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斌正准备着给境外胡老板的货,这时雷虎打来电话说:“出入境管理处的叶有义处长出差回来了,你们公司的事我也打过招呼了。”武斌连忙道谢,并说自己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武斌就赶去了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叶有义处长说:“你们的申请资料我都看过了,雷队长也专为这事打了招呼,我已经叫下面给你们尽快办了,你就放心吧。”
武斌为表示谢意,邀请叶处长晚上去酒店吃饭,叶处长推辞,武斌说:“这有什么!就算是朋友间的小聚,还怕有贿赂之嫌啊?”
叶处长说:“不是不是,都是工作上的事,就不必请客吃饭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武斌说:“普通吃顿饭,还要等什么机会嘛,我叫雷队一起去,就这么定了。”叶处长实在盛情难却,又听说请雷虎一道,他也就答应了。
武斌接着又去了刑警队找雷虎,雷虎也是推辞晚宴,武斌说是已经和叶处长讲好了,警民一家亲,吃顿饭也是正常的嘛,雷虎自然也就不好推辞了。
雷虎顺便问了句:“最近有没有张自刚的消息?”
“一直没有。”
武斌反问道:“怎么?还没抓到张自刚吗?”
雷虎说:“迟早的事,他是跑不掉的。”
武斌心想:哼!早就跑掉了。
晚宴搞得非常丰盛,酒过三巡,再加上武斌酒桌上的强项,叶处长拍着胸脯说:“不冲别的,就说你们海川集团给交警队捐摩托车的事,我也要把你们的事给办好,时间上你放心,只要政策法规所允许,在我的权限范围内,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你武总只管说话,我都给你们办好。”
李丹强吸了那包小东西之后,他想想也觉得害怕,他害怕再被李战知道,但他觉得这东西的品质的确不错,比之前自己所吸过的感觉都要好,他希望侯锦荣所说的是真实的,可是不久他的身体就有了反应,他极希望尽快消除这种反应,这时他意识到侯锦荣是个大骗子,他想侯锦荣丢下这包粉而不要钱,就是企图把自己拖下水,他又想起李战的警言,于是他再次下决心——戒毒!可是这次的努力,他失败了。
权衡左右后,李丹强还是决定不能去找侯锦荣,不能上他的钩,不能被他利用。有钱还怕买不到东西,于是李丹强找到了原先卖粉给他的人,他买到货后,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办公室里享受起来,只是感觉不一样了,就像原先是畅游在大海里,而现在却是在小浴缸里,那还怎么游啊!他本想将就将就算了,但几次下来,他实在不愿如此刻薄自己,于是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侯锦荣不就是要谈合作嘛,听听看,行就做、不行就不做,只买他的粉,无非就是给他多赚两个钱而已。想到这里,他拨通了侯锦荣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侯锦荣带着顾小年和几个马仔,来到了红太阳娱乐城,侯锦荣进门就说:“怎么样,想明白了吧。”
李丹强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买你的货。”
侯锦荣问:“什么货?”
“我是你祖宗,你他奶奶的,还跟老子装蒜!”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李丹强只能客气地说:“还能什么货,就是上次你给的那种头等品。”
侯锦荣笑眯眯地点点头,他说:“嗯,谁要?准备要多少?”
“我自己要,要不了多少,就是自己抽着玩。”
侯锦荣说:“实在不好意思,现在缺货啊。”
李丹强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那什么时候能有货?”
“这也很难说啊。”侯锦荣一脸无奈的样子。
“啊?那、那就算了。”李丹强显得更无奈。
侯锦荣说:“我不瞒你说,那个头等品是我独家的经营,全省就我一家有,我断了货,你到哪里也买不到。”
李丹强半信半疑地笑了笑。
侯锦荣说:“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找找看,你知道吗,这里面存在一个巨大的商机,我的货是供不应求,现在关键就是运不进来,只要你想办法把货运进来,那么这巨大的利润就是你我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李丹强不解地问:“我、我怎么运?”
侯锦荣说:“你哥的公司,不是有边贸生意嘛,在这里面做做文章,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
李丹强一脸的严肃,他说:“不行,那不行,我哥的公司我从不插手的。”
侯锦荣讥笑道:“是不让你插手,还是你不敢插手啊?”
