媳妇毕竟是出在皇家的人,作为臣子,礼数的上的事情自是不能疏忽。
卫行藏在卫老夫人的身后,偷眼看了一眼,被父亲卫子风从轿子扶下来的那个以后自己要喊娘女子。那女子生的极美,虽然贵为公主,也只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衣,身上,发髻上少有奢华的装饰,秀发乌黑,简单的盘在头上,肌肤白皙,但略显消瘦,特别是眉目之间透露出来的,那种静雅的气质,犹如一个踏入凡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的让人窒息,美的让人想要膜拜。
“我这后妈,这也太漂亮了。”卫行呆呆的看着公主,一点也没有做儿子的觉悟,说实话,公主的这般模样,初一见面已经把卫行心中那凶神恶煞般的后妈形象个给彻底的颠覆了,这么漂亮的人儿给自己当后妈,即使人凶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在卫行看那女子的同时,那女子眉目一转,也看到了卫行,霎那间,那女子的俏脸起了细微的变化,仙子般的俏脸上,不觉的竟然多了几分人间的情绪,只是那情绪,太浓,太深,让人瞧不出她所要表达的含义,最后化作,淡淡的一笑。
只是这一笑,也看的卫行一痴一呆,不禁开始为自己晚来了这时节十几年感到后悔,不然。。。。。。。。卫行嫉妒的看了一眼,站在公主身边的父亲卫子风:“哼,不然我据对不会让着鲜花插在父亲这。。。。。。恩,绣花枕头上。”
“行儿,见过母亲。”卫行正在腹诽卫子风,一时忘了见礼,在卫子风的催促下,这才愣愣的上前行礼,一声母亲叫得不情不愿,颇为勉强。
“这就是行儿。”卫行这后妈,不愧贵为皇家公主,看来颇是大度的人物,似乎对卫行的身份一点也不介意,伸手将卫行拉倒自己的身前,看了又看,玉手在卫行的小脸上捏了又捏,似乎颇是喜爱,还送了一件黑色的环玉给卫行,作为见面的礼物。
卫行,拿着环玉看了看,黑不溜秋的,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纹饰,看模样似乎还有些年代,卫行不识货,公主送的,想来一定是好东西,就直接将踹进了怀里。
“娘你可真漂亮。”也许讨好美女是男人天生的本性,卫行初一见公主,立刻对后妈就将后妈这两个字抛到了脑后,故作娇羞状,填着脸就凑了过去,仗着年纪小,凑到公主的跟前,拉着公主的手,玩起了童言无忌,对于美女当然要搞好关系,何况这美女还是自己的后妈,总之讨好一下,说点好话,反正不会吃亏。
公主,显然还不太适应,卫行的这种讨好人的方式,明显的一惊,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迫是丰富,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卫行的话。倒是卫子风在一旁看着苦笑了一声,这捡来的儿子,虽说总共加起来,相处的时间也还不到一个月,但自己当年讨好老娘的手段,竟然这么快就被他学到手了,看他的模样神情,用的似乎比自己当年还要熟练传神,还真是有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味道。
“行儿莫要在公主面前放肆。”这事儿,卫子风自觉着自己该管一下,咳了一声,拿出父亲的派头,出言呵斥,可是话刚一出口,就看到了公主制止的眼神,不禁心里一叹,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行儿真乖。”公主笑着用手抹了抹卫行的小脸,显然卫行对她的态度,让她很满意,略显得有些爱心泛滥的将卫行拉在身旁,神情,模样都是那么的温柔,真有些慈母看儿子的样子,瞧的旁边的卫府众人,心里立刻安稳了许多,想着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看情景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物,想来卫府,不会因为公主的到来,会有太多的改变。
公主这次随着驸马来武阳,轻车简从,带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宫女和侍卫外,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那老者,留着一缕山羊胡,穿着一身不新不旧的长衫,身上散发的气质脱俗的很,只是站在这宫女和侍卫群里,却凸显的有些不伦不类。
老者目光如电,在卫行看他的同时,也微微的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稍为的瞄了卫行一眼,只是这一眼,让卫行,感到心底突地已经,感觉那目光似乎看穿了他的灵魂,穿破他所有的伪装,仿佛直接看到了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老者是谁?”一惊过后,卫行的心底已经莫名的对老者产生忌讳,急忙错开看向老者的目光,不自觉的将自己躲在卫夫人的身后隐藏了起来,这老头似乎认得自己,卫行心中想。
“吴大人”
在卫行,注意到老者的同时,一向稳妥承重的卫重却已经,疾步对这那老者迎了上去,拱手一礼,模样十分的恭敬。
“卫大人客气了,吴某已经辞官,此时只是一白衣,可受不起卫大人这一礼。”老者淡淡一笑,口中虽说受不起,但身子却没有要动一下的意思,随意的拱拱手于卫重回礼,这这番模样,引得卫行更是有了兴趣。
卫行虽然,对这北遗朝廷庙堂之事,不是太过清楚,但却也知道,自己这爷爷可是武阳道总管,权倾一方的朝廷大员,看爷爷在这人面前恭敬的模样,卫行对此人的身份的好奇更是又多了几分。
“父亲,那人是谁?”
