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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逃出洛阳

“大胆奴才,太傅府也是狗进出的地方吗?”袁绍亮出明晃晃的佩剑,一干家兵拦住企图破门闯入的宦官段圭。

段圭道明来意,捉捕刘和归案。

袁绍仰天大笑道:“蹇硕莫非伤势危重,神志昏迷。刘和,我以前都不认识。他是谁引入西园的?你们竟然借故跑到太傅府撒野!”

段圭知道理曲,不敢贸然硬闯太傅府。他命人撤走所有的围守,只留下几名心腹远远地在府外监视。大队人马返回西园,段圭要奏禀蹇硕,然后带兵上骠骑将军府拿人。因为刘和正是董重设法使之混入西园。骠骑将军府有董太后撑腰,蹇硕不先启奏圣上,西园军绝计不敢包围将军府。

天色渐已黄昏。忽然一队车马疾驰过来,就在太傅府大门停下。马车上翩翩出来一名女子,许多人都认识,那是骠骑将军董重的妹妹董秀。董秀怀抱一具长木厢,正步走入太傅府。袁绍接到门房来报,已经在门口恭迎大驾。

“他在么?听说整个洛阳城到处在抓他。”一进门,董秀就迫不及待打听刘和的下落。下午荀攸托华歆转告董秀,她的意中人身陷危机,急需援救。所以她特地风尘仆仆地赶到太傅府,目的是掩护刘和出城。

“董小姐尽可放心,刘和兄弟被我隐蔽得很好。”一层又一层地小门,不断屏退心腹。直到石壁密室,只有袁绍、二荀和董秀。见到落魄的刘和,董秀不禁爱怜地扶着他的头。这一刻,她似乎忘记身边还有三位,她仿佛置身于你我二人的世界。

荀彧咳嗽一声,三人离开密室,给刘和与董秀留下情话绵绵的二人空间。

“刘和,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无论多么艰险,我都会送你离开洛阳!”董秀毅然下定决心,语气坚定不容改变。

这是他俩第三次见面,没想到竟然在全城通缉、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她。

与前两次的心情大不相同。第一次是在山洞。那个美妙销魂的夜晚,刘和彻底征服这位单纯的女孩,还留下美好的承诺,娶她为妻。第二次是在董府花园。简单的对白和一句稍加蜂蜜的甜言,就让这位不韵情场的女孩飘飘然。征服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竟是如此地容易,她愿意为刘和甘冒风险,她愿意救他逃出洛阳。

第三次遇见她的心情是别样的,略微夹带点苦涩与内疚。一直以来刘和都在欺骗董秀的感情,可一直以来她都把他视作生命里的唯一。刘和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为了能够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城市,他决定再骗董秀一次。

“秀儿,你放心。你是我最爱的女人!离开洛阳后,我刘和还会回来。因为我要回来娶你!”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刘和决心把这场戏完结。

“恩,我等你!”董秀握着刘和的手,泪眼迷离。

按照荀攸的计谋,刘和被乔装打扮,然后跟随董秀的车队出了太傅府。袁绍找来两个大力士才勉强把先前的长木箱运上马车。董秀一上车,迅速呵斥车夫倍道兼程,奔赴洛阳西门。

袁绍眺望着马车的背影,踌躇不安地问道:“他们能顺利出城?”他担心荀攸的计策败露,接下来受牵连的就是自己。他是本次暗杀蹇硕的主谋,一旦刘和被捕,四世三公的袁氏后人也会落得凄惨结局。

“董小姐态度坚决,我想应该不成问题。若是实在走不掉,只好”后面的话荀攸没说完,他做出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落井下石,恐怕这不是儒者所为!”荀彧摇头否决,目光移向袁绍。

袁绍没有明确表态,他的态度很暧mei。

“本初什么时候也变得妇人之仁?”荀攸笑了笑,眼神杀意一逝而过,“但愿刘和福大命大,无须你我动手。”

“太史慈去哪里了?”从刘和一进门,袁绍就没再看到太史慈,想是也乔装打扮混入董府车队。

“该走的早晚会走!刘和志向远大,他俩兄弟绝不会长期寄人篱下。挽留是留不住的!”荀攸洞穿刘和的心志,这位很早就出仕的颖川智囊相当可怕。

车队穿过三道封锁,硬是强行来到西门城下。由于董太后的关系,沿途哨卡的小喽罗们不敢开罪董秀,他们把最后的考验交给后来人。如此一来,把守城门的中常侍宋典成为最后一道关卡。蹇硕、张让等宦官沆瀣一气,宋典便是得知董府的车队朝西门进发,于是抄近路提前守侯。

