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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的两个人语气激烈,似乎在争执着什么问题。刚想推门而入的小威廉,隐隐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想到白天有点奇怪的那一幕,小威廉收回了手,好奇的站在门外,静静的听了起来。
带小威廉走过来的侍女悄悄的退了下去,然后走到房间的另一侧,轻轻的叩了叩墙上的某处,将某个不知名的讯息传递了进去。而站在门口的小威廉,对这一切懵然不知。
两个人争吵依旧,只是在侍女叩墙之后,两个人的声音似乎变得大了一些。
“国王陛下,诺曼底的蒂利耶尔的城堡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一个勉力压抑着自己愤怒情绪的男声说道,小威廉听出来那是亨利国王的军务大臣。
“你说的是我亲爱的小威廉领地上的城堡吗?今天晚宴的时候我的侍者跟我说了,你能保证你所传达给我的消息是准确无误的?”亨利同样情绪不佳,低沉着嗓音问。
“是的国王陛下,我敢以我家族的荣耀为担保起誓,威廉公爵在蒂利耶尔的城堡非常的专横跋扈,里面驻满了军队,都是些重装的骑士,而且,那些骑士并不规矩的守在他们的领地,经常从他们的城堡里出来,到我们这边来!”军务大臣咬着牙,怒气冲冲的说。
亨利沉默了片刻,慢慢的说,“我记得蒂利耶尔城堡是小威廉的祖父,好人理查德建的,而不是小威廉建的,他是个好孩子,既然对我起誓做我的骑士,就不会违背自己神圣的骑士誓约来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国王陛下!”军务大臣变得很激动,“您说他是您的骑士,那么您知道,作为一个君主的附庸骑士,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可以武装起来对抗自己的君主。而他现在所做的,是对您统治赤裸裸的威胁!”
“哦?”对着激动的军务大臣,亨利国王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眯着细长的狐狸眼,神情一瞬间竟然变得有些妩媚,眼波流转着问道,“那我忠诚且严肃的军务大臣,你告诉我,他该怎样做,才算是我合格且称职的附庸兼骑士呢?”
饶是军务大臣见惯了亨利的妩媚变脸,仍然有些吃不消,语气顿了顿,再次提起精神,强硬的回道,“他必须签署文件,在文件上印上自己的印章,正式宣称放弃对蒂利耶尔城堡的所有权,并由我们执行拆除蒂利耶尔城堡。否则,在此之前,我们都将视威廉公爵为不忠诚的附庸,直到蒂利耶尔被夷为平地为止。”
“小威廉是我兄弟罗伯特的孩子,没有罗伯特当年帮我打败那些叛军,今天的法国国王不会是我;而小威廉,我也一直当他是我自己的孩子。”亨利再次沉默,直到军务大臣有些不安的开始挪动自己的脚,才再次开口说道,“我相信小威廉,他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你不用再多说了,也让议会的那些蠢材们闭嘴吧,我不会听的。”
“国王陛下!”军务大臣的脸涨得通红,“此事请您三思!蒂利耶尔城堡的诺曼驻军已经侵犯到了我国的利益!威廉公爵和您亲厚我们一贯知晓,但这并不是您可以纵容对方的理由!议会对此事已经非常愤怒,您这样做,会让您其他的附庸们寒心的……”
“够了!……”亨利挥挥手,示意军务大臣退下,而同样倔强的军务大臣还在努力的说服亨利,让小威廉签署放弃蒂利耶尔城堡的文书。
小威廉无心再听,他慢慢的退后几步,走出门口的范围之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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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一份盖着威廉公爵印章的、具有正式效力的文书到了亨利国王的案头,小威廉宣布,正式放弃蒂利耶尔城堡,撤出城堡内的全部驻军。
小威廉麾下、蒂利耶尔城堡的驻军附庸们,眼见着亨利的军队拆掉了城堡,烧光了一切能烧光的东西,疼心之余,对于自家公爵的决定十分费解,不明白他们做错了什么,让公爵做出了放弃自己的决定。
一些关于小威廉年幼、无法掌控职权的不和谐的声音,渐渐的在他的附庸贵族间传了开来。
而告别了亲爱的亨利叔叔,回到法莱斯城堡的小威廉,则被他更亲爱的沃尔特舅舅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远在法莱斯城堡的沃尔特,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拉着刚刚出现的方糖糖絮絮的说,絮絮的说,说自己是如何的不容易,将小威廉从七八岁一点点的带大,经历了多少的血雨腥风,好不容易诺曼底终于有点儿整齐劲儿了,不处处是叛乱了,这个小败家子儿居然自个把自己家的东西往出扔,居然一点儿都不带心疼的……
方糖糖和沃尔特算是有些熟悉了,对着小威廉这个含辛茹苦、既当爹又当妈的舅舅的唠叨,只能默默的听着。
“舅舅,糖糖姐,我回来啦!”小威廉下了马,笑嘻嘻的晃进城堡来,上来就想给沃尔特一个熊抱,然后被沃尔特面沉如水的躲开了。
沃尔特收起了在方糖糖面前的那张晚娘脸,换上了一张面瘫脸,嘴角边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小威廉莫名其妙,求救似的看向方糖糖,方糖糖很见死不救的把脸别开了,她可不想面对有如更年期一样的沃尔特。
孤立无援的小威廉,只得硬着头皮,嬉皮笑脸的看向自家舅舅,“舅舅,你怎么了?是谁把我英俊神武的舅舅气成这个样子,我去给你报仇!”
完全无视赖皮猴子一样的小威廉,沃尔特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出乎方糖糖意料的言简意赅,但暴风骤雨的程度比之和方糖糖说话的时候强烈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蒂利耶尔的附庸们完全没有越过我们诺曼底和法国的边境线?!你知不知道,你祖父理查德留给你城堡完全是你的私人防御工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凝聚力的诺曼底重新陷入彼此猜忌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