不管侯锦荣怎么挑拨,李丹强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侯锦荣又努力给李丹强做工作,并帮他设计了多套方案,李丹强想来想去还是不同意,最后侯锦荣只有离去了,临走时他又扔给李丹强一小包“头等品”,并说:“这货真没有了,有事再找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嘛。”
出了红太阳娱乐城,侯锦荣吩咐手下:通知道上的弟兄,不管什么货都不准卖给李丹强,憋他个几天,他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侯锦荣临走时留下的那包粉,很快就被李丹强给消化了,之后为了满足这种yu望,他又联系另外的卖家,结果都被告之缺货,李丹强想尽了所有办法,但他再也弄不到半克的毒粉。
身体和心理上的需求渐趋强烈,侯锦荣实在无法克制,考虑再三,为了战胜这种痛苦,他还是去找了侯锦荣,在两人的精心策划后,他们最终达成了合作协议。
山水旅行社的审批终于下来了,叶有义起了重要作用,武斌很高兴,他马不停蹄地去旅游局,找王局长办理相关的手续,事情总算是水到渠成了,为表示感谢,武斌准备了晚宴,盛请公安局叶处长和旅游局王局长。
酒桌上,王局长说:“境外游这个项目这么快办下来,叶处长是帮了大忙的,怎么样,武总,开什么境外项目,是不是先请叶处长考察考察啊?”
武斌说:“那是!那是一定。”
事后,武斌觉得这个叶处长还是很好相处,今后也许还会有更多合作的空间,于是他和李战商量后,决定搞一次旅游线路的考察,王局长和叶处长自然被列为考察团成员。
叶处长起先推辞,在武斌的游说及王局长的鼓动下,三人行开始了豪华的考察之旅,新、马、泰一圈转了下来,最后武斌把王局长和叶处长带到了“和平村庄”。
武斌介绍道:“境外游项目,潜力最大的就是这个边境游,优势在于价格低、手续简便、时间短,普通市民都能承受。”
“和平村庄”里,叶处长和王局长都只作参观,不敢参与。
武斌说:“这没什么,这种经营当地政府是允许的,来玩的人也都是合法的,更是受保护的。”说着武斌买了三百元人民币的筹码,三人各分了一百块的筹码,武斌说:“一人一百块钱,试试手气,输了就不玩了。”
王局长想想说:“是啊,入乡随俗,就一百块钱,怎么着也不至于构成什么问题吧。”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叶有义也就跟着试了试手气。
武斌叫来服务员,问:“我们不大会玩,什么最简单啊?”
那服务员也会说中国话,他领着三人来到了一个掷骰子的赌局,他说:“这个最简单,赌大小。”三人看着别人玩了一会儿,渐渐有些懂了,于是武斌带头下注。
“和平村庄”的总经理莫安伦正在监控室里,把这三人的一举一动都给实录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工夫,三个人都赢了不少钱,武斌又带着他们去别的赌局,一个多小时玩下来,他们也搞不清这一堆筹码是多少钱。
武斌说:“我们见好就收吧。”两人同意。他们到收银台把一堆筹码兑换成人民币,共三万多块钱,武斌说:“一人一万块,零头也都归我,我出的本钱嘛,都没意见吧。”
王局长很兴奋,他说:“没意见、没意见。”
叶处长有点不好意思,他推辞道:“我就是玩玩,这钱我不要。”
武斌笑道:“这是国外,你在这里就不是处长了,王局也不是局长了,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游客,你还怕什么?”
王局长也跟着说:“是啊,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嘛,你不要,你准备还给他们啊。”
“那、那就不客气了。”叶有义笑了,有点害羞,却又很满足。
武斌笑道:“客气、你跟他们客气啊?你要是输了,人家才不跟你客气呢。”
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和平村庄”。
拿到涉外游的牌照后,李战对山水旅行社的经营进行了全方面的调整,他要求柯晓苑至少砍掉一半以上的国内旅游线路,重点是搞好边境游。
柯晓苑似乎有些异议,她觉得边境游并没有什么重要景点,其实质就是大多数游客只是图新鲜,为了出一次国境而已,之外怕是没什么更多吸引人的地方,这样的线路怎么能做长久呢?而国内的旅游线路正有待发展,今后的市场还是很有潜力,怎么就砍掉呢?
