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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15】 太后召见 ②

程子龙也是第一次进到皇宫,上次的寿筵是在广福宫搞的,那里只不过是外围,而里面才是真正的皇帝禁宫。

只见皇宫内亭台楼阁,雕龙画凤,自然有一种皇家的气派,虽然禁宫戒备森严,但程子龙跟着那个老太监进去,竟然没有任何人来盘问,见到他们的马车过来,皇宫的侍卫都是立即放行。

程子龙暗暗称奇,他是艺高人胆大,所以也不害怕。进宫后转了大半响,马车终于停到了一处松柏森森的庭院前面,这里是在皇宫的东南角。

那个传旨劳太监请程子龙下车,然后门口有宫女相迎,程子龙抬头一看,只见大门上面写着芜心殿三个大字。

“翰林学士程云晋见孝慈皇太后!”那老太监引领着程子龙进到厅内后就高声宣道。

程子龙只看到厅内檀香缭绕,一个面慈目善的老妇人坐在上面,凤袍凤钗,琳瑯满目,尽显荣华富贵,他就想着此人一定就是孝慈皇太后了,没办法,程子龙上前屈膝拜道:“微臣程子龙,拜见太后,愿太后吉祥!”

“免礼平身,小六子,给程状元赐座!”孝慈皇太后缓声的道。

“谢皇太后赐座!”程子龙坐好之后才仔细的看了那孝慈皇太后几眼,而孝慈皇太后也正微笑的注视着他。

这位孝慈皇太后的年纪有点大了,是位奶奶级的人物,不过程子龙却不敢有半点小觑之心,要知道后宫里的女人都工于心计,宫闱之争层出不穷,这位孝慈皇太后在位那么长时间,经历的事情肯定不少,所以他见孝慈皇太后在打量自己,忙谨慎的低下了头。

“程状元果然是少年英杰,风采过人啊。”孝慈皇太后和蔼的笑道:“你也不用紧张,这次哀家请你过来,主要是听说程状元乃我朝才子,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正好我有一件事,想请状元郎你帮帮忙。”

程子龙忙欠身道:“但凭皇太后吩咐!”他心里却琢磨着不知道这个孝慈皇太后想做什么。

“呵呵……是这样的。”孝慈皇太后请程子龙坐下,“有人跟我说你的丹青素描,天下一绝,所以今日我想请程状元替哀家画一幅画,不知可否?”

程子龙听了之后一愣,没想到这位皇太后找自己过来就是想请自己给她画画,当年程子龙在西子湖畔,相思亭旁为路过赏柳的美人泼墨作画,至今还被传为佳话,杭州城内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想程子龙这个大才子为自己描画一幅呢。

程子龙擅长丹青,作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挥而就的事情,难得这位孝慈皇太后有雅致,他也顺水推舟,“太后身为国母,能为你作画,乃程云几生修来的福份,焉敢不从。”

“如此有劳程状元了。”孝慈皇太后笑道,“玲儿,还不把文房四宝拿出来,我们好请程状元作画。”

“是!”旁边一位宫女模样的女子答道,程子龙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这位宫女了,她的容貌娇美,梳着一个环形的宫女发髻,双颊殷红,竟然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最让程子龙动心的是,虽然她只是位宫女,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程子龙对她好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在哪里见过这位美人,因为对于漂亮的女孩子,程子龙都会过目不忘,可这里是南唐后宫,他以前应该没有遇到过这位宫女的啊。

只见那位叫玲儿的宫女在几案之前为程子龙摊开一张上好的宣纸,然后细细的帮他加水研墨,这位宫女素手纤纤,举手抬首间自有一种超然的气度,程子龙的心情不由得为之一振。

“程状元是杭州人士?”孝慈皇太后已经在宫女的扶侍下坐到了一张凳子上,她离得和程子龙更近了。

“是的。”程子龙点头道。

“家里面父母可好?”孝慈皇太后继续问道。

“回皇太后话,程云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是叔父培养我成人的。”程子龙肃容答道,他从小就是孤儿,如果没有师傅,也就没有他今时今日的成绩。

“哦……”孝慈皇太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从小就没有了父母,怪可怜见的,你叔父呢,他今年高寿啊?”

