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名状

见这两日对自己较好的刘大婶，一下变得如此恐怖，刘紫霜顿时被吓住了，她战战兢兢地解释说：“刘大婶，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杀人，只是问你不杀人行不行，来到这儿后，我就没有想过要回头，请你不要生气。”

刘大婶仍然抓住刘紫霜的领子，还用那副恐怖的模样说：“家有家法，山有山规，当山贼的就有当山贼的规距，入伙就得做到三条：第一，有仇者，就得杀个人带个人头来。第二，想发财的，给得给我们指条财路，还得让我们抢到手。第三，要是行侠仗义，就得带你家产来投。只有做到这其中一条，并经我们查明不是朝庭的暗探，才能吸收进来，如有一点差错，我们就把她杀了，就算是要留她一条命，也得把她的眼珠子掏出来，舌头割掉，扔下山喂狼。”

说完这些那个刘大婶的气渐渐消了，收回扯着刘紫霜衣领的手，深深地吸一口气说：“你是因想报仇才上山入伙，不杀人的话，就没法在山上立足，上山后的第一件事，也得按这个规定办，你和我一个姓，才跟你说这些，不杀人死的就会是你。”

刘紫霜脸色变了变，没说话，只是看了刘大婶脸色恢复正常，她也跟着轻懈了下来。

刘大婶说：“第一次杀人是害怕的，下不得手，可是当山贼没有勇气和胆量杀人，就会被别人杀掉，这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

“谢谢你，刘大婶，我会照办的。”刘紫霜被这番话感动了。

刘大婶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和霭可亲了，又道：“这世道也是官逼民反，让我们做了山贼，这世道还有另一种山贼，他们打着正义的旗帜，一肚子的女盗男娼，他们杀的人比我们还多，他们依仗手中的权势，杀人不流血，吃人不吐骨头，使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可怕，他们就是‘大人’‘老爷’。”

刘大婶的一席话，勾起了刘紫霜满腹的心事，她好像下定决心似地说：“刘大婶，你说得对，我要杀人，我要报仇，要杀尽世上害人的人。”

刘大婶面带微笑地说：“总之，到了振威堂，杀人的时候要恨，要狠，要握紧刀子，出手要有力。”

看着这两人的说话和神情，徐芷云也陷入了沉思，古代没有人权，当官的又掌握着百姓的生死大权，杀了人，犯了事，也是官字两张嘴，官官相护罢了，和平时代还好，乱世真的能把人逼上梁山，如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雪夜上梁山，这是最典行的官逼民反。

这个古代梦如此真实，对于以下会出现情况，徐芷云更加期待了。

随着灯笼射出的微光，走上一个小山头，这里有一座用石头修造的房子，门上边的横匾写着类似楷书的“振威堂”，徐芷云猜想，这可能就是要杀人做投名状的地方了。

进了房间，四盏大油灯分别挂在墙壁的四个方向，把整个屋子照得通亮，正中挂着一副画像，画的是一个长着两道长眉，瞪着两个圆眼，满脸杀气的中年妇女。

画的两边还贴着一副很奇怪的对联。

上联是：人人鬼鬼人鬼人鬼鬼

下联是：生生死死生死生死死

横批是：神威永存

画像下面是一张供桌，上面放着香火，油灯，正中立有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一行字：“供俸草莽之行鼻祖黄婆先师之神位。”

徐芷云立即明白了，画上的女人像是山贼们的祖师爷，在中国历史上在各行各业也有着他们的祖师爷，如香港黑社会拜关二爷，算命先生拜周公，妓女拜管仲，商人拜比干和范蠡，不过这画怎么看怎么别扭，而且画上面的人物怎么会是个女人。

在房间的侧面立着根柱子，上面有电视剧中才能见到，动刑用的铁链，棍棒和刀子等物也放在那儿，另一侧放着几只大碗和大大小小的泥瓦盆。

看到这一切，徐芷云的小心肝也有惊恐之感，想必这就是不把犯人交给公安机关，动用私刑的地方，不得不说这里极度没人权。

正在这时，门外出现了明亮的火光和杂乱有力的脚步声。

两个打着火把的山贼模样的女人，猛地把门推开，随后有八个身上背着弓箭，手里提着大刀的女山贼走了进来，分列在左右两侧，接着先进来的那两个女山贼喝道：“当家大娘，当家二娘，军师到。”

