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然后邹茗砚带着官差大哥们就得意洋洋的走人了。
我还想着追上去,却被菔缨伸着小扇子拦住了,“公主还想追什么呢,一个正二品的尚书大人还不够你满足么?”
这整个事,我越想越是觉得奇怪,怎么总有种被耍的感觉。黄想一个老头子,好好坐着喝喝茶,等着告老还乡就好了,根本用不着这么大野心,还要背上一个毒杀皇子这大的罪名。但是菔缨的话……很可疑。
我眯着眼睛重新看那只色狼真是越看越可疑,然后我问:“左侍从大人的意思是,御史台只能动一动二品的官员,再往上就不敢动了么?”
菔缨很无奈地用他的小扇子敲着我的脑袋,说:“小姑娘,没人告诉你,做人太聪明不好的么?还有啊,公主殿下是怎么知道黄想的呢?不解释下,咱尊贵的七皇子殿下可是要发怒了。”
最后一句话,菔缨是很好心小声地对我说,而音量又恰到好处地调节到能让七皇子那只暴躁的小野猫听到的大小。很成功地将那个还在为邹茗砚生气的七皇子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然后,尊贵的七皇子,对着我咧出尊贵坚固的牙齿,以示威胁。“女人,你最好把下毒的事情解释清楚,不然下次我绝对会把你扔到比烟柳阁更遥远下贱的地方!”
无耻,卑鄙!一个堂堂的皇子殿下,而且还在外国使节前面,居然就这么冠冕堂皇地进行恐吓,而且更过分的是,居然没一个人敢出来抗议。
我叹气,文诜老头虽然有教导我要威武不能屈,但是他同样也说能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方是真丈夫。而且再加上纶隐桑他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看着我,我就妥协了,将双手一摊,摆出任君宰割的姿态,投降说:“想问什么尽管来吧。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道的也整出你们满意的答案来。”
“公主殿下似乎一早就知道黄尚书是事件主谋,殿下又是如何得知的?”相当有礼貌的问话来自左侍从菔缨大人。
“因为香味。左侍从大人曾经说过,你从未闻到过,而我在黄尚书的房间中闻到了同小玉身上相同的薰香。黄尚书也说那是他闲来没事自己刚研制玩的,没送过任何人。那只能说明小玉曾经在黄尚书房间里呆过,而且时间不短香味才能这样持久,可能是黄尚书交代任务吧。”
“小玉是谁啊?”最不相干的问题,纶隐桑探着脑袋一脸八卦地问。
狠狠瞪了菔缨一眼之后,我才回答:“是左侍从大人众多的情人之一,也是最早偷袭的刺客。后来看连累了左侍从大人,她就内疚自杀掉了。”事实或许不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我更喜欢我自己的这个猜测,反正都已经是悲剧了,给她多一点浪漫的遐想,联想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反正菔缨根本就不记得了,只能不轻易能觉察得往后退了退,什么反驳的话都没。
这群人中徐离永远是最正经的一个,很严肃地思考了一阵,然后问:“但是黄大人派刺客暗杀我们公子,那他又为什么要去毒杀七皇子呢?”
“我在吏部发现一份监察报告,里面记录着大量军饷被克扣挪用,要是凌国与息壤和谈成功了,那这个巨大的空缺就会立刻暴露出来,黄想是户部尚书责任肯定免不了。而且更有可能,黄想是这个事情主谋,所以他是最不希望和谈成功的一个,只要纶隐桑或者是别的使节在凌国被杀,那和谈自然就成不了。至于七皇子嘛,估计不是倒霉就是坏事做多了,人见人厌了。”
“你这个女人!”咱的七皇子拼命磨着牙齿,愤怒地以眼杀了我上百次,才忿忿地喊,“你早就知道黄想有问题,还敢拿他的东西给我吃,你是存心要我死啊!看我不……”
“反正又没死。”我小声地抗议着,然后七皇子燃烧了,张牙舞爪地,要是被拦着,他非当场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撕成碎片不可。
菔缨打着圆场乐呵呵地笑着说:“对了,刚才听御史台的人说,息壤的使节团明天就能到融州了,到时候可热闹了。”
我趁着乱悄悄靠近纶隐桑对他说了一句,“我去撷芳斋问了,他们卖的千层糕都是带着淡黄色,所以也叫水晶黄金糕。”
纶隐桑没有回答,我也没再说话。其实我们两个都知道白玉样的千层糕是息壤国特有的,远在凌国融州的黄想为什么会有,那就只有一个答案,有人送给他,而且还是从息壤国来的人。两国常年交战,最近唯一来往的就只有这一批和谈使节了。
很久,纶隐桑忽然就说了那么一句,因为很少有那么正经的感慨样子,所以我居然就那么不知道为什么的记上了。
“小晚,长大了,真的很累。”
因为息壤国的使节终于来了,所以我这个为和谈而设置的旗子,呃,是七皇子夫妃也要发挥一点作用。简单点说,就是穿的美美的,然后以很精神的样子在使节面前晃一圈,给他们一种,我,东望的亡国公主在凌国过着很幸福美满的日子,义务就算结束了。
然后我又被穿上了一身华丽繁琐,行动极不方便的裙子,心情正不好,偏朴顺又来警告我。“这次饮宴重要性就不用奴才提醒了,娘娘说了,只要这次和谈能成功,自然就会将文大人还给你。”
靠,条件可一次比一次苛刻了,从一开始嫁个人,升级到现在和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