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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首战告捷

等刘和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听说贼兵要攻城,他提着长戟飞奔上城楼。太史慈临走时交代他好好照顾陈登,对朋友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失信。挂记着陈登的安危,直到刘和走上望楼见到陈登才算安心。昨日的伤口不再剧痛,很惊奇自己恢复的速度太快。

“刘兄来得正巧,今天这场攻防战保证让你心惊肉跳。”紧张得有些压抑的气氛下,陈登还能轻松自如地开着玩笑,真是‘元龙湖海气’。

刘和揉了揉眼睛,不相信地再揉揉眼睛:“我的天,这哪里像贼兵,比官军还厉害!”

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议。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中,黄巾贼排列成鱼鳞阵型。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的阵前居然出现撞车和木驴。须知如此精良的攻城武器只有来自洛阳的南北军拥有,就连地方郡县的守兵都未必有这些强力器械。在他记忆中,史书上的黄巾贼军备不整不堪一击。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脱胎换骨,在装备上足以和官军抗衡?

贼阵中有人发话:“把撞车向前推进八十步!”发号施令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与身旁几个头目所具有的匪气不同,中年浑身散发着一股文人的书香气息。

“军师,难道你就不怕城里的守军杀出来?”大大咧咧的管亥出奇地尊敬这位中年。因为他是青州黄巾军的军师,这几年黄巾军余党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军事天才,管亥把他奉为神明。

“堑壕可曾照我所说的尺寸挖掘?”

管亥微微停顿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吧!”其实贼兵在昨天挖掘堑壕时偷工减料,由于管亥一向对部下管束松懈,这次也帮部下遮掩过去。

中年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将军还质疑我的能力?”

这两年来,得到这位中年指点,黄巾军的实力大增,部队训练有素,再不是几年前那群乌合之众。中年军师根据墨家遗留的经书制作出云梯、撞车等攻城器械,让黄巾军的战斗力大幅提升。

“推进八十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请人家做军师,打仗这方面管亥充分信任他的谋略。

望楼上陈登的脸色开始紧张不安,他皱皱眉头说道:“敌人采用攻心战术,贼兵之中必有谋士高人。”

了望着城墙下庞大的重型器械缓缓地逼近剧县城墙,刘和依稀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滞,隐约听见心跳的声音。由于太过紧张,握戟的手心已经澄汗。周围守兵的心理素质没有一个比刘和好的,大多数人的面部现出惊恐和畏惧。

刘和意识到再这样僵持下去,我军不被敌人杀死也会被敌人吓死。想到这里,他咳嗽几声,打破女墙上的寂静。忽然哈哈大笑,出其不意的笑声将周围所有守军的目光暂时吸引到自己身上。“打仗可不单单凭借智谋。”鼓舞将士们的士气最简单的方法是教会他们做什么。

“那靠什么?”陈登的问话几乎表达了半数以上将士的心声。

“靠勇气!男人的血性!”刘和一把撕开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长戟指向城外密密麻麻的贼兵。居高临下的他忽然间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喉头:“元龙兄能否借我家兵一用?”目前的鼓舞尚不能激发守军的斗志,但陈登率领的训练有素的家兵可以和贼兵一战。

陈登将家兵毫不吝惜地交给他。刘和带领百人百骑悄悄来到城门口。铁门关闭着,看不见城外的情形,陈登就在城楼上摇旗示意。

刘和站在城楼挥戟的动作没有逃脱中年的眼睛,他诡秘地笑了笑,忽然喊道:“再把撞车推进八十步。”

“你疯了!”杜远急得跳起来,他一贯瞧不起士人。顿时遭到管亥一个耳光,这才闭了口,眼睁睁望着撞车缓缓推进到第一道堑壕边。智谋低下的他不明白军师为何会这般大胆,把撞车队伍与大部队拉开近两百米的距离。

城楼上扬起蓝旗。这是出征的暗号,城门迅速打开,刘和率领百名家兵骑着战马风驰电掣般冲向贼兵的撞车队伍。管亥等人立时现出惊讶神色,只有中年沉着地笑了笑:“城里还有人不是缩头乌龟。管将军,该咱们捕捉猎物的时候到了!”

撞车队伍是刘和选择的猎物,但刘和又成为中年的猎物。就在我军冲过吊桥时,贼兵阵型忽然变化,两翼骑兵形成一道钳子朝我军扑来。与此同时,撞车队伍开始掉头往回撤。中年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刘和的脸上也泛起一丝同样的微笑。贼兵两翼的增援出动得稍微晚了些,我军已经跨过第一道堑壕。中年的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盯着管亥,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而刘和则暴喝一声,跨过第二道堑壕,奋不顾身地冲向最外面的堑壕。

撞车的移动相对缓慢,骑兵的突击来得迅猛。贼兵刚开始挽弓,箭矢还没来得及离弦,我军的马刀就已经在他们头顶上乱舞。借助战马强劲的冲撞,我军早已把对方杀得七零八落。这是刘和第一次统领骑兵,尽管只有区区百人,但骑兵冲捍的撞击让他受益非浅。马刀在贼兵头顶盘旋,一个个头颅轰然倒地,一阵阵惨叫不绝于耳,血浆四溅。顷刻间,一百多活生生贼兵被人砍马踏,变成一百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我军一面追杀逃亡的贼兵,一面点燃火把,将熊熊烈焰抛进撞车车厢。

贼兵的增援部队逼近,刘和不敢恋战,急忙指挥家兵回城。贼兵追赶不上,只好掩护剩余的撞车退回本阵。刘和率领百名家兵回到城下,高舞长戟用铜钟般洪亮的嗓音高呼道:“我们胜利啦!”

“胜利!”

“胜利!”

城墙上几千将士被我军的血性感染,一齐激动地欢呼。

城外几辆撞车燃烧熊熊烈火,黑烟被风卷起朝贼兵阵型飘来。中年咳嗽几声,望着欢呼的守军,气恼地说道:“等着瞧,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气啦!”

“我就说,军师太自信啦!”杜远冷嘲热讽。

中年愤怒的目光转向他瞄了眼,怒问道:“谁造的堑壕?将昨日修筑堑壕的人统统杀掉!”

“不就是损失几辆撞车吗?军师太小气啦!”周仓这个粗鲁汉子哪懂得撞车的重要性。

“你们永远只有做贼的命!”中年忿忿地抛下一句气话。因为挖掘的堑壕不符合尺寸,才让敌人有机可趁。对黄巾贼的鄙视长期积压在心头,今天面对出道以来第一场失利,恼羞成怒的中年把所有怒气一齐发泄。

“你说什么?”周仓胡虬倒张,抡起拳头就想揍他。管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说道:“都是那个青年太凶悍。我们两次让他得手,还不知道羞耻么?”

“别以为老大护着你,你就可以恣意妄为。老子周仓可不容你侮辱。做贼又怎么样?总比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强!”周仓一口水啐向中年,嘴里骂嚷嚷不依不饶。

城门关闭,陈登惊喜地看着刘和,笑道:“刘和兄好冒险。”

“昨夜我走过壕沟,普通战马能过去。否则就算给我十个脑袋,也不敢这般冒险。”刘和微微一笑,旋即担忧道,“今天赢得侥幸,以后怕是再没机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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