李战说:“你们以前就是这种思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亏损了。”
对于李战的这种说法,柯晓苑很不满,她说:“亏损并不是思路和经营上的问题,而是原先的体制问题、以及管理,还有财务混乱的因素造成的。”
李战笑着说:“好了,今天我们不讨论历史,只展望未来。国内市场很大,竞争不是更大嘛,而边境游成本还是比较低的,而且这个项目也没什么人做,所以前景应该是很乐观的。”
柯晓苑看李战的态度很坚决,她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人家是老板。
按照李战的意思,柯晓苑砍掉了几条旅游线路,这些相关员工被安排到全省各市,开办边境游的代理组团点。
武斌考察回来后,又做了些人员调整,原有的旅游项目人员不动,一些新开发的境外项目,如新马泰等项目也还是由柯晓苑来安排,只是这个边境游的小团队,由武斌从海川集团里挑的几个人负责。
各旅游线路的计划书,柯晓苑安排人手去做了,做好后,她汇总了交给李战,李战大概翻看了一些,他说:“做的不错。”
李战又翻到了边境游的计划书,他用签字笔敲着计划书上的价格说:“这个边境游先搞个酬宾,按这个价格先打五折。”
柯晓苑说:“什么?五折?那成本怕都不够吧?这比国内同等线路的价格还要低啊。”
李战笑道:“新线路要打开市场嘛,先不急着赚钱,先做品牌。”
柯晓苑感到很疑惑,“这怕不行吧,这旅游不同其他产品,一般人同一景点就只玩一次,怕不会有第二次吧,再说,这个边境游也实在没有足够的理由吸引游客来第二次,这样的五折,以后在他们身上怕是找不回来吧?”
李战依然笑道:“肯定是能找回来的,一个品牌不是简单用现金去衡量的,我们是集团公司,我们会有很多产品,我并不是要求每个产品都赚钱,有时就是要小输一个,为的就是要大赢另一个,这就是策略。”
柯晓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策略,她刚要开口,李战拿着那份计划书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叫他们按照五折这个意见修改一下,其他的就按计划书上做。”
柯晓苑无奈,她点点头,说道“好,听你的,那么这个五折酬宾,准备搞多长时间啊?”
李战犹豫片刻,说:“先暂定一个月吧。”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下了班之后,李战和柯晓苑相处的依然很融洽,或许是年龄的原因,他们缺少了年轻人的那种冲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激情。
李战试探着问:“有没有想过重建家园?”
柯晓苑说:“家园?什么样的家园?”
李战短暂思考后,他说:“物质的、精神的、最终汇聚成那种相濡以沫的情感家园。”
柯晓苑甜甜一笑:“这样美好的东西,谁不想呢?可是这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啊,应该是两个人的工程吧。”
“是啊,两个人的工程,如果我是其中的一个人,那……”李战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像是想起自己残缺不全的左腿而沉默了。
柯晓苑傻傻地笑,那眼神正等待着李战的后半截话,她见没有了下半句,也就接着李战的半截话说道:“你要是其中的那个人,你就得继续努力,把这个工程做到有始有终啊。”
“是啊,”李战仰望夜空说:“今天是初几啊?怎么月亮一点也不圆?”
柯晓苑回到家后,她以“月中红颜”的身份上网,搜寻了一会儿,李战也上了线,她对“高山流水”说:“这段时间通过你的文字,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你正处于热恋之中。”
“高山流水”说:“不愧是月中红颜、我的知音,我的确希望有这种趋势,不过目前仅仅是趋势而已,我还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我有点担心。”
月中红颜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你是道德的,你就不应该有恐惧;如果你追求的是真理,你就不应该有疑惑;如果你想要的是幸福,你就不应该有怯弱;如果你想要的是两个人的自由,你就不应该束缚自己;如果你爱她,再如果我是你,我就说出那三个字。”
高山流水说:“是的,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如果,谢谢你,我再做一次深呼吸,我决定说那三个字。谢谢!”
李战和柯晓苑下班后,相伴在月色下漫步;在西餐厅里听着提琴声;在湖边的草地上;在小桥边……
柯晓苑等了几天,也没听到那三个字。她心想:这个男人怎么一到这方面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