禁不止心中的好奇,卫行偷偷的扯了一下父亲卫子风的袖子,打听了那老头的身份,才知晓这老头,姓吴名瑜,在北遗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物,曽任北遗文渊阁大学士,不过一年前就辞了官,四处云游,当起了闲云野鹤,这次从京城过来,正好在路上撞到了这吴大学士,听吴大学士有意来武阳游玩,于是就约其同行。
文渊阁大学士,并不算太大的官,何况还是个辞了官的,按理说,卫重没有必要地此人如此的恭敬,卫行疑惑的挠挠头,可父亲接下来的话,可让卫行顾不得再去猜测他的身份,心里不觉的有些慌乱起来。
卫子风还告诉卫行,吴大学士,曾是公主的老师,这次有意在武阳呆上一段时间,就住在卫府,近水楼阁,先得月,吴大学士乃当代文坛大家,这次在路上他与公主已经和大学士谈好了,卫子风夫妇有意让卫行拜与老者为先生,在其膝下受教,吴大学士也已经同意。
先生?卫行脸色一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老头绝对不是看起来那没简单,至于哪里不简单,卫行也说不上来,只觉着这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日后相处,恐怕要加倍小心了。
从京城,到武阳,卫子风和公主一行,一路北上,走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按理说应该是有些累了,可是公主似乎精神很好,吃过晚饭,硬是拉着卫行说了好半天的话。卫行自是知道这是加深母子关系的好机会,尽力的装可爱,扮傻,玩童言无忌,硬是将他这公主后妈,哄得笑了好一阵子。直看的,旁边的卫子风,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要知道,他这公主老婆,自嫁给他后,虽然不能说是每天以泪洗面,但却也是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好颜色,少有在自己面前笑过,没想到见了自己这儿子就有这一手,才一会儿,竟然笑得比这五年加起来还多,还真是。。。。。。。。。想到这里,卫子风自觉的不在往下面想,脸上露出一丝的茫然,但看了一眼妻子脸上的笑容,最终还是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只要她开心就好,”想到此处,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满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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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弯弯的月儿,挂在天空,模样略显的有些幽怨。公主李如雪静静的站在打开的窗前,痴痴的望着天空的明月,任由那温柔的略显惆怅的月光,任意的洒在自己,仙子般的俏脸上。
李如雪,并非真正的公主,其实他和卫行的境遇有些像,他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现在北遗武殿的女武神李怀柔的私生女。为了不是皇家的丑事外传,李如雪一出生就被送到皇宫,有皇后代为抚养,不过李如雪的境遇说起来比卫行还要差上一些,卫行至少,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而李如雪至今依然不晓得自己父亲的到底是谁?
“如雪夜深了。”卫子风轻轻的讲一件衣裳,披在李如雪的身上,只是静静的提醒了一句,就不再说话,默默的站在妻子的身旁,静静的和她一起欣赏起了这幽怨的月色。
李如雪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丈夫,说实话,眼前这人,不论相貌,文采,武功,性情。都是这世间一流的人物,更难得的是对自己的一片神情,不然当年最是疼爱自己舅舅也不会,选择他做自己的驸马,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李如雪想到这里,不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微微倾斜这身子,将头轻轻的靠在了卫子风的肩膀上:
“子风,谢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
“只要你喜欢就好。”卫子风,淡淡一笑,轻轻的将妻子拦在怀里,也不多说话,一切语言都在这一笑之间。
柔柔的风,吹过镜子湖畔,吹化了湖里的坚冰,在湖边洒下了点点的新绿。冬去春来,春回大地。
镜子湖解冻,卫行倒也省的花费力气,再去凿冰求鱼了,鱼竿轻轻的一摔,带着一声低沉的呼啸,鱼钩扑哧一声,落入水中沉入湖底。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喜欢那种在安静中等待的感觉,也许是钓鱼时他的心才能真正的心无杂念,真正的安静下来。卫行自来到这个世界一来,就爱上钓鱼这项及耐心与恒心于一身的极富挑战性的运动。
“可是今天?”卫行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哪里闭目养神,如老僧入定般,临湖垂钓的吴瑜吴先生,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钓鱼所需要的心境,心儿不论怎么调整也难以平静。
“师傅啊,你肯定我真的是武学奇才么?”卫行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这已经是这几日来,卫行第N次提粗这样的疑问了:“你确定,没有搞错么?”
