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
春日登山,即兴向园,
轻烟氤氲,白云缱绻,
凉亭悠悠,东风剪剪,
青山不语,流水如弦,
一畦韭绿,两树杜鹃,
曲径通幽,竹林清轩,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大道曲折,人生多舛,
落日熔金,倦鸟欲还,
独吟短歌,心自悠然
……
·
·
·
景洛正在疑惑,道陵一挥浮尘,又复那个仙风道骨的道陵真人,道:“丫头,你我自然不会是敌人,只是因时而异,你总不能让我无功而返吧?”
景洛冷静地压下疑惑,眸光凝滞,只略一沉吟,便当下做出决断,“道陵师兄,师妹我有自知之明,若你强攻,我绝对不是对手,但若是加上摄魂与两万精兵呢?”
整齐划一的军队黑压压地行至敷离殿,铁血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曲旭一马当先,千雅、千颂一众人跟在他身后,之后是两万兵马,队伍铁血肃杀,踏步整齐,大地震颤,浩浩汤汤,驶向城门。
与此同时,从偏殿走出一个少年,本是灿然年华,却毫无表情,眸光如夜雨深林幽暗深邃,令人着迷。他站在景洛身边,所有人心中都突然掠过一个词----玉人。
明光清润,如玉琢成。
不过十岁便已如此容色摄人,一旦长成,却又不知该如何的颠倒众生。
局势突变,道陵与遣阁众人顿时居于弱势。
道陵望着景洛,原来我以为的谈判,只是拖延。
庸关易主,事出太过突然,只有千雅等人抽身而出,前来布局。
疾驰回京当夜,祈暮受伤昏迷不醒,景洛安置好他之后,便去了曲府。因景洛与祈暮,曲家暗卫折损殆尽,且政局受制,本应对二人恨之入骨的曲家只因与景洛的一次谈判而临阵倒戈,归入其麾下。
云蒙之协当夜,曲旭正沉思,双眉紧锁成川,窗外清风拂动,花枝轻摇间,一人转出灌丛,遥遥望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曲旭一怔,而那人已施施然进了屋子,道:“曲旭,你派出的曲家暗卫皆是些好苗子,可惜,跟错了主子!”虽说曲旭与曲尘皆是景洛的表哥,但景洛从来只唤曲尘为三哥,对曲旭只为君臣。
曲旭望着她,许久,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陛下如今是来落井下石吗?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若连性命都不保,何谈君子?”,景洛挑眉亦是笑道。
景洛话落,曲旭不语,室内陷入一片静默。
曲晏与祈暮达成云蒙之协,而曲旭不从父命,令两路暗卫行刺,尽数折损,若被曲晏所知,曲旭在曲家之权必定不保,且他并无外援,在曲家这个漩涡中,可轻而易举的吞噬他。
景洛看着曲旭,一字一句地说道:“曲旭,你急功近利,不自量力,此番一旦东窗事发,你再无生路。反观曲尘,出身高贵,礼贤下士,眼中无贵贱,一视同仁,而且,文采武功样样不弱。呼声之高,可以说,在曲家,他是独一无二,你怎能及?”
曲旭脸色渐渐泛起青白之色,但景洛并不停口,“曲家目前,谁是众心所向?众所周知,智盖国士的是曲尘,百官巴结的是曲尘,曲家上下爱戴的,也是曲尘。是曲尘,而不是他的兄长曲旭。”
曲旭退了两步,低头冷笑道:“曲尘,曲尘……”
其实曲旭身为曲晏长子,才智虽不及曲尘,但也比得过朝中的一些官员,只是他长期身处曲尘的光环之下,只要提及曲尘,藏匿在内心深处的自卑必定喷薄欲出,因此景洛故意激怒曲旭,令其心智大乱。
景洛没有给曲旭喘息的时间,身体微微前倾,只是一个很小幅度便极富压迫性,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暗示,表明景洛在趁胜追击,让对方不由自主产生畏缩心理,景洛盯着神色恍惚的曲旭,道:“曲旭,现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若有挡,必杀之。”
再次抬头时,双眼赤红,颓然道:“好,陛下,你要我如何?”
景洛转身,睫毛低垂,在脸上投递下一片阴影,遮住表情,“明日午时一刻,前来护驾,朕向你许诺,曲晏死后,曲家由你为主。”
于是懿安皇后的义兄、一朝的司徒、曲家的家主曲晏便当夜而死,曲家由长子曲旭为主。
兴衰成败,书成血浸功业;
权势纷争,铸就骨堆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