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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令狐冲的过去(二)

令狐冲的学校是要上早自习的,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雪花飞舞,令狐冲都是五点起床,洗了脸,摸了摸“雪花”牌防冻霜,背起小书包就开始抹黑向学校走去。令狐冲还算是幸福的,毕竟很近,而有的同学就要走十几里路往这里赶,大都是结伴而行,拿着一两个电灯,那是种靠电瓶发电的灯,有一个主灯,还有一个后灯,中间还有一个灯,令狐冲好想拥有这样一个灯,好有意思。

路上,只见星星点点的灯火,远处传来嬉笑声,大家从四面八方往这里赶来。早自习很简单,就是自习,一三五是语文,二四六是数学。语文课就是把昨天刚上完的课文背熟,还有一些反义词,近义词,多音字,字词解释,有时也要背背作文,那时的语文学习资料最好的是《字词句段篇》,字典也是常备的,令狐冲那时还要立志把字典读完,可是“a”部分还没读完就放弃了。数学课就是背公式,不过数学老师喜欢抄题目让大家做。昏暗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教室,孩子们努力的大声背书,一天的开始就过去了,那时常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嘛!

有时,看门的老头起的太晚,以至于来的早的孩子就被关在门外,大家堆积在门口,不停的拍喊着开门,也是一大乐趣。学校里上下课以铃声为准,这个大铃铛就归这老头管理,到点了,就“铛铛铛”响个不停,声音倒也响亮。

大家喜欢抢第一,谁来的早,谁是第一,然后是第二,当然还有一套说辞,记不得了。

并不是每天都有电灯可以照明的,村里时常停电,可早自习还是要上,于是大家就会带根蜡烛过来,然后上课时,只见桌子边上都点了一根蜡烛,虽然亮度有限,但是读书还是勉强的。那时有篇课文叫做“晨读”,令狐冲倒是天天晨读。

自从学了有关鲁迅先生的那篇课文“三昧书屋”后,大家的桌子上都忽然出现了一个个大大小小,字迹稚嫩的“早”字,这大概就是最早的座右铭了吧!

学校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中午留堂背书。本已经放学,却把孩子们留下背书,一个个去考核,背下来的才让回家吃饭,背不下来的就要饿肚子了,为了通过,令狐冲昨天晚上就已经背的差不多了,令狐冲也有个习惯,就是睡觉之前背一遍书,直至背熟,然后第二天一早又赶紧复习一遍,等到中午的时候轻而易举的通过。

老师喜欢让成绩靠前的学生代为批阅试卷和作业,当然都是客观题,令狐冲也是其中一个,为此,令狐冲还特意买了一只红色圆珠笔,高级一点的,还有人用红色钢笔,令狐冲学不会钢笔。这和抄黑板是一样很让人骄傲的事情,这说明老师信任你,前提是你成绩也是佼佼者。

有个别老师有个不好的做法,就是体罚学生,这个体罚是集体式的。常常一怒之下,便让全部学生都站在门外,一站就是两节课,让你站着就偷着乐吧,更有甚者,让所有人跪在地上,专门跪在水泥板上,一动不动,令狐冲也深受其害。不过好在不是一个人,令狐冲的背后是广大的阶级同胞,还不至于难堪。

那个年代常常会有什么拔尖考试,镇上各个小学一起组织,选拔出成绩优秀的尖子生参加统一考试,然后给学校排名,出众的学校还会得到奖励,不仅对学生个人,班主任,还有校长,学校都是莫大的荣誉。每年学校都很重视,选中的孩子也都高兴万分,连带家长都是与有荣焉。

被选召的孩子们,跟《数码宝贝》似得最终战胜了考试大魔王,记得那年语文的作文是,写一篇留言条,格式很重要,措辞也很重要。最终得到了老师的物质奖励,送给令狐冲一个书包和一件雨衣。令狐冲其实很惹老师疼爱,小时的令狐冲长相乖巧,虽然老师们不知道在那乖巧的容貌下,跳动着一颗质疑所有的心。

每学期末,都要举办一次颁奖典礼,期末考试的分数早已批出来,名次也已经排定。这次大会的目的就是把奖状分发给前三甲学生,还有一份小奖品,大概就是本子和笔,还有五元巨额奖金!!!墙上贴满了令狐冲这几年攒下的奖状,都是他的骄傲。

教室太小,平时考试的时候只好大家都出去,在教室门口,一人搬了小板凳出来,跪在地上,把试卷铺在板凳上,歪歪斜斜的答题,通常是现考现批,这边考完,那边分数就出来了,令狐冲即使提前半小时做完了,也要憋着,等到最后一刻才从容交卷。那时,时间总是剩下许多,还够检查两遍的,上了初中高中后,就不行了,把试卷做完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时间去检查?到了大学,就算有时间也不会去检查,三五分钟交卷走人,会做的就是会做了,不会的就是不会了,熬着也没有用,除非想着趁机作弊,不然谁会把时间浪费在考场?

