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0月以后,全国抗日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正面相持的局面出现,敌后斗争的局面就要紧张。”日军在大举进攻关内各抗日根据地的同时,也加紧了对东北抗日游击区的进攻,其在东北投放的兵力有增无减。东北抗日游击战争转入了极端艰苦的斗争阶段。岔沟突围后,杨靖宇率部转移到人烟稀少的河里地区。这里山高林密,气候寒冷,严冬来临,气温常达零下40度。宿营时,在山沟里、树丛下,席地而坐,围火而眠,备受“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之难。粮食被服缺乏,成了最大难题。许多抗联战士没有倒在枪林弹雨中,却死在冻饿下。在这严酷的斗争形势下,杨靖宇仍精神饱满,坚毅乐观。此时,杨靖宇的最大困难是同党中央失去了组织上的联系。党中央一直在关心着东北抗日军民,翌年,中共中央派人寻找杨靖宇和抗联1路军,拟传达《论持久战》和中央关于东北抗日联军发展方向、杨靖宇工作安排的指示,但因敌人封锁未能如愿。杨靖宇、魏拯民先后数次派人、致函,同中共中央联系,也都没有成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得根据自己对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分析、理解,凭着党性,独立地领导南满的抗日斗争。
1939年,杨靖宇领导的抗联1路军,为了配合全国抗战而主动出击。1939年春节前夕,杨靖宇率警卫旅在桦甸县境与第2军4师会合后,于3月中旬成功地攻袭了木箕河林场及其周围各据点,击毙伪森警队长李海山和护场日军20余名,俘伪森警100余名,缴获轻机枪3挺、步枪近百支及其他大量物资,补充了自己,同时解放劳工千余人,其中有70余人参加了抗联部队。此后又于4月7日、4月11日两次袭击了敦化县大蒲柴河日伪军据点,击毙日警尉藤田一夫以下20余人,俘敌200余人,并打开军用仓库,缴获枪支和弹药。
1939年,抗联1路军战斗积极、频繁。据敌方统计,战斗次数为540次,其中抗联主动出击占60%以上。入秋以后,南满地区抗日形势更加险恶。日本侵略者对于在“诺门坎”战斗期间受到抗联1路军的强有力牵制一事切齿痛恨。同年10月,日伪当局颁布《通化省三九年治安肃正指导纲要》,发动了伪通化省、间岛省、奉天省“三省联合大讨伐”。调重兵占据辑安、临江、抚松、桦甸、延吉等大小城镇和山村据点,派大批日伪军警特封锁游击区;对抗联分割包围,采用所谓“篦梳式”、“踩踏式”的堵击、长追、奇袭等战术,搞分区“拉网”和轮番“扫荡”;还派出了“长岛工作班”以及叛徒程斌、崔肖峰、唐振东等人带领的11支装备精良的特殊警察大队,死死盯住以杨靖宇为首的第1路军司令部,穷追不舍。在日伪军这次残暴、狠毒的“大讨伐”中,东、南满地区抗日斗争形势日趋恶化,第1路军的游击区域不断缩小,不得不转入长白山地区的高山密林地带,陷于异常艰难困苦的境地。
为冲破敌人的“大讨伐”,1939年10月1日至5日在桦甸县头道溜河,召开了中共南满省委和第1路军主要领导人会议,决定将部队化整为零,分散游击,继续向东移动。杨靖宇率直属部队和1方面军进出于辑安、通化、抚松、柳河、金川、辉南、濛江等地区,吸引正面敌人,掩护部队分兵和2、3方面军东移。在全军困难时刻,杨靖宇率先垂范,把突围之路安排给别人,困难和艰险留给自己。后来抗联1路军牺牲最大的部队正是断后的杨靖宇率领的直属部队和1方面军,他们经常、直接牵制敌军达万人。
战斗到最后一息的杨靖宇1940年初,杨靖宇率部回到濛江县境活动后,为了筹集给养,袭击了濛江县敌人重要据点龙泉镇,缴获部分粮食及其他军需物品。当敌人得知杨靖宇率队在濛江县活动的情报后,由伪通化省警务厅长岸谷隆一坐镇濛江,调集日军大原、有马、渡边、小滨、有政等部队,在濛江到处张罗布网,对杨靖宇及1路军总司令部展开了疯狂的“围剿”。2月23日下午,杨靖宇由于叛徒出卖被敌包围。他虽饥寒交迫,病魔缠身,但仍手使双枪,沉着应战。敌人认为生擒困难,遂猛烈向他开火。经过20分钟的激战,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左腕,手枪掉在地上,他继续用右手射击,最后在敌人密集的枪弹下,杨靖宇壮烈牺牲,时年35岁。残暴的敌人割下了杨靖宇的头颅,解剖了他的遗体,敌人全都骇然了。这位拖着他们上千之众在冰天雪地里日夜周旋的杨靖宇,胃里除了树皮、草根、棉絮外,竟没有一粒粮食。他们不得不承认杨靖宇是“顽强的人”,“不愧是一个将才”。
附:生平小传
1905年2月13日生于河南省确山县李湾村。原名马尚德,又名顺清、宁骥生。后在东北工作期间化名张贯一,1929年到南满游击队后又化名杨靖宇。1927年2月当选为县农协会会长。4月参加领导了确山农民暴动。暴动成功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10月又参加领导了刘店秋收暴动,暴动后任农民革命军总指挥。1928年、1932年在白区从事党的地下工作,曾5次被捕。1928年下半年在开封、洛阳等地做地下工作,期间3次入狱,获救后到上海学习。1929年春,赴东北从事地下工作,任中共抚顺特别支部书记。同年8月被日本特务机关逮捕。1931年刑满出狱后3天,因沈阳互济会被破坏再次入狱,“九·一八”事变后被营救出狱。1932年任中共哈尔滨市委书记。同年夏季代理满洲省委军委书记。同年秋季创建中国工农红军第32南满游击队,任政委。1933年9月成立东北人民革命军第1独立师,任师长兼政委。1934年4月被推举为抗日联合军总指挥部总指挥,同年夏季当选苏维埃中央政府执行委员,9月任中共南满临时特委常委,11月任东北人民革命军第1军军长兼政委。1935年3月率部开辟清源、新宾、桓仁等游击区。1936年东北抗日联军第1军成立后任军长兼政委。同年夏,抗联第1军和第2军编成抗联第1路军,任总指挥(亦称总司令)兼政委。1937年被中共中央指定为中共七大准备委员会委员。1938年第1路军所属各部及游击队混编成抗日联军第1方面军后,任总司令。
1940年2月23日在濛江县三道崴子牺牲,年仅35岁。
§§第十章 红枪白马女政委,甘将热血沃中华——记赵一曼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