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的从咖啡店里面出来,我不知道我那是走出来还是跑出来或者是一路踉跄的爬出来的,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去哪里,我只知道回学校,那里会有安慰我的人,有爱我的,我爱的,相信我的,关心我的人。
我忽视了我背后的梓欣,透过玻璃窗户跟着我出来的复杂不明的视线。
“SHINee’ back,SHINee’ back。。。”时间流过我的手机铃声也换成了另一首。
我无力的滑动屏幕接起对方急匆匆的来电。
“喂。”
“小蕾。。。你怎么了?”来电的人是鹿,说话的人却是灿烈。
“呀!朴灿烈,把手机给我!”我听见鹿的嘶吼了。。。不过灿烈如果抬起胳膊的话。。。鹿可能够不到。
“好啦好啦,不闹了。”显然灿烈妥协了,我并不知道鹿用什么方式让灿烈投降的,但是我现在完全不关心。
“小蕾,你在哪?要不要去接你?”鹿温柔的语气一下子触到我柔软的内心,泪腺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发胀发酸,眼泪就好像冲出大坝的洪水一样。
我抽抽鼻涕,抹了一把眼泪“没事,我马上就回去了。”
我等也不等对方的回复就挂掉了电话,关掉了手机,扔进我的包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光亮也不想被任何声音打扰,全世界好像被我静音了一样,原来,失去最重要的人朋友就是这种感觉?我还曾经为我幸运的认识了这一群男生感到高兴觉得自己以前拯救过地球,但是现在看来,拯救地球的人不是我,之前的自我感觉良好只是那些真正拯救了地球的人给我开的玩笑。
我是那个毁灭地球的人吧?所以让我现在这个复杂,这么纠结。
我坐上了公交车,今天这一班的车人多到不行,我站在人群中真的不显眼,握着扶手,晃晃悠悠的到了学校附近的站点,之后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还站在车上面,我感觉我快要晕过去,快要窒息,快要崩溃,这种崩溃跟舞蹈比赛时候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同,那一种是自尊心的崩溃,这一种。。。只能说是精神深处的支柱土崩瓦解。
我回到教室就直接倒在桌子上面开始抹眼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平时最讨厌掉眼泪,我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次是错过了SHINee演唱会,一次是灿烈用虫子吓我,一次是世勋受伤的时候。
明明进教室门之前我就已经才干净了眼泪,可是看到大家一张张面带微笑充满关心的面孔我就忍不住的把眼泪流出眼眶浇灌平滑的地板。
“怎么了?和梓欣吵架了?”灿烈凑过来问我。
‘啪’手掌击打后脑勺的清脆声音。
“呀!卞白贤踹我一脚不说居然还敢打我后脑勺!”
“你给我过来。”说完拽过灿烈,白贤小声说了句什么,灿烈便不再说话了,无非就是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吵架了,还问什么,越问越难过。
“小蕾,我发现一个新开的游乐场里面设施都不错还很安全,要不要去玩?反正这两天没什么课,随时去都可以。”鹿从后面用一只手搂住我,靠近我的左耳说。
我摇摇头“算了,我。。。不太喜欢。”我是真的没什么心情,我不知道我现在到底算不算失去梓欣了。
“你们。。。”鹿刚想劝我。
钟大从门外进来后面跟着韬,陆续大家都进来了,看起来是洗完澡换了衣服回来的,我又要开始感叹这所万恶的贵族学校了,课上时间打球就算了,打完球洗澡就算了,还这么大摇大摆的。。。OMG。。。
“听说小蕾去找梓欣了?怎么和好了?”韬笑眯眯的说,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用力的扇,我生怕那把价值不菲的扇子被韬就这样无所谓的扇坏了随手扔进垃圾桶结束自己价值连城的贵族生活。
我摇摇头“她。。。没有要原谅我的意思。。。”我说完大家都沉默了,看着我,凡停下他脱掉校服外套的动作,钟大停下喝水的动作,大家都不敢出声。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啪’的趴一下桌子站起来,喘着粗气表示我的不平,我哪里做的不对了可以告诉我啊,只要你说的我哪一件能做到的没做?
