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殿下驾到!”宫人尖锐的声音在这平静的晚餐之时显得尤为特别,信无真想阻止也没有来得及。门口的家丁先是将信无真迎下车驾,另一个则是飞跑着入内通报。过了一会,牧野才穿着便服走了出来,正要以礼参拜,信无真却笑道,“怎的牧叔叔一回到帝都膝盖就软了这么多?”
牧野只能尴尬一笑。
信无真知道岭北昊是住在牧野家中的,走了一阵也没见他出来,因此问道,“岭北叔叔怎么没在?”
“岭北大汗已经搬出去了。”牧野不无遗憾,毕竟是一个能和他讨论武学兵法的好知己。
“搬出去了?”信无真有些奇怪,“怎么岭北叔叔都没给我说?”
“朝廷有人上奏陛下,说外族大汗与本朝大将同住,于礼于制度不合,因此岭北大汗昨日便搬离我这,住进了鸿胪寺安置的府邸之中,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
“是这样啊。”
信无真随着牧野入内,只见这卫将军府的演武场比皇宫内的演武场热闹多了,很多小孩子都在演武场上刻苦训练,拼杀的起劲,那副表情就像是真的上了战场一般。
“这些都是我带回来的孤儿,”牧野轻轻一叹,“他们跟了我,最后都选择了走进军营这条路,也不知是救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信无真只是摇摇头,“无论是救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他们都不会后悔认识牧叔叔的。”
牧野点头认同,又问道,“殿下今日怎么出宫了?”
“有些无聊罢了,去了一趟东城的天临居。”
“天临居?”牧野脸色微变,看来他对于天临居这三个字也不陌生。
“嗯。”信无真屏退众人,才又向牧野道,“我是被人约去天临居的。”
牧野脸色又是一变,“那约你之人说过要给什么武器给你没有?”
信无真摇摇头,笑道,“我连人都没有见到,他又怎会给武器给我?”信无真想了一想,又问道,“牧叔叔为何这么在意别人有没有给我武器呢?”
牧野微微一笑,“公子不知道我大离开国之君太宗皇帝就是在天临居受了一杆长枪,继而取得天下么?”
信无真哈哈一笑,“若是取一杆长枪便能取天下,我想我冰族岂不是奋斗千年岂不是白忙活。”
牧野也是微笑,“不过若是公子取了长枪,被人误会想取得东原天下,难免会和陛下产生罅隙,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为上。”
信无真点头,笑道,“不过我在天临居还遇到了两个奇怪的美丽女子,其中一人竟然还用念力探我的不动明王刀,被我唬了一下。”
“奇怪美丽的女子?她们是何装扮?”
“都是身穿紫色衣裳,武功似乎不弱。”
牧野想了一想,突然道,“你遇上的是紫檀天榭的人。”
“紫檀天榭?”信无真有些激动,因为他记得信无家的先祖信无恒就是紫檀天榭出身,又问道,“紫檀天榭什么地方?”
牧野只是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紫檀天榭受人尊敬,而且门内武功、秘术高手无数,连朝廷也不敢轻易招惹。”
“还有这样的门派啊。”信无真呵呵一笑,“我倒想去见识见识他们呢。”
“不用你去,她们自会找上门来。”见信无真有些不解,牧野严肃说道,“你这不动刀乃是天下三大邪器之一,紫檀天榭自诩正义,素来以回收镇压邪器为己任,自然会找上你。”
“邪器?”信无真哈哈大笑,“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所谓魔由心生,这杀人利器又何谓正邪?不过是紫檀天榭奉行天命的一种衍生罢了。”
信无真点头表示认同,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才又问道,“牧叔叔,你对杜相爷这人了解多少?”
牧野回过身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信无真,“公子怎会知道杜相爷的?”
“那日皇家赏菊宴,那老人家不是坐在我身旁的位置么?那首诗便是他悄悄说给我听的,我听宫里的高士说,杜相爷是个传奇人物呢,所以就想了解了解。”信无真找了理由搪塞。
牧野不疑有他,只是微微叹道,“杜相爷十年前就已经告老,我与他老人家并没有什么交往,除了对于他那些传奇的深深敬仰之外,别的也没有听过了。”
信无真稍稍有些失望,又道,“今日我在路上遇到一个拦住我车驾喊冤的人。”
“拦住你的车驾喊冤,这倒是有些意思。”
“那人名家叶二茂,听他说起似乎真有极大地冤屈一般,我又帮不到他,所以想让牧叔叔给那些官员说一声,别让人蒙冤了。”信无真想起那人哭天抢地的神情,有些好笑,心想就凭那一场戏也得帮他说说。
牧野点点头,派了个家人往京丞处说了,信无真又问道,“若是牧叔叔插手的话,那京丞是不是不会公正审理了?若是那叶二茂是哄骗我,岂不是好人遭罪?”
牧野微笑摇头,笑道,“那京丞曹大人一向公正廉明,我只是派人去说让他受理一下,曹大人并不会因此而有所偏颇,殿下放心吧。”
“那敢情好。”
信无真在牧野家中陪那些辛苦训练的小孩子吃了晚饭,便起了车驾回宫,却有太监王震来传离皇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