按理说,一个模样高深的老者,在检查了你的骨骼经脉后,认定你是武学奇才,并漏了一手极具吸引力的武学绝技,说收你为徒,要将自己一身的绝学倾囊相授,这怎么说也算是好事吧?
可是卫行却不那么认为,一来上世他在电影,电视上这种俗套的萤幕情节,已经看的太多了,早已麻痹,二来,卫行对说这话的人,实在是有些忌讳,避之不及。
“行儿,你难道就这样不相信为师么?”吴瑜依然平淡的如一尊入了定的佛,似乎卫行的话在他心中,不能击出一点的波澜。
“那倒是不?”看师傅,平淡的模样,卫行都感觉啰嗦像个大妈,师傅的身份公主后妈已经暗地里告诉了他,说自己这师傅是,这天下少有的几个武学宗师级别的人物之意,能开后收自己为徒是自己的福分,让自己好好的学。可是因为那看穿灵魂的那一眼,卫行对面前这,模样高深莫测的师傅还是忌讳颇深,总觉着待在他的身旁是个十分危险的事情,总觉着他受自己为徒,似乎是出于别的目的。
“徒儿,不是怕师傅看错了,耽误了你老的时间么?”随便的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卫行也早已没了钓鱼的心思,灿灿的收起鱼竿。那天,卫行提心吊胆的奉父命,去找他这师傅上课,哪里知道,这吴老爷子,一见到自己就盯着自己不放,还在自己身上有抓又摸,搞得卫行差点喊非礼的时候,这吴先生才突然松开自己,开始演讲,说:自己是什么,什么样的武学奇才,他是什么什么样的武学高手,还玩了一手隔空取物,来勾引自己,也怪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一见他漏的这手,立刻想入非非,自顾自的进入了武侠世界,再加上这师傅的模样却是也附和自己对世外高人形象的理解,于是就迷迷糊糊的拜了这人为师。
事后仔细想了想,卫行总觉着自己这决定,似乎有些太过草率,为了确定这师傅,收自己不是处于别的目的,于是就有了,卫行接下里不断的发问。
不过自己似乎真的搞错了,看着自己的师傅,微闭着眼睛,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卫行也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想法,可能自己真的搞错了,可能是自己心中总是藏着个秘密,久了有些紧张过度了。
想到这里卫行心中不觉的释然一笑,自己确实是太紧张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秘密,太过诡秘,即使自己说出来,恐怕也是自己被当做疯子的几率更大一些,除非。。。。。。。卫行又看了吴瑜一眼,除非他和自己一样,不过这样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自嘲的一笑,卫行想通了事情的关节,心思立马就转到了眼亲的这师傅的身上来。要知道,卫行可是当兵的出身,对武技的崇拜是天生具来的,上世的他已经算是个不错的搏击高手了,如今看到这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能刚看到的“真功夫”,心思一转,立刻变得有些心痒难忍了。
“师傅。”作为对这几天胡闹的赔罪,有所图谋的卫行,立刻填着脸,来到了吴瑜的身旁,小意的开始为他这师傅捶起了肩膀,讨好起了自己这是师傅。
“行儿,什么事儿,说?”吴瑜的表情依然平淡,但对于与徒弟的讨好还是很享受,脸上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冰冷,莫名的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个,徒儿已经拜师好几天了,不知师傅准备先让徒儿学些什么呢?”卫行小心的伺候着,一脸的讨好,想起师傅漏的那手个空取物的功夫,卫行不仅更加急不可待起来。
“行儿啊”随着,卫行手上的动作,吴瑜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自己徒儿的服务。
“恩,师傅有什么交代?”有求于人,卫行尽力讨好。
“没什么”吴瑜懒懒的打了个瞌睡,抬眼卡了一眼,自己突然变了性子的徒儿,嘴角不觉的露出一个颇是玩味儿的笑意:“行儿,经过这几天,师傅我,也觉得当初的决定似乎做得有些草率了些,需要再仔细的考虑一下,学武的事,我看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师傅~~~”看着师父他老人家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此时的卫行突然,有了一种要哭的冲动,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世外高人也是人,也是会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