说完我还是不甘的瞪了世勋一眼,他此刻也看着我,只是眼中不如我的怨恨而是一种没法说出来的心疼。
可是此刻我依旧不在意他是否心疼我,或者怎样,我只在乎我的朋友现在因为她要离我而去了,十几年的友情因为他即将土崩瓦解了,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于吴世勋应该是什么样的感情。
毕竟他。。。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室友。
“喂喂喂,瞪我干什么啊?”世勋看到了我明显的怒意,有点不平的问。
我扭过头没说话,坐了下来,结果鹿递过来的草莓味果汁,喝了一口,淡淡的开口说“吴世勋,梓欣喜欢你,你比谁都清楚。”我看到过梓欣给世勋递情书的样子,也看到过世勋在梓欣转身后就把情书扔进垃圾桶的情景,我原来的学校到这边要坐好久的公交,还要换车,回去的时候因为公交很少过来这边还要走一阵子到公交站点回去,我至今都没敢告诉梓欣,其实世勋根本看都没看她准备了一个多星期的情书,她对世勋的感情或许早已随着垃圾收集车开向垃圾场被处理掉了。
大家又一次陷入沉默。
这时候放学的铃声响起,鹿说要送我,但是我有好多话要跟世勋说,我婉拒了鹿说他送我回去回来还要来回折腾,就跟着大家一起回宿舍就好了,今天跟世勋一起走就好,其实鹿没有送我几次,因为我每次都拒绝,不是那么直接的拒绝。
我跟世勋沉默着肩并肩走在路上,今天世勋好像懂我的意思,告诉司机叔叔不用来了,今天我们自己回去。
“那个。。。”世勋挠着后脑勺犹豫着开口。
“怎么?”我的语气里面满满的得理不让人的傲慢。
“你能不能不对我那么敌视?”世勋也有点不满的说。
“好啊,那你告诉我上次梓欣写给你的情书里面什么内容?什么颜色的信纸。”我看着前方。
“你。。。我扔了。”世勋双手插兜说。
“其实。。。我跟梓欣吵架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开始不知道,昨天知道了。”世勋说。
“所以呢?你还要那样吗?”我停了下来,听着世勋无所谓的语气我有点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人的真心实意。
“我怎么样了?米小蕾,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随便左右我的心意,还有,就算你的朋友梓欣喜欢我,那也没办法, 你总不能让我也喜欢她吧,那我喜欢你,怎么不见你喜欢我啊?怎么不见你就说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必须作为回答似的喜欢我啊?”世勋咄咄逼人的说,可是字字句句都砸到我头上,是啊,世勋说的不无道理,不是梓欣喜欢他他就必须喜欢梓欣的啊。
我沉默,在夕阳的作用下,此刻我和世勋被拉长的影子就好像我是一个把果汁洒到学长身上的学妹在低头认罪的样子。
“对!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你既然知道梓欣是我朋友,多少你不要把她的情书扔到垃圾桶里面啊,至少。。。不要在她转身之后马上就扔啊。”我语无伦次的为自己做着最后的辩护,好像街头的小丑没有做好动作摔了一个跟头之后还笑眯眯的跟人们解释那是他的特殊表演一样。
“所以呢?你把你跟她吵架的具体原因归结于我?”世勋歪着头看着我。
今天我和世勋的这条回家路似乎有点长。。。长到看不到吴家别墅的影子,那一个点由远到近都没有尽头。
“那不然呢?我能怎么办?我从来没跟梓欣吵这么凶,每次都是一点小小的拌嘴,那些都不算吵架的吵架,一点针锋相对的影子都没有,可是这次我明显的感觉到梓欣架着一把大刀在我的脖子上面,一只手掐着我的咽喉,两种方法都能让我随时毙命,我怎么办?你说!我每天跟你在一起,你总说着喜欢我的话,可是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吴世勋,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我的泪腺又一次土崩瓦解,那个男生都闻风丧胆的小霸王此刻哭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我米小蕾多久没这么哭过了?一天哭两次?又不是拍蓝色生死恋,每天哭那么多,可是我觉得只有流出眼泪才能让我快要窒息的心脏得到一丝氧气。
我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低着头,对着大地嘶吼着,
然后开始往前走,拼命地往前走。
世勋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把我抱在怀里,这是多久以前的拥抱了,好久不见。
可是明明一个多月前世勋受伤的时候还抱了我好久好久,到快要窒息。
“我喜欢你,米小蕾,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喜欢你!米小蕾!我吴世勋喜欢你!不是年少轻狂,是一个成熟的内心真真切切的喜欢你,爱你。丫头,记得不管以后你是谁的,我都喜欢你,爱你。可我多希望。。。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世勋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面,这是另一个吴世勋,另一个温柔,感情丰富的吴世勋,一年来又一次见到了另一个吴世勋。
“我看到韩允英了。”我在她的怀里面,声音仿佛来自外太空。
世勋的后背一僵,呵。。。跟我预想的一样。
“还是说,你爱的根本就是韩允英,我看到她了,我的眉眼,鼻子嘴巴跟她是那么的相似,那么的雷同,吴世勋。。。你确定你喜欢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还是本身我出现的时候就是一个替代品?”我轻轻的推开了世勋强硬的怀抱。
就好像一千斤的棉花比五百斤的铁重一样。
我的柔软打败了他的坚强。
我能感到我笑的那么真实,我微笑着看着世勋纠结的眼神,他没有马上回答我,回答我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觉得,可是他的犹豫让我觉得接下来不论是什么回答都显得那么刺耳可笑。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你跟允英有什么相似之处,你是你,你是米小蕾,她是她,她是韩允英。”
“算了,我懒得听。还有。。。韩允英说明天就回到我们学校上学了,她的目标可能是开,但如果开依旧不理她你就又有机会了,吴世勋。。。”我走到世勋的前面,用我的背影对着世勋,调整我的表情。
然后回过头,举起拳头笑着说,我认为那是我这辈子最假却最灿烂的笑容“吴世勋,Fighting!好啦,回家了。”说完我就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还好我的校服大一号。。。还好我那几滴不明由来的泪没有洒在地上,我伤心的毫无痕迹,就好像我一直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