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森没有想到孙述雷居然会这么直接,咳嗽了一声掩饰掉自己的心虚,佯装叹气道:“瑞恩贤侄,我一把老骨头了无欲无求,我是替你着急啊,你是利比亚百年不遇的难得天才,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就这么被毁灭。”
靠,你这个老狐狸,捏个泥人当棒棒糖,哄三岁小孩玩呢,既然如此,就好好陪你玩玩,看看你的破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孙述雷心中已经将眼前的这个老东西都鞭尸N多回了。
“谢谢大人的关心,希望大人在陛下面前多为亚历山大家族美言几句,如果家族得以保全,定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惠。”孙述雷双手抱拳,一脸的真诚。
约翰森笑着摆了摆手,将他粗糙的手掌按在孙述雷的手背上,正色道:“我一个人势单力孤,要想保证你们家族的绝对安全仅仅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最关键的是你们自己如何表现。”
哟,这还话中有话啊,难道这个老家伙不会为了揩油?
孙述雷欠身道:“请大人明示。”
“瑞恩,这么说吧,整个利比亚唯陛下为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都无权反对,也不敢反对,但是当今陛下年纪尚轻,身边也有几位辅政大臣,比如陛下的皇叔霍根王爷,左相罗德里格斯以及老夫,如今凯恩斯将军大获全胜,想必他的意见陛下也会有所采纳。”说到这里,约翰森顿了顿,开始观察起了孙述雷的表情。
四眼相对,孙述雷没有回避对方势要看穿他内心想法的凌厉目光,默默的盘算了起来:霍根王爷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既然收下了他十万金币的皇契,即便是不为自己说好话,最不起码也不会落井下石,而左相罗德里格斯那里,丽贝卡也于前天已经活动过了,剩下的就是眼前这个约翰森和尚未谋面的凯恩斯大将军,但是对于凯恩斯,孙述雷心中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初步方案,剩下来就只有这个言辞闪烁的右相大人了。
“大人,您不会是在暗示我向这几位大人行贿吧?”
“贤侄这是什么话?老夫我一生两袖清风,怎能教唆你去做那种龌龊事呢。”约翰森听了孙述雷的话并没有出现他预料的不安和惊慌,只是板着脸继续道:“瑞恩,我的意思是你们家族要想办法堵住那三位大臣的嘴巴,让他们自愿的保全你。”
“哦?大人有什么妙法还请不吝赐教。”孙述雷怎么都没想到约翰森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跟安娜言语的交锋中,孙述雷就看出来了这个右相大人虽然地位崇高,但却是一副小肚鸡肠,而现在他的一番话居然说的有板有眼,是自己误解了他还是这个老狐狸太狡猾了?孙述雷宁愿相信后者。
“赐教二字不敢当,不过以老夫多年的为官经验,倒也有一星半点的愚见。”约翰森清了清嗓子,这次他的目光没有放在孙述雷的脸上,而是盯着自己的手掌说道:“霍根王爷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几十年来为利比亚鞠躬尽瘁,按说他是最有可能怂恿陛下给你们家族治罪的,但是以他关怀天下百姓的做派来看,他倒是最容易争取的人,而凯恩斯大将军一战成名,历经残酷战争的他想必对国富民强的道理有更深刻的体会,而罗德里格斯是分管治业的辅相,仔细分析了他们三个辅政大臣,我觉得有一个办法可以一举拿下他们。”
约翰森侃侃而谈说了一大通,孙述雷渐渐的摸透了他的思路,询问到:“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将手里的皇契施于民?”
“正解。”约翰森一拍手掌,终于松了口气,赞赏道:“贤侄果然聪明,一点就通,真是羡煞老夫,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那个孙子跟你年纪相仿,却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他若能及得上你十分之一,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哎,不说了不说了,人老了就爱瞎唠叨。话我就说到这个份上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们家族的了。”
“多谢大人提醒,我们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孙述雷虽然坐在马车里,还是躬身抱拳行了个大礼,抬头之时,正好对上了约翰森的期盼眼神,除了期盼之外还有一丝不甘心和懊悔之情。
“大人还有何见教?”
“哦,没什么事情了,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你跟我说的你父亲抱恙了,到底怎么回事?生子如此,他这个当爹的也有不小的功劳啊。”约翰森跟孙述雷目光接触的那一刻急忙的逃开了,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谢大人关心,家父突然抱恙,我刚才着急出门就是去找祭祀为其治疗的,究其病因为何,现在尚不得知。”孙述雷淡淡应道,故意向其隐瞒了事实,虽说约翰森几番话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是他的眼神却有些诡异,老家伙为官数十载,言语上的功夫想必早已炉火纯青了,只是眼神是人心灵活动的真实反应,他几次闪烁的目光让孙述雷有意的加强了防备。
约翰森最初说是奉陛下的命令来邀请巴里和自己共同赴宴,而听到巴里卧病的消息当即表示只要他自己去就可以了,孙述雷刚才就觉得这其中有些许的猫腻,而刚才听约翰森提及这事,一种荒诞的感觉涌上心头,在皇契衙门即便是自己一手操作翻云覆雨的控制了利比亚百分之九十五的债契,但巴里总归是亚历山大现在的家主,参加庆功宴的话没有理由将自己一个未满二十岁的毛孩子奉为上宾,而对巴里的邀请只是个附加的捎带。
“大人还有别的话要说吧?如今话已至此,还请大人不要跟晚辈卖关子了。”疑虑重重的孙述雷只好引导约翰森将他最终的想法说出来,这样的话他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既然如此,我就好人做到底,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如今你父亲抱恙,而你的二叔贝拉蒂只是一介莽夫,除了铸造金币和兵器也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本领,亚历山大家族是死是活关键还得靠你。”约翰森迟迟不肯切入正题,洋洋洒洒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大人言重了,还有丽贝卡姑姑,她虽是女流之辈,但是却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有她在,家族里的事务还轮不到我说话。”孙述雷有点厌烦的说道,对眼前约翰森的态度也不如先前那么恭敬了,虽然他口口声声是为亚历山大家族着想,但是孙述雷却知道对方之所以摒弃巴里而把自己单独请进豪华马车上来,无非就是想利用自己的年幼涉世不深来诱导他着道罢了。
约翰森早在孙述雷上车伊始的时候就看出来,他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一上来就问他想要什么那般直接了,但是约翰森心里也犯难呢,想给孙述雷点提示,但是话又不能说的太明白,毕竟阴谋就是阴谋,太明白了反而弄巧成拙,跟孙述雷谈话的空隙,他也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能够把话说的滴水不露,既让对方按自己的想法掏钱,却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来让对方怀疑自己。
看到孙述雷一副咄咄相逼的态势,约翰森只好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一边拖延着时间,道:“丽贝卡,在金币借贷方面她倒是把好手,巴伦西亚许多自以为是的男人都无法比拟,但是政治不同于金币业务,她一个女人始终都无法真正的渗透进来。”
“所以大人就找上了我?”
“没错,就冲你在皇契衙门表现出来的魄力和勇气,还有高超的智慧。”约翰森直了直身子,此时他的腹稿已经打好,低声道:“当今陛下有个兄弟你知道吗?就是北方领地里的卡尔比亲王,北方领地方圆上万公里,但一向萧条荒芜,人口稀少,多少年来一直是陛下的一块心病,如果你能为陛下解决好这个问题,别说四大辅政大臣会为你说情,即便是陛下也不会给你赏赐,授予爵位。”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钱投放到北方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