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郑海棠并不意外两个丫鬟的话。
白术想了想,又道:“小姐,昨日小姐落水之事被二小姐和四小姐说了出来,她们二人还在祠堂内跪了一整日,说是未能保护好小姐她们责无旁贷,老夫人和夫人不明真相,也不好惩罚她们,后来老夫人发话,小姐回来之时就让两位会房了。”
郑海棠挑眉,她们二人倒是会喊冤,回来二话不说先行请罪,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她们胸怀坦荡荡,若是自己再计较,便是自己无中生有了。
沈元笛心思单纯,不会想到这个,再说此事与沈元笛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沈元画心思深沉,倒是很像沈元画的行事作风,再加上两人有一个精明的娘,此举不足为怪。
“祖母与母亲知晓了我落水之事,可是有继续去福佑寺上香?”郑海棠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本来老夫人和夫人心疼小姐,说今年不去上香了,后来大少爷带着小姐回来,劝慰了几句,后来又有杨大夫保证小姐无碍,今日一早二少爷和三少爷送两位夫人去了福佑寺,还嘱咐小姐好好养病,”白术回答。
“小姐醒了,喝点粥养养胃,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吃完了还要喝药呢,”白芷将一直温在炉子上的粥端来给郑海棠。
郑海棠还真的觉得饿了,昨日在船上,虽说不晕船,却也不舒服,并没有吃多少,后来落水精疲力尽的,更是没有力气想起来肚子饿,现在香喷喷的粥在自己面前,郑海棠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
身子还沉着,郑海棠也没有起床,让白芷将小桌子搬到床上,喝了整整两碗粥,一直吃到肚子饱饱涨涨的才放下碗筷。
睡着的郑海棠并没有卸妆,白术和白芷看着举止优雅的小姐,虽然饿极了,动作却不粗鲁,优雅而快速的吃了粥,这才用帕子擦擦嘴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痕迹。
吃完之后郑海棠又犯懒了,靠在床头昏昏欲睡,鼻息之尖传来浓重的药味,郑海棠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白芷正端着药碗站在床头看着自己,白术端着一碟子蜜饯果。
虽然不愿意,郑海棠还是乖乖接过来,闭着眼睛秉着气一口气将药喝完,唇边传来蜜饯甜味,郑海棠直接张口含下蜜饯,小舌轻触了一下捏着蜜饯的手指,郑海棠并未在意。
压下口中苦涩的药味,郑海棠才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床头坐着的竟然是沈元坤,两个侍婢早已经出去了。
看着沈元坤傻笑的盯着自己手指看,郑海棠想到方才不小心触碰到的手指,好像明白了什么。
轻轻的躺下,盖好被子一直遮到嘴巴上,这才躲在被窝里闷闷道:“大哥回来了。”
听着床上小人儿浓重的鼻音,沈元坤心疼不已,帮着郑海棠把耳边碎发理理整齐,才道:“今日委屈小五了,小五放心,此事必定不会就此罢休,大哥会帮你报仇。”
郑海棠敛下眉眼,躲避了一下沈元坤有意无意的触碰,对于沈元坤对自己的称呼,已无力改正,“无所谓报仇与否,再有三年你我之间的约定就要到期,到时候对于以前的陷害欺负都会如过往云烟一般烟消云散的,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沈元坤双手紧握,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一定要走吗?留在京城为什么不可以,我会帮你找一个附和你的夫君,保证你们一辈子幸福。”
沈元坤的痛苦郑海棠不懂,哑着嗓子道:“大哥说为什么要走,七年了,我已离家七年,我爹爹娘亲是否老了,哥哥们可有成亲,小侄子小侄女有了几个,他们是否想我,这是我现在心中最大的牵挂。”
想了想继续说着,“你能保证我的夫君跟我幸福一辈子,你能保证我的夫君的心跟我幸福一辈子吗?一个躯壳要他干嘛,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躯壳,而是身心都幸福,你也能办到?”
沈元坤噎住,是啊,以他的身份权利,完全可以安排一个合适的男人与郑海棠成亲,婚后也能保证幸福,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也爱着郑海棠,保证不会心灵出轨。
“我困了,大哥先回去吧!你以后就要跟长公主成亲,以后还是少进落音阁的好,”郑海棠闭了眼睛。
沈元坤心沉了,却又有些不甘心的希望:“若是我不跟长公主成亲,小五可是愿意接纳我。”
郑海棠惊得心跳加快,就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坐起来对着沈元坤道“你说什么,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长公主对你痴情一片,等你等了这么多年,她对你的好我看的都动容,为何你的心就这么硬,随随便便就将悔婚说出来,你可有考虑过沈家一大家子的人,我现在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可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可是若是我与长公主成亲就会失去你,我以为我能看开,其实我一直就在骗自己,就在昨天,亲眼看着你落水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都死了,我在想,若是没有将你救上来,我就跟着你一起死,妹妹又是如何,当初我能让你成为我的妹妹,现在就能为你抹去这个身份”,沈元坤毫不在意道。
郑海棠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直接甩手给沈元坤一个耳光,力道之大沈元坤侧了头,脸上五指痕迹逐渐清晰,郑海棠的手都麻木了。
“就算我脱离了沈家女儿的身份,我也不会跟你的,我恨你,恨你拆散我们一家人,你有心疼你的母亲失去女儿之苦,我也想念我的爹爹娘亲和哥哥们,我日夜不能安睡,生怕哪一天被沈家人发现我只是冒牌的女儿。”
抹了泪继续道:“我战战兢兢,生怕惹了事端遭人嫌弃,我不敢出门,生怕你真真的妹妹回来之后被人看出哪里不对,生怕让你亲身的妹妹为难,难道我做的这些都不成为理由吗?”
“我欺君,欺长,我不孝父母,不敬兄长,我已经成为了罪人,难道你还想让我成为抢最好的朋友的夫君的人吗?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柳儿姐姐,如何在世上立足,你不要脸,我还要,我还想回村子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弥补几年来的亏欠,你滚,你现在就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恨你恨你”,郑海棠跪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着,骂着沈元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