一说到这个程子龙微微有些伤感,“叔父他在去年也因病撒手人寰,程云现在是独身一人。”师傅毫无保留的培养了他十几年,没想到去年他外出一趟,回来就得病,不久之后就过世了,他在临死前嘱咐程子龙,一定要秉承神教宗旨,搭救黎民苍生于水火之中,程子龙暗暗立誓,他一定会完成师傅的夙愿。

“啊……”那个在磨墨的宫女微微惊呼了一声,她好象对程子龙的身世比较同情。

“唉哟……你看哀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程状元千万不要见怪哦。”孝慈皇太后别了那宫女一眼后对程子龙和祥的道。

程子龙微微摇头,“不要紧。”他也微微诧异,这个皇太后打听自己的家世干嘛。后面孝慈皇太后问了他许多问题,都是关于他在杭州的情况,程子龙就把他伪装的身份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到了最后,那位叫玲儿的宫女上前,“禀皇太后,墨已研好!”

“请太后准许程云为你作画。”程子龙看到时机成熟,他上前一躬道。

“多谢程状元了。”孝慈皇太后微笑道。

程子龙来到案几前面,他拿起画笔,沾满了墨水后站在宣纸面前沉思良久,这位皇太后不比常人,那天他在摊档那里寥寥数笔,就将魏敬鸿画的形神俱备,但要把眼前的皇太后画好,却要花更多的心思。

程子龙略一沉吟就有了计较,他突然下笔,泼墨作画起来,程子龙的动作很快,他一边描画,一边不停的端视着坐在凳子上的皇太后,下笔竟然是前后兼顾,毫不停留。

旁边的那个叫玲儿的宫女却是越看越佩服,程子龙的手法娴熟,随着他的勾勒点画,孝慈的脸容慢慢的在画纸上展现出来,她自己略通书画,平时也经常画些花花鸟鸟,人物素描什么的,但和程子龙的作画速度比起来,她是自愧不如。

殿内非常的安静,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都端坐在那里静观程子龙作画。程子龙也是顺势而为,他一气呵成,只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将孝慈皇太后的容貌画了出来。

只见图中的孝慈皇太后和蔼可亲,安祥高贵,程子龙刚才揣摩着这位皇太后的心思,他在作画时还特意把她画年轻了许多,所以显得孝慈精神奕奕。

孝慈皇太后走了过来,她看完了程子龙的画后连连点头,“唔……程状元果然是名不虚传,玲儿,你说程状元的这幅画画的如何啊?”她转头问旁边的那位宫女道,看得出这位宫女是她的贴身侍女,孝慈对她比较很看重。

“回太后话,程状元的画工了得,他天资过人,无人能及,这幅画把太后你画得形神俱备,雍容华贵,实在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那玲儿宫女道。

“连你都这么说,那我真的要好好谢谢程状元才行了。”孝慈皇太后笑道:“小六子!”

“奴才在!”刚才的那位老太监上前回道。

“把我那件玲珑玉佩拿来。”孝慈皇太后吩咐道。

“是!”那老太监转出去不久,就捧着一个红绸布的托盘回来了,托盘上面竟然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玉石雕成的玉佩。

孝慈皇太后拿起之后对程子龙招招手,程子龙忙上前跪下,“这块玲珑玉佩我珍藏很久了,今日程状元替我作画辛苦了,这玉佩就赏赐给你吧。”说着她将玉佩递了上去。

程子龙双手接过,那玉佩虽然小巧,但拿在手中却有点重手,玉石温良清和,他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自己不过是替孝慈画了幅画而已,她怎么会赏赐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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