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别光顾着说活,喝点茶吧”玉凤端上来两碗茶要去去尴尬。
只见林杰克闷着半响,开了口说:“有,有咖啡吗?茶叶我喝不惯。”
“恩?咖啡?咖啡是什么茶?”玉凤一脸茫然。
处仁随即拉开了玉凤,让林杰克坐下来。问:“说吧,我对这个案子也很关心,毕竟时时刻刻牵绊在身上不松快,你准备怎么进日租界的地盘?”
林杰克稍稍缓和了一下,伸出一根食指在处仁面前指了指,然后从西装的内侧带里掏出一张布告给他过目。
处仁接过布告看了下,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要我以木匠身份去日租界做工?”
“BingGo!”
“病狗?!”
“不是,我是说你猜对了。”
“哦”
“我从线人那里获知,东洋人在日租界内辟了块地,想建一座神社来慰藉远离国家的子民的心灵,由于缺少木工,把国内的木工远渡过来费用高昂而且路途危险,于是就当下决定招聘当地的木匠进租界内做工。工期三个月。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这个…”处仁思想挣扎了片刻,潜意识中摸了摸贴身的令牌,又望了望屋内的袁萍,有点不舍,又非常渴望,于是开口说:“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下吧。”
“你没有选择!”
“这个”处仁依旧犹豫。
“因为只有你看到凶手长什么样!只有你才能指认凶手!”林杰克有点咬牙切齿的说。
“…”处仁看了看袁萍,袁萍的目光中显露出坚定。“好吧!我去。”
“那就谢了。”
“不过,我想再问个问题,如果我指认了凶手,你怎么抓他呢?你有这个本事吗?”
“租界和租界的事有时候是谈条件的砝码,只要有你这个证人,我找我的法国好朋友,和东洋鬼子谈条件,应该没问题。”
“有什么条件?”
“你问那么多干嘛?有些秘密泄露了,条件就谈不成了,人也抓不到,看我不把你抓进牢里替罪!”
“好吧好吧,不过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YOU!”林杰克虎着脸用手指着处仁,处仁却一股戏虐的表情,林杰克憋了好久:“说吧!”
“你确认了那个西番巷是何府的人吗?他是谁?”
“由于何府早已人去楼空,就算是老一辈认识何府一家上下的,我们走访过,对这个死者没有印象。我们暂且把他归为何家的宗亲,毕竟这年头死个把人非常正常。不过这个何府…”
“何府?”
“恩,从我的走访调查下来,发现何府曾经在汉口以东,靠近长江的江边非常有势力,还曾盘踞了武昌凤凰山的一隅,从何濡上一辈开始,家族产业就极其庞大,自道光三年起,何家在汉口做小生意后来发了家,到后来控制了豫,湘,鄂的几乎一半的盐业贩运,在长江沿岸购置了数千亩地,有自己的卫队,家丁,连佣人都要一个班了,逢年过节何府家的烟花可以连放三天不带歇气的,县上的老爷,员外都会去拜礼,简直是呼风唤雨的国中之国啊。”
“那你知道为啥子何家人突然要迁离此地?”
“在我走访的几十家典当行,和何府有过生意往来的绅士,员外来看,发现何家的生意一直很好,账款我估摸下来一直保持有进有出,并无太多亏空,除了何濡的小儿染上烟毒,就算坐吃山空,十辈子也花不完的。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十几年前何濡开始变卖土地,缩减地产,不过却一直在招募家丁,佣人,工匠,而且人数连年上升。而且…”
林杰克喝了口茶:“恩?还挺好喝的哦。”
“而且什么啊?”
“何家的人数表面上看不出来有明显多,不知道这些招的人去哪里了。”
“会不会是死了?”
“你瞎说,人家家里亲人都看着哪,那些人被招进去也就是干些稀松平常的活,拿工钱,我问过几个工匠,现在都已年过花甲了,都说就是帮何家人的房屋修修补补。也没什么特殊。”
“那他们有没有像死者那样的令牌?”
“没有,他说何府太大,每个院落都有严格的等级,像他这种没有令牌的只能在大院外围做工,他自进何府也没看见何府的家人,就看见过管家,他身上有令牌。”
“那你调查过所有进过何府做工的人吗?”
“Youaretoonaive!那么多人我怎么全知道?!而且都过了快三十年了,很多老工匠早就不在人世了。”
处仁被林杰克不时蹦出的洋文弄的不知如何是好,摆摆手说:“行,行。我不多嘴了。”
林杰克轻蔑的一笑:“呵呵,当然最终何家人为何放弃了武昌那么大的一片地产,始终是一个谜,最后何濡留下次子,连夜搬空,就像没来过这里一样,令我非常惊讶。”
“那他们去了哪里?”
“有巡更的说那夜有一大堆人马停在何府门口,载了满满近百辆马车,四周全是家丁看管,招募的工匠都带着自己的眷属,朝着中和门走了,具体出了城去哪里,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分散了几只队伍朝不同方向走了,有的说是直直的朝东走,更有离奇的说全走进长江里了。我所能了解的也就只有这点。”
“好神秘的一家人啊。一夜间就这么神秘的消失了?”
林杰克也默认似的点点头。
“之后东洋鬼子看中了那块地方做了租界,隆昌洋行的的库房就是何府的祖宅。”
处仁喝了口茶,想到母亲也有这么块令牌让他感到不安,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和林杰克说,还有钱立群的事,让他一直觉得何家的人如云里雾里,看得见,摸不着。他下定了心要搞清母亲一家的来历。
“处仁,你明天有空就去趟汉口日租界,东洋人在三友里开的一个商行,你要去应聘一下,凭你的才能不会有问题。”
“行。”
“那我先走了,记着啊,三天后我就来找你。我一定要听到你的好消息!”林杰克严肃起来。
处仁送别了林杰克,回到屋内,玉凤在撤茶水,低着头说:“处仁,大姐也看着你从一个兜裆的娃子变成现在一个父亲,人生一辈子不容易,平平安安的最实诚,很多时候真相并不会是一个好结果还会带来杀身之祸,如果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但你要好好为你的媳妇和刚出生的延平考虑考虑。”
处仁没有争辩,他心里明白女人经常目光短浅,她并不知道如果他不去指认凶手,他就很可能被林杰克下冤狱。西番巷的那晚他能作证,但没人能为他作证!况且母亲和何家千丝万缕的联系确实需要他去弄个明白。何家人和倭寇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