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救了那个小宫女后,罗日初便一直派人注意着慈宁宫里的动静,而皇后那也是每三天走一次的定省请安。
罗日初心里一直有些东西想不通,宫里的规矩是后宫里的妃嫔们每三日都要去向皇后和太后的寝宫里请安。以前没有立皇后,因此不必遵守这项规矩。但是太后还是健在的,进宫两年来,这个规矩却如同虚设。罗日初见太后的次数十个手指头就数得完了,这让罗日初十分地好奇和不解。
问了下桂枝,桂枝的回答是在先皇死后没多久太后就下了诏书,后宫里所有的妃嫔除非有她的召见,不然就不用去她的寝宫请安。到底是什么原因却没有人知道。
“那皇上也不问原因吗?”罗日初道
“皇上跟太后的关系向来不算好,因此皇上很少管太后的事情。”
“喔!”罗日初若有所思,这皇宫里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啊。
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那名宫女才解了毒,捡了了条命回来,知觉也开始逐渐恢复。
“你,叫什么名字?”罗日初见她醒了赶紧问她。
那宫女醒来看到罗日初她们,害怕得直往后退。
“放心,你不要怕,我们不会害你的,我们的主子救了你,要不然你哪还能活得到现在啊?”蓝悠道。
那小宫女看了看罗日初,轻轻地点了点头。
罗日初见她不再那么害怕了,于是便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宫女道:“清儿,奴婢,奴婢叫清儿。”
“是在太后宫里当差的吗?”
清儿一听不停地发抖,半天才点了点头。
罗日初见状,也不禁觉得有些怜惜,她搂过清儿僵硬的身子,轻轻地拍着清儿的背道:“清儿,你不用怕,现在你不是没事了吗?你知道什么就全部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帮到你,好不好?否则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你知不知道你整整昏迷了一个月。”
清儿犹豫了许久,才道:“你是长乐宫的皊贵嫔?”
罗日初点了点头:“外头的人都以为你因为惹怒了太后被太后逐出皇宫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还活着的话,恐怕……”
清儿听到这话,原本消去的恐意又再次浮现。
罗日初再接再厉道:“虽然不能保证,但是知道了总可以明白如何帮你啊?你说是不是?”
清儿考虑了很久,最后咬了咬嘴唇,“好,我说!”
“我是在慈宁宫里做杂活的小宫女,偶尔会替其他的宫女姐姐守夜上灯。可是就在那一天,一月中旬的时候,那晚我替金姐姐守夜。然后我看见太后养的那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便去追它想捉它回来。谁知那只小畜生跑到了太后的寝宫里去了,我怕极了。因为太后曾经下令过说她就寝的时候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扰她,可是我又怕那猫跑进去后惊到太后,太后会怪罪下来。我就偷偷地过去,因为那畜生就停在门口。我好不容易抓住了它,谁知它咬了我一口又跑了。我刚想起身去追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太后的声音,我因为好奇就凑近了去听,‘都怪你这个死鬼,明明叫你节制一点的,现在好了,出事了吧!你说怎么办吧!’之后就听到了周总管讨好的声音,‘宝贝,别这样嘛!要不,你就对外宣称说身子不适要静心养病,然后把他生下来不就完了嘛!这样的话我们周家也就了香火了。’我听到后真的吓死了,太后居然偷情,而周总管居然是个假太监,接着,接着太后又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不用想了。你知道我不能生下他,要躲在寝宫大半年不能见人,让人不怀疑都难。明儿就叫你表哥汪飞来到宫外去弄些药来,时间长了就会让人起疑的。’听到这我已经吓得起不来了,而这时候陈姑姑给太后端参茶的时候看见了,然后那天天还没亮我就被人用麻袋给套到一个小黑屋子里,然后不知道过了几天,他们突然给我灌下了药,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儿的这话让屋里的人全部都镇住了。
许久,蓝悠才问道:“那你还记得是谁给你灌得药吗?”
清儿想了一下,“应该不是慈宁宫里的,我只记得一个人的声音,那就是内务府总管汪飞来,当时他说‘都给我灌下去,不消半个时辰这丫头就会没气,等天黑了之后再拖到林苑给埋了。’不过当时我拼命地挣扎,吐出了不少,所以才能捡回条命的吧!”
