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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79 旧说李白作[忆秦娥]

此词内容与词牌命意相合,当是本词。《列仙传》卷上云:“箫史者秦穆公时人,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年,吹似凤声,凤凰来止其屋。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一旦皆随凤凰飞去。”秦娥,指弄玉,于此词则以喻闺人。俞选于此词末二句注云:“借汉喻唐,唐人诗中常见。本篇疑为残唐时人伤乱之作。”今按:此词寄兴遥深,题曰《忆秦娥》,实则忆长安也,俞说近是。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此词结构甚奇。题曰《忆秦娥》,自是他乡游子系念室家之作。然上片却从闺思写起。夫秦娥闻箫而梦断,正以思远人之故。因回溯远人初离长安时,己尝于灞桥折柳相送。柳色年年常新,而行人一去不返矣。此纯从对面设想,与李白《关山月》“佳人当此夜,叹息未应闲”,杜甫《月夜》“今夜州月,闺中只独看”诸作构思正复相类。俞选注云:“楼、台亦通称,秦楼即秦台。”然古诗《陌上桑》:“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楼”,固诗词习见语也。《三辅黄图》卷六:“文帝霸陵,在长安城东七十里……就其水名,因以为陵号。”故“霸陵”通作“灞陵”。又:“霸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下片正面写游子思家,然所忆乃长安今昔沧桑,无复昵昵儿女之语。“音尘绝”三字,乃“忆”之关键。王国维评此词“绝以气象胜”,并于末二句云:“寥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人间词话》)正以其所忆乃大者远者,故能纯以气象胜也。晚唐诗人如李商隐、杜牧,往往因乐游原而托兴,如李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杜之“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沈向此中,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又“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皆所以抒盛衰之感,可与此词互参消息。王琦辑注《太白全集》于此词有详注,兹不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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