那时元旦是最快乐的节日,令狐冲可以去镇里看热闹,还可以吃上一顿大餐,就是烧饼加一碗饺子。青瓷大碟里面装了饺子和园子,才不过一块两块,再来一个烧饼,五毛钱,又大又香,芝麻满满的一面。各式各样的摊子,各种新鲜玩意,还有元旦演出更是挤满了人,据说有一年张敏明还来到了小镇演出过,只是令狐冲那时却认不得他。还有唱豫剧的戏台子,下面围满了老头老太太,令狐冲不觉得有什么好听的。赶集给令狐冲的印象就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一路上都是人,就像是下雨天蚂蚁搬家,一条马路上,根本望不到头。令狐冲还看到了一个黑人哥们,更是引起大家的骚动,大家拼命挤过来看稀罕。黑人哥们只顾笑,很有喜感。

镇上那几年治安不甚好,改革开放,对人们的冲击太大,物欲横流,物质得到了满足,精神上开始堕落,黄赌毒黑,泛滥小镇。满大街的小姐在拉客,房门紧闭的室内是赌场,夜晚降临,录像厅开始播放黄色录像了,座无虚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了舞厅,街上也多了许多纹着各种图案,带着大刀,染着黄毛的不良少年,江湖上时常有腥风血雨传来。后来,不知哪位领导发狠,将这一切秋风扫落叶似得,清除的干干净净,还老百姓一个净土。

小学生的寒暑假总是太漫长,令狐冲往往是放假后几天内就把作业写完,然后就百无聊赖的四处寻找精神食量。到上高年级的哥哥家,把他的书全部扒拉出来,散落一地,然后令狐冲就坐在地上,一本一本的翻看,常常到了忘我的境界。

所以,令狐冲的眼界和知识面都已经超越了同龄人,当他们还在学着小学课程的时候,令狐冲已经开始涉及高中知识了。不过令狐冲对语文更感兴趣些,令狐冲喜欢读书,尤其是那些有感情的东西。

令狐冲很喜欢《苦柚》,也喜欢那个小女孩,令狐冲喜欢《小橘灯》,想要知道那个小女孩后来的故事,令狐冲最有印象的就是那篇说自己小时候路过清华却不愿看一看,然后自己长大后便考上了清华的课文,当时令狐冲也在想,将来是考北大呢还是清华呢,结果和万千的少年一样,最后发现自己想多了。

女生们喜欢抄歌词,小学里也有音乐老师,这让女孩们满足了唱歌欲。当时令狐冲学校里有一台风琴,每次上音乐课,老师都要把它抬来,令狐冲学的第一首歌便是《小草》很悲情啊,令狐冲很感怀自己的身世,不禁流下泪来。

“小么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风雨吹,也不怕太阳晒,就怕先生骂我懒啊,没有学问,无脸见爹娘……”当时这首歌还有MTV,里面那个小童,留着辫子,躲过了同学的暗算,看起来很牛叉的感觉,又让令狐冲羡慕了很长时间。

村里的生活虽然很简单,但是也有期待。孩子们最期待的就是摇拨浪鼓的小贩,炎炎夏日,躲在屋里乘凉的孩子们,一听到拨浪鼓打动的声音,就纷纷跑出来,奔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老头推着一辆三轮车,上面摆满了小东西,有女生的发卡,皮筋,耳环,有男生喜欢的水枪,弹珠,陀螺,还有妈妈们需要的针线和纽扣,放买玻璃窗里,里面各种生活所需的小物品都有,不仅吸引了孩子,大人们也过来瞅一瞅,看看有没有需要的,要是没零钱,还可以拿啤酒瓶来换,那是最简单的快乐了,不买也来看一看啊!

暑假,令狐冲也会拿着谭公做的弹弓跟着小伙伴去打鸟,这是很不可取的,好在令狐冲弹弓打的也不好,没做多少孽,就看其他小孩把一天打下来的七八只麻雀剥了皮,只取其胸脯肉,用盐腌上一腌,然后热油,下锅,“嗞~”一股香味,顺风飘来,令狐冲看的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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