“原来是董家小姐。”由于久在宫内宋典与董秀熟识。他知道董秀是太后的心肝宝贝,所以不敢公然搜查。“这么晚还要出城?今日洛阳发生一桩大案,连陛下都被惊动。”宋典围绕马车,眼睛不断朝里张望。帷幕遮住车厢,看不清里面任何动静。

“奉太后之命,出城有要事办理!还望宋大人行个方便!”董秀整个身体挡在帷幕前,这下宋典更加不便揭开帷幕看个究竟。

宋典环视着整个车队手持长矛的兵士,没有发现可疑迹象。目光又转回马车,问道:“车内可有嫌疑人犯?”他敢这么直说,那是下定狠心要详细搜查马车。

“本小姐的车厢哪里来的贼人?”董秀气愤道。

宋典不容分说地喝道:“来人!搜车!”

“你敢!”董秀也是剑拔弩张。

“董家小姐该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如果车厢内搜不出贼犯,你我就去永乐宫太后面前论理吧!”董秀目光如箭盯着宋典,她要瞧瞧这位中常侍是否吃了豹子胆。

宋典迟疑,他扫视着车队后面的士兵。火光在寒风中跳烁,每个人的脸忽明忽暗。他的心思没在士兵的脸上,只是在思考是否值得冒这个险。

“大人要是没的事情,那就打开城门。耽误了太后的要事,谁也担当不起!”董秀软硬兼施地说道。

省了一把鼻涕,宋典决定一搜到底。他一声令下,众人强行搜查。揭开帷幕,车厢内果然横放着一具长木箱。

“这是什么?”宋典绕着木箱上下打量。

“绫罗绸缎,都是些贵重物品。大人不会连这也不相信吧?”董秀轻描淡写,目光一直挂在木箱铜锁上。

进府前董秀一个人都能抱起,出府时还要两个大力士才能抱动。看来这一进一出,里面到底发生什么变化,只有当事人才心知肚明。宋典探出手想去试试木箱,却被董秀奋力拦阻:“太后交代的事情办砸了,是你去负荆请罪,还是要我转告太后。”

他又抬头扫视着车队后面的兵士。没有面庞英俊的青年,队伍里多是些满嘴胡虬的中年。火光昏暗,看不清楚,不过从大致看来,没有嫌疑。宋典又把注意力转向木箱。没有什么比这具木箱更值得怀疑。

“开箱!”宋典大吼一句,尽管他也吃不准里面究竟有无刘和。

“大胆!你一定要去太后那里赔罪么?”

木箱打开后竟然都是些绸缎,宋典下意识拾起一块绸布竟往额头擦拭。冷汗直冒的他一屁股摊倒在地。

“还不快将东西放回马车,打开城门!”董秀呵斥六神无主的宋典。

他没有出声,此刻的宋典已经神智恍惚。反倒是他的手下急忙开门,车队缓缓越过城门。行出十里路,刘和从士兵队列中出来,扯掉下巴的假胡须,又撕去眉骨的假眉,笑道:“多亏公达兄请来一名大师,这才浑水摸鱼,躲开宦官的眼睛。”袁绍手下能人不少,竟然请动一名会乔装易容的能手。

“多谢救命之恩!”刘和跨上马。

董秀投来恋恋不舍的目光:“你我算是扯平啦!什么时候你才能回到洛阳?”

“也许过不了多久,也许三年五载。这次我去陈仓皇甫将军大营投军,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尚且未知呢!”刘和笑了笑,了望着广阔的西方。由袁绍推荐,他在那边又得到从军的机会,仿佛一只挣脱囚笼的大鹏,准备展翅翱翔。

“你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董秀轻轻颤动着香唇,泪水顺着眼角,打湿美丽的容颜。

“秀儿,有一天如果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想到她不顾安危救自己出城,想到一直以来都在欺骗她,刘和的内心深处隐隐升起一丝内疚。

“不会的!你不会骗我的!”善良单纯的董秀依旧做着痴情的少女梦。

刘和沉默了,拍打马鞭远走高飞。洛阳,这块是非之地,看来已无容身之处。军营沙场才会让他久已埋没的雄心大志振翅翱翔。刘和也头没回地尽情奔驰,猛然听见脑后熟悉的呼唤。

“六弟!”

“五哥!”

太史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刘和面前:“我也和你同去参军!”

“好,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刘和伸出手臂与太史慈紧紧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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