徐芷云呆住了，她的眼珠快掉下来了，进来的全是些膀圆腰粗，三大五粗，一副孔武有力的女人。

为什么都是女人，没有漂亮男人，难道在梦里来到了野人山，梦见的都是原始的女氏家族吗？

正在刘紫霜头上划圈圈，种蘑菇的徐芷云突然听见，那个军师模样的人小声地对当家大娘耳语：“大娘，就是这小女，我查过了她家背后没人，她老岳母一家背信弃义，用儿子攀了高枝不说，还想杀人灭口，现她家中只有一个老父，那个就用她试试，此人死了也没有人理。”

阴谋，有阴谋，事关刘紫霜的阴谋，徐芷云马上关心起来，万一病西施挂了，谁知以后会出现什么状况，现在是背后灵，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妖蛾子，连背后灵也都不能做了。这个梦这么有趣，咋也不能这样就完了。

徐芷云坚起了尖耳朵，盯着那三个粗壮女人，只听见当家大娘说：“欢乐你入伙！”

刘紫霜抱拳回答：“是，当家大娘，我来了。”

狗头军师说：“吾早已闻其名知其人，今日方得相见，令人高兴。”

在徐芷云看来，这个军师跟电影中的狗头军师一样，是个獐头鼠目面目猥琐的中年女人，其猥琐和欠揍程度直可差不多与那著名的网络强人猥琐男媲美，穿着一身道士穿的八卦袍，但袍子中间那个阴阳八卦，还是用黑白两块布沾的，两只贼眉鼠眼正露出算计，嘴角还有丝蔑笑，而旁边的人也是如此。

不过那个傻丫头病西施还没发现这一切，还十分有诚意地抱拳说：“我是个失意而没有失志的人，但愿不负你所望。”

狗头军师对她的态度很满意，于是，她宣布刘紫霜的入伙宣誓，说：“刘姑娘，誓词可以由你自己定，长短不限，声音要大，让在坐的各位都能听得见。”

刘紫霜默默地点点头，从供桌上拿起三柱香，点火燃后，举香躬身作揖，将香插入香炉里，大声说：“苍天在上，祖师爷的神灵在上，我乃自愿入伙，如有三心二意，则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在徐芷云看来，刘紫霜的誓词是发自真心的，不过却没有感动周边的人，她们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让她入伙只是为了做秀？

只见狗头军师高喊：“把鹰犬狗血送来。”

几个女山贼忙用刀把鹰，犬，鸡放血，让血滴入碗中，搅拌在一起，端到刘紫霜面前，刘紫霜拿出腰间的匕首划破手腕，将血也滴入碗中。

山贼把碗端到狗头军师面前，狗头军师将装着血的大碗倒满酒，递给刘紫霜，让她喝完这碗入伙酒。

在刘紫霜喝完入伙酒后，狗头军师说：“今天是当家大娘的寿辰，不适见血，见你是读书人，就不用杀人了，但投名状还是要的，做我们这行就得去抢劫，绑票，杀人，放火，同官兵打仗，这些你都得去做，寨子给你准备了一个投名状，完了之后，你就算入伙了。”

两个山贼引着刘紫霜向外面走，不过徐芷云回头分明发现在狗头军师脸上露出狞笑，目光令人恐怖，渐渐远去后，还依稀听见狗头军师说：“这样就可以跟三皇女交差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回闽国去。”

走了一会，来到一座木屋前，带路山贼二话没说打开门，就把刘紫霜推进去，然后听见了他们锁门的声音。

徐芷云一下子就慌了，该不会是想关门放狗吧！不对呀！刘紫霜刚入了伙，那些人就算要利用她，也得利用完后再翻脸，目前应该很安全才对，不会把刘紫霜喂野兽的，就算要喂野兽也得让她长胖一点才行，几根骨头的模特身材，真是中看不中用。

而刘紫霜也在边捶门，边叫外面的开门。

徐芷云意识到挣扎是没有用的，只能勇敢面对。她打量了着这间比刘紫霜那破草屋布置得要华丽多的屋子，发现在屋子中间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酒菜，另外就是一张大床，虽然床的帐幔放了下来，但还是可以隐约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徐芷云嗖地弹过去，头正好穿过床幔，让她看清床上那个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口水直流，很明显那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她这一辈子以来见过最美的男人。

正所谓：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宋玉《登徒子好色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