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七皇子是怀着我赶快卷了铺盖走人的迫切希望,这从放任我自由进进出出的行为中已经可以充分看出。但是我拾掇拾掇,居然就赖着不走了,当下就把七皇子气得,小鼻子都快歪了,然后刚叫了一帮人准备把破房子拆了重建,一看我,就哼了一哼,立马带人走光了,之后就当我死了样,再没听他问过一声了。
没办法,咱尊贵的相公靠不牢,我只能独立自主了,柴米油盐,还有文诜的诊金,小可的月银,我一个人要想办法养活三张嘴,辛苦啊。皇帝赏的那一点点珠宝很快就被我当尽卖光了,然后我正唉声叹气的时候,偏苍天开始不顺眼,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的雨,倍受火舌蹂躏的屋子里也下着小雨。
然后我再没有办法,好容易等天晴了,就把手上仅有的银一半换回了一车的瓦砾。铺瓦工人咱是没银请了,但人本公主还是有两个的。一个德高望重,人生经历丰富的文诜,说实话我可真不敢让这个老头爬高,万一掉下来,怎么被融州那群虎狼大夫吃干抹净都不知道。而另一个倒是手脚伶俐,可是小可那小丫头,刚爬上梯子第一格,居然就闭上眼大喊起救命,怎么赶都再不肯挪动一下了。
天……有谁见到过上当铺上菜市的公主,更有谁见过上屋顶修房子的公主?我保证我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人啊。我坐在高高的房顶上,努力挥着锤子,一边感慨着人生。然后很无意地抬头,就望见花园里有人正冷冷盯着我,然后袅袅起身向这边走来。
呃,为什么我会有种麻烦来了的不吉祥预感。
果然,没一会,我就听见小可在下面大呼小叫,“公主,快下来,快下来!”
慢吞吞地爬下了梯子,发现刚才看到的那人已经站在了面前。翠绿的曳地长裙,纤细柔软的腰肢,稍一走动,还真是动如弱柳扶风,婀娜极了。再加上一张芙蓉面,远山眉,我惊叹,美女啊。最近我都走什么桃花运呢,见一个撞一个美女。
不过好象除了我,没有人心情欣赏美女,小可更是害怕地开始哆嗦,行了一礼,叫了声二夫人,然后就躲到我身后不敢探头了。
呃,我想了半天,在那个美女充满仇恨的眼光中迟钝了半天,才明白眼前这个,莫非,难道,可能,大概,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小老婆了,还是七皇子的小老婆!
我愕然回头去看小可,这个多话的小丫头这次居然把秘密守这么牢靠,居然没有事先告诉过我皇子府还有二夫人的存在。害我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还没发威,那个二夫人冷冷笑着,在我身边打量着转了一圈,然后翘着一只兰花指捏着一方丝巾捂着鼻子,不屑地说:“我当什么公主,原来是这么高贵法。”
坏人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坏的跟班,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所以二夫人一奚落我,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看起来跟小可差不多年龄,一点都不纯洁地跟着嘲笑我。
我也笑,说:“那这位高贵又知礼数的夫人,既然知道是本公主那是不是该跪下请个安。”
嘿嘿,我今天才确实感受到我这个公主身份给我带来的好处,不如说拿来压压某些人的气焰,看某张美丽的脸因生气变了颜色,那是相当的赏心悦目。
但二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当下就翻脸了,狠狠地骂:“小丫头,你别摆什么公主的臭架子了,迟早让相公赶你出门!”
“呵,既然说是相公。你……不知道是谁哦,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与七皇子的亲事那是容贵嫔赐的,皇帝首肯的。而且本公主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就算让你一步,你也得称本公主一声姐姐,矮我一截。本公主可真不知道,二夫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哼,当我亡国公主好欺负不是,单论吵架,我可从来没输过,况且这次理全站在我这边,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不反击回去,我就不配做老褚家的公主。
所以所谓的二夫人被我说的瞠目结舌,一口气被堵在喉咙里,半天才想起一摔长袖,捏着她小丫头的胳膊,狠狠地说:“我们走!”
大小老婆之战,第一回合,我褚晚歌胜!
小可这小丫头居然等着二夫人走老远了,才敢探着头夸奖我,“公主您好厉害,平常二夫人可凶了,谁都不敢惹她的!”
“我凶起来可比二夫人厉害多了。”拎着小可那小丫头,恶狠狠地说,“你最好给我说清楚那个七皇子究竟有几个老婆,几个小妾!”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在皇子府混日子,那首要对付的不是那个基本看不见面的七皇子,而是他的对我很敌意的小妾,比如刚才那个二夫人。
从小可的口中,我掏出了对手的一些最基本情况。
还好,七皇子没有完全学到他皇帝老爹的风liu作风,远还没有形成三宫六院的庞大阵容。除了我这个正妻之外,还有两个小妾。
其一呢,就是刚交手过的二夫人。其实也算是个半个熟人,也就是与我在烟柳阁见到的水沁心齐名的柳姿舞柳恣意姑娘,我也开始了解,为什么在烟柳阁里说起这个柳恣意的时候会是那么一幅不屑的模样。原来一开始七皇子在烟柳阁里看中意的是水沁心,还准备出银为她赎身,但后来柳恣意借着姐妹情深之后的理由开始热情地拜访水沁心,当然也顺理成章地频频地与七皇子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