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梦笑的天真无邪,似是随意一出手,为竹幽兰挡下所有攻击,笑意如昨,还是天真无邪的模样。
“哼。哎,梦儿,真是不够意思呢,顺便帮我挡下嘛!”
孤千杀抱怨了一句,风梦果断挑眉,轻轻柔柔的回答:“帮你?你的实力,还是可以阻挡一番的,那么我也不必费力了。”
“梦儿?”竹幽兰一挑眉,他们貌似都不是狐狸哎,那这个狐狸女儿,打哪儿来的?捡来的?
“母后啊,都是往事的恩恩怨怨罢了,当时我树敌太多,才有了引来鬼魂这一体质,难为你了。”风梦笑嘻嘻的解释,风轻云淡的一笑,朝尘嚣招招手,眉目满是笑意,“尘嚣,还不快快过来,愣在那里做什么?又哭鼻子了?被谁欺负了,快给姐姐说说,姐姐帮你教训他。”
“师姐?是梦师姐吗?”尘嚣小心翼翼的询问,飞快的扑到风梦怀里时,已经化作一只小小的白狐狸,乖巧的窝在风梦怀里,“师姐,你可算回来了,尘嚣日盼夜盼……”
“乖,先自己玩一会,回头再给你打理打理你那一身狐狸毛。”
风梦轻柔道,手心一挥,一阵白色的粉末飘散下去,尘嚣乖乖的睡着了,风梦把软软小小的一团东西塞到了手中出现了一团大抱枕中,走到云止仙君面前,竟然跪下,实实在在磕了几个头。
“师尊在上,徒儿不孝,未能守住关阀,同门师兄弟,师姐妹死伤无数,伤亡惨重,还请师尊在徒儿意识清醒之时,答应徒儿一件事!”
风梦眨着眼,看着云止仙君,可怜兮兮的眼神,云止仙君温柔一笑,沾染了几分俗世之气:“说吧。”
“不要找梅花师兄和九师兄的过错,孤千杀也并非有心之错,有什么罚,犯了什么错,徒儿这接近万年的惩罚,也足以补偿了!”
“紫霄,你傻了吗?你睁大眼睛看看,他是你的梅花师兄吗?你的九师兄,还是当年的吗?你是帝姬啊,唯一的正统血脉了,怎么可以,为师决不允许你因此堕入魔道!”
云止仙君不淡定了,很有损形象的摇晃着他面前跪着的风梦,不可置信的摇头。
“过去的,也不想追究了,我算是明白了,人生,有那么多苦难,能快乐一时便是一时,为何要考虑那么多,我当竹幽兰的女儿,做一个乖乖巧巧,自由自在的大小姐,不好吗?家族曾经给予我的负担太重,我年少轻狂,年少不懂事,历经了十世轮回的磨砺我才回归正道,成了帝姬。可是,我的家族已经祭天,只留我和尘嚣,我又再次历经了那么多次轮回,我何必在追究当年往事?”
风梦笑的很凄凉,“她其实很快乐,我是她,她是我,我想永远是她,单纯,快乐,哪怕有时候身不由己,但身边也总有人陪她,我和她都明白这种快乐,不孤独,没有背叛。”
“你是万人敬仰的……”云止仙君有些难受,那一头如墨的黑发,微微泛白。
“师尊,你站在众仙之巅,你也很快乐吗?曾经,我也以为我很快乐,可是,到头来,除了一个与我生死相随的尘嚣,我还剩下了什么?我跳崖,我不悔,因为我的黄泉路上并不孤单,有孤千杀陪我走,他带我看我心心念念的九师兄,最疼爱我的梅花师兄……这么多年,师尊,你还守着往昔,值得吗?我现在真的很好,有疼我的父母,姐姐,哥哥,我不用在担心当年我所担心之事,我再也不用为家族操劳,在师兄面前强颜欢笑……”
风梦轻轻笑着,那十八条尾巴,格外美丽动人,一行清泪从她脸颊上流下,
“欺师灭祖,残害同门,都是被安上的莫须有的罪名,我做错了什么?九师兄怀疑我,梅花师兄疏远我,死去的师兄师姐亦是魂飞魄散,我再怎么努力,他们也回不来了,所以,她告诉我,要珍惜现在的快乐。”
“师尊,答应我,好吗?”
“紫霄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师怎会不答应。”
云止仙君凄惨一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她说的或许对,他多年来,还在过去中忘怀,在真实与回忆中生活,那又有什么意思?
他摸了摸眼前女孩的柔顺长发:“只是,为师不懂,你就不担心,当你真正觉醒的那一天,会有多心痛,多难过?”
“珍惜现在就好了,何必想以后?师尊不也说了吗?还没发生的,一向是说不准,既然都说不准了,那还想什么呢?徒儿手中罪孽有了很多,我还回得去当年吗?师尊,醒醒吧,真正没有清醒的人,是你啊,我们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唯独你,才是真正在回忆里被模糊的人。”
风梦笑的很可爱,两行泪珠顺着滑下。
当然回得去,为师会帮你……呼之欲出的声音在口中截然而止,云止仙君心中凄凉,是啊,当年大战过去之后,他身边承欢膝下的子弟,还剩下多少?
当年那些愉快的玩笑话,当年那些孩子们的年幼无知,当年这名帝姬的天真无邪……只是,这些都是当年罢了。
云止仙君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脸倔强的女孩儿,笑的很活泼,很可爱,却被泪水糊了那精致的妆容,和初遇她的时候重叠。
那时候,风梦也是一身白色布裙,泪水在脸上肆意,撞了当年同样有些沮丧的他,女孩哭哭啼啼要修仙,他就收了这个普通的女孩为徒,怎知她竟然是九尾狐族的帝姬啊……
是的,未发生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得准,就是观天象,测天命,也不一定事事皆是准确,既然都不准确,那还想些什么?
人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快乐的时光很短,与其在回忆中悲伤,还不如在现实中快乐。
突然,他上万年都未明了的事情,今日,竟然大彻大悟。
“是啊,你说的对,当年我最看好的弟子都堕了凡尘烟火,我最疼爱的弟子都为俗世留恋,我师弟最好的弟子都为情所绊,连叱咤风云的魔皇孤千杀都可以委屈自我,为师还是有能力为我最宠爱的弟子谋些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