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六月的沪江在中午的时候已经比较热了,已决犯的活干不完了,剩下的活全部拿到了大票间来做,这看守所的警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干活让他们干,再容易的活也干不好的,吴警官把209监房所有犯人开到放风场,破天荒地拿出两盒烟,牡丹牌的,叫文广发给犯人们,吴警官对着大家说,这活也就几天功夫,大家都抓抓紧,活干得好,每天都能出来打枪,干不好,可不要怪我不给脸啊!
这批活是卷奖券,用牙签压着,把奖券卷起来塞到一根小管子里,每人每天必须做满2000个,文广测算过,这一个小时像小四川这种快枪手能坐50个,而且是不停地保持一个速率,这2000个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有一点好,可以不开排头,回到监房文广对大家说,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做多少算多少,不过不要让老板下不了台就行了,无论怎么样,不要比别的监房多,也不要比别的监房少,这个做得多只会越做越多,不但自己累,还给别的兄弟监房增加压力,增加指标,大家都听懂了吗?
阿忠说,行啊,老广,有点思路啊,官司单位就是这样,你他妈做得多,人民政府不会感谢你,因为你是应该的,你这叫积极改造,反过来,人家做不多的,人民政府就会对他说,同样是人,谁谁谁做到多少,你却不能,然后扣一个反改造的罪名,结果就是你成为众矢之的,人家因为你要多干不少活,两败具伤,兄弟们,老广说的不错,就照他的话做。
阿忠一下子把文广可真的就是抬上去了,这万一出点啥事可就都是文广的责任了。也许阿忠本来并不是这层意思,但是说者无意,听着有意。果然第二天吴警官就找文广谈话了。
文广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这种地方没有秘密可言,你的一举一动全在人民政府的眼睛里。
吴警官说,文广,就冲你昨天的话我就可以关你的禁闭。
文广说,吴警官,那是你的权力,但是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你们的指标太狠了,根本就完不成,现在不是提倡和谐社会吗,人民政府和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谐一下?
吴警官说,那你说每人每天做多少?
文广说,400个。
吴警官说,行啊,你都摸出我的底了,好400个就400个,不过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就这样,抽好烟进去吧。吴警官扔了一颗烟给文广。
文广顺势说了一句,吴警官,手里有多余的钱,不如去买个楼吧,保证你能赚。
吴警官看看文广说,对了,你是做地产的,说说,什么道理?
文广说,直觉吧,这房子比车子便宜是违背价值体系的,所以趁现在房子比车子便宜,赶快买,否则一旦回到正常的价值体系,就来不及了,你参考一下吧。
吴警官说,那行,我也正好想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