绿意接嘴道:“也幸好你吐出了大半,要不然还真是神仙在世都救不活。我非被我们小姐给骂死不可,而且我们小姐为了救你谋害亲自试针呢!”绿意指的是上次的事情,大伙儿都很有默契地掩嘴偷笑,看见罗日初的脸色开始变了,忙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家小姐为了救你可是什么都用上了呢!连我家老太爷给她保命用的千年人参王都切了给你服下,你都不知道你那毒有多厉害。”
清儿连忙下床跪道:“皊贵嫔,您的救命之恩,清儿铭记于心,可是您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太后他们迟早会发现这件事的。”
罗日初微微一笑,扶起了她,“你现在先别这么早谢我,等你真正安全了之后再谢我吧!我会想办法让你安全离开这里的,放心!“
清儿有些不敢相信,“皇宫守卫森严,能出的去吗?而且太后和皇上向来不和,太后早年更是权倾后宫,宫里哪里没有她的眼线,怎么出去啊?”
罗日初笑道:“放心吧!只要你肯相信我的话,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给另外一个人听的话,那个人绝对有办法让你安全的离开这里。你先在这里好好地休息,哪儿都不要去,雪韵,绿意你们留下,蓝悠跟我去个地方。”
出了长乐宫,蓝悠提着一篮东西跟在罗日初的后面,罗日初则一声不吭地在前面慢慢地走着。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这人参乌鸡汤不是小姐炖给晥容华的吗?可是这并不是去清晖园的路呀!”蓝悠有些疑惑。
罗日初并没有停下脚步,“晥容华那儿改天再送去,现在不急。这鸡汤今天我有大用处,你先别问,只管跟着我就好!”
罗日初一路走到乾清宫对守门的太监道:“皇上在里面吗?我熬了鸡汤给皇上。”
那小太监一见是罗日初便恭敬地道:“皊贵嫔,皇上去东暖阁了,不在乾清宫呢,这不刚才康总管刚过来帮皇上拿东西呢!”
罗日初脱下耳朵上的耳环扔给小太监道:“赏你了。”
那小太监连声道谢小心地收了起来。
罗日初不禁懊恼了下,早知道刚才出寝宫的时候应该多带点银子或者首饰什么的,平时嫌重不肯多戴,现在只能摘自己的耳环来赏人,传出去肯定会被那些女人嚼一阵子难听舌根,“蓝悠,走,我们去东暖阁。”
东暖阁是皇帝平日休息的地方,与乾清宫不同的是乾清宫是皇帝正式的寝宫,用来睡觉休息用的,而东暖阁则是皇帝平日会客,看书和沉思的地方,东暖阁离乾清宫不远,才半会儿功夫就到了,果不其然,与龙玄祐形影不离的康德海就站在外面。
“康总管,皇上在里面吗?听说皇上最近挺劳累的,所以我熬了鸡汤要给皇上喝呢,给他补补身子。”
康德海虽然知道罗日初和龙玄祐的关系,但是表面还是像对待普通的妃嫔一样道:“贵嫔娘娘,皇上在午睡呢,奴才可不敢叫醒他,要不您等会儿?”
“也好,我去里面等他。”说着罗日初又解下脖子上的珍珠链子塞给他,接过蓝悠手里的篮子,“你在这儿等我。”
说着便进去了,东暖阁里的摆设虽然没有乾清宫那么奢侈华丽,但是却也很别致。
龙玄祐躺在榻上沉沉地睡着,睡融安详温雅。
“这家伙还是睡着了看着舒服些。”罗日初低估着,“长的是很不错,可惜所作所为跟他的长相成反比。”
罗日初喃喃着把篮子放在书桌上,轻轻地从里面端出鸡汤。突然桌子上的一副画引起了她的兴趣,画的上面压着一叠宣纸,遮住了大半。
罗日初拿开宣纸一看,脸上开始慢慢地升温,这,这,这画上画的不正是自己吗?画上自己斜卧榻上,单薄的宫服,露出一截玉臂,白皙的手臂上翠绿的手镯看上去十分和谐,微微敞开的衣领让胸脯若隐若现,散乱的青丝间珠翠迷离的光芒,粉嫩的双颊上安详的睡容这是自己吗?
罗日初惊讶地拿起这幅画,左看右看,“这是谁画的?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样子啊!真丢脸,丢到家了,拿起烧了好了。”说着便转身想去实施这个计划,头一抬,龙玄祐的俊脸就放大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