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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入宫

皇宫,传说中的皇宫。敬敏像个傻子一般呆呆地向窗外望。

因为楚王现在是“兵马大元帅”,又是皇长子,再加上洛阳城中符合这个身份的房屋所余无几,所以为了方便,楚王就直接住进了皇宫里。

见识过了城中凄惨的景象,敬敏本已对皇宫没有多少期待了,以为皇宫的器物,早已被叛军搬空,以为皇宫的砖瓦,只怕和民宅一般被拆了用作守城。

对比曾经的紫禁城,敬敏感到叛军简直是太仁慈了。储水的镏金铜缸壁的金子没有被刮去,缸壁显出一种柔和的金色;雕塑虽然不及后世的精致,也还保持着完整,没有被砍了头或是断了手;壁画虽然蒙上了尘土,但是没有丝毫被暴力揭去的痕迹;就连花木,虽然枯萎了很多,却没有践踏的痕迹。

敬敏前世没见过唐朝宫殿,倒是见过清朝的故宫。可是当时游玩时,那刚装修过后油漆的臭味熏得她兴致全无。再加上黄疸般的漆色,更让她对这种所谓的“富丽堂皇”嗤之以鼻。但是今天,她却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气势磅礴”。

虽然和紫禁城相差千年,但是没有酸雨的腐蚀,再加上过去经常性的检修,屋顶的琉璃瓦竟比见过的紫禁城的亮得多,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睛发花。汉白玉的云龙石雕,虽然刀法粗糙一些,可是却依然清晰。墙和柱子的朱红色,配合着明黄的廊檐,富贵气息直扑人的眼帘。再加上干净的空气和蓝天白云,高大的建筑物景物更加明朗清晰,没有了游故宫时“雾里看花”的感觉,多了一丝压人的威严。

前世便有着住进颐和园心愿的敬敏,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这一世没有白过,眼神跟着一座一座的宫殿划过,幻想自己住的殿阁会是什么样子。

马车缓缓而行,到一座规模较小的宫门口停了下来。车帘一掀,一个宫女等在了外面,扶敬敏下车。敬敏前后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长的车队只剩下了自己和敬慧的这几辆车,兄弟们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再往前面一看,一个宫装的女子正跑下台阶,向她奔过来。仔细一看,是母亲崔氏。

虽然在心里日思夜想,可是真正见到了,又觉得有些生。敬敏站在车前,本能地拉住了刚下来的张妈妈的衣襟,眼神又转向了张妈妈,试图寻求一丝鼓励。这一点小动作也被崔氏看在了眼睛里,她紧紧搂着敬敏,眼泪留了下来:“儿,不认识娘了?娘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

敬敏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但是面对着一个跟自己心理年龄差不多的人的爱抚,还是有些不自在。她掏出绢子给崔氏擦了擦眼泪,往边上望了望,不见沈氏,只有崔氏带着其他几个年轻的妇女。她有些好奇,等母亲哭得差不多了,悄悄地问:“大娘呢?怎么不见?”

“你大娘……太惨了……回去慢慢跟你说。你哥哥怎么不见?”

这时候一个内监来说:“小爷儿们被王爷叫去了,王爷说过会儿让王妃和姑娘过去一同用膳,就能见到了。”听见了这话,崔氏的眼睛更红了,再用绢子蘸了蘸,令人抱敬敏下去换了装再来。

大包小包的贵重衣服重又展开,却没有几件可以穿的了。为了节省花费,这一年置办的衣物都是比较比较结实耐穿的布料做的,便宜是便宜了,可是质地很粗糙,更有一些是细麻布的。

敬敏也不在意,挑了一件常穿的,就要换。

张妈妈忙拦住:“姑娘这衣服可是穿不得。这种衣服虽然是平日常穿,可是怎么好穿到宴会上,让人笑话。不说日子艰难,只怕会说我们侍候得不到,连姑娘的穿戴也不经心了,还是让我把那过去的大衣服改一改给姑娘穿吧。”

敬敏想了一想,笑道:“不用费事。想必三姐姐也有好些衣服穿不得了,先借着穿穿吧。”说毕向竹叶说:“竹叶姐姐去三姐姐那里问问,有去年那不常穿的,稍肥一些的衣服借两件来,等府里给裁衣服的时候咱们少做两件,多给她裁两件。”竹叶答应了刚要出去,敬敏又嘱咐了句:“姐姐只告诉三姐姐和月桂就好,别让旁人知道。”

张妈妈看着敬敏如此安排,知道姑娘是怕旁人知道了,会挑剔下人的不是,心里一阵欣慰。她有想到这一年过的苦日子,心里有些发酸,只是念叨:“原来做了许多衣服,替换着穿都穿不过来;现在不过就是吃顿饭,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找不到了。等明日裁衣服的时候,可得好好给姑娘做几件。”

敬敏笑了笑:“这是过惯了好日子,才这样挑剔。依我说,就是细麻布的衣裳也是不错,禁脏,还禁磨。那穷苦人家的孩子,有件衣裳穿就不错了,难道换了人,进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就连麻布也穿不得了?都是人心里喜好奢侈,就逼着别人也跟着奢侈,不奢侈就没有面子。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种风气却是长不得。”

张妈妈笑道:“姑娘说起这些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可惜在宫里却不能随意穿着,这道理等姑娘出了阁儿,做太太的时候用吧。”

敬敏笑道:“妈妈这话说的很是。人都说小时候无忧无虑,恨不得返老还童。可是依我看,盼着长大却总不能长大才是苦呢。一点自由也没有……”

张妈妈笑道:“又来了又来了,这些话听得我耳朵里面都长出茧子来了。姑娘这一住进宫里,只怕就出不去了。姑娘若是要自由,还真就得等出阁的时候了。”

敬敏嗔道:“瞧瞧妈妈,不让丫头们谈论如今立储的事,可是心里却早打算得美美的。你怎么就知道父亲就一定是太子呢?就当是,你又怎么就知道咱们不会再去成都,或是去别的地方避难呢?”

张妈妈笑着自责:“姑娘的心思越来越细了。果真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说的。”

敬敏点头笑道:“就是这样,纵使父亲做个王爷,将来我长大了,也是个郡主。等战事结束了,再搬回长安的家,也少不了我们的吃用。每日得以温饱就行了,还要图什么呢?图的多了,空耗心力,生活也再好不到哪里去。”

说着竹叶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叠衣服,笑道:“月桂说,这些衣服都是三姑娘从来没有穿过的,请姑娘试一试,不合适的话可以再换。”

说毕,又看着敬敏笑:“刚才在外面听说,原来这宫里也有些好缸好鱼,前年离开王府的时候咱们的鱼都死了,姑娘还要玩的话我叫人弄些来。”

=_=|||才发现,总登陆不上作者专区是我IE的问题……这一周谷谷不大厚道,期待周末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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