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
下了一夜的大雪也停止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上。
只见床上的人眼皮微微牵动,整个屋子的人都面露喜色张大眼紧张的盯着。
“仙女?”锦茗微张开双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眼珠四下转动。
满屋的仙女。
难道到了天堂。
“茗儿,茗儿……”听到急切的呼唤声,锦茗才收回目光看向眼前这个绝世美仙女身上。
茗儿…….
叫我吗?
锦茗再次闭上双眼,将事情好好的回想了一遍.
待他再次睁开眼,便一脸无辜的开口道:“我失忆了!”
失忆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既可以避免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漏出马脚,也不必费劲心思去旁敲侧击自己现在的身份。只等着别人主动告诉自己就行了。
锦茗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
“失忆!”锦茗抬眼看到绝世美女不信任的目光和满屋的惊诧,忙补充道:“我是说,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比如说,你是谁?”他用手指着床前的锦色。
隐隐记得被雪埋后不久又被人救了起,相救的想来必是眼前这些人了。
众人大惊
“茗儿岂可开这种玩笑,要是让外人听到,不知又要惹出多少事端。”锦色盯着眼前之人,眼珠微转,满腹狐疑。
为何感觉不对呢!从见他第一眼起就觉不似原本的茗儿,可明明长了一张相同的面孔。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锦茗环手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不着急的。
这么大的惊喜,你们就慢慢消化吧。
锦色背过身去看向魏子暗:“你们是怎样找到四殿下的。”
“原本微臣派出的侍卫,并未发现殿下的行踪,后来是有人传了消息,微臣带着侍卫赶去才在雪堆里发现了殿下。”魏子暗将经过一一说出。
“是何人传的消息?”
“微臣不知,那人只是送了书信来,并未留下姓名。”
“那些将殿下掳走的黑衣人呢?”
“无一幸免,微臣赶到的时候,全都死了。”
千万个设想在锦色脑中闪过之后,她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道:“茗儿,你真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锦茗笑得天真无邪,很诚恳的点点头:“对,不记得了。”
“你能活着还真算是个奇迹了。”锦色蹙眉看着锦茗。
“对呀!”锦茗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觉心有余悸:“你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要不是…….”说到一半,他发觉自己说漏了,赶紧用手捂住嘴.
“哦……茗儿不是不记得了吗?”锦色复杂的看向锦茗。
他果然不是原本的茗儿,莫非这都是即墨的诡计,用意又是什么?真正的茗儿又到哪里去了。这个人为何又与茗儿长得一模一样。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很可能已经被眼前的人害死了,锦色就恨不得将这个人挫骨扬灰。水袖之中握紧拳头的双手,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肉中。
“我原本是不记得了,可是刚听他说了,又想起了一点。”锦茗心虚的用手指指锦色身后的老头,极力狡辩。这种狗屁理由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却不料锦色并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原来如此。”
锦色若有所思的看着锦茗,直到床上的人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去,才转身,道:“将四殿下身边的丫鬟和侍卫全都换过。还有那些……”说着回头复杂的看了锦茗一眼,转而继续说道:“一个不留。”
魏子黯应了声是便向外走去。
那些……那些什么……
一个不留……是不留活口吗?
为何这温和甜美的声音,总能让人感受到丝丝寒意呢?
锦茗还没理出头绪,头上又响起了锦色的声音:“皓月,你一直是与我最贴心的丫鬟,做事也可独当一面,以后就留在四殿下的身边伺候吧。”
“是……”虽然皓月没说半句多余的话,但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再怎么克制,脸上还是流露出几丝不愿.
锦茗四处游荡的眼珠刚好捕捉到他的表情.
这丫头似乎不怎么待见四殿下嘛。
锦茗不动声色的看着屋子里的人。眼珠一圈圈的转动。
先前就听黑衣人说过自己是什么锦国的四皇子,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但这个雍容华贵的超级大美女又是谁.好像比四皇子的地位还要高。
莫非是四皇子他娘.
锦茗仔细看看又觉不像,自己现在这身体至少都发育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这女子最多也不过二十四五,古代人再怎么早婚早育也不至于六七岁就生孩子吧。
“茗儿,现在我就将以前的一些事讲给你听,你一定要仔细的记住,知道吗?”锦色浅浅的微笑,一双美眸流露出无限温柔.看得锦茗如沐春风。看不出对他有丝毫的怀疑,锦茗当下也松了口气。
“恩……你说吧!我会记住的!”锦茗早就想弄清楚现在的处境了,当下集中精力,认真的听了起来。
听完锦色的讲述,他不得不深深蹙眉,难怪四殿下要急着去投胎,换了自己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现在天下七分,但并不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春秋战国,这一点也是锦茗比较沮丧的的,连穿越者引以为傲的预知未来的能力也失去了。
锦茗所在的锦国,虽然国土面积很小,但地理条件非常好,与其余六国中的五国均有接壤。因此商贸业非常繁荣。各国之间的贸易活动必得将锦国作为中转站。换句话说就是锦国垄断了全天下的商贸市场。这也是它招致别国觊觎的地方。
七国鼎立百年之久,虽然表面相安无事,但暗中早已拼得你死我活,各国间谍更是见缝插针无所不在。这让锦茗想起了那部港产电影《卧虎》。
说不定哪天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突然父亲神秘的对母亲说:“其实我是锦国的,你是那儿的呀?”母亲看着夫君柔声道:“我是即墨的,这么多年你竟然没发现!”这时儿子站起来一脸贼笑,道:“我是帝慕的,想不到吧!”
最让锦茗不能接受的是在如此严峻的外交压力下,他的大靠山锦国,竟然还在搞内战。所以锦王为了保住他的王位,不但向即墨让出了商贸垄断权,还将自己的亲儿子送去即墨做人质。以换取即墨的信任,让其派兵来帮助锦国平息内乱。
让别国来干涉内政,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说不定哪天就让即墨一口吞了。
真是一团糟!
锦茗越想越头疼,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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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东院
“那锦国四皇子一直称病不见,不知是何用意?”一派儒雅的俊美公子笑着向屏风深处的人说道。此人正是即墨使者十一王爷即墨若篁。
“该急的不是我们,他若一直病着,锦国的人会更着急吧。”屏风遮住了窗外的光线,但还是可以看到说话人,拥有极具吸引力的面部轮廓。
“也是,毕竟质子一天不进即墨,即墨就不会发兵替锦国平息内乱。”
“我想他的病也是时候该好了!”屏风后的人抚弄着手上的指环,抬眼看向即墨若篁,道:“你该去探病了。”
“为何你如此笃定?”即墨若篁有些不信。
“你当他真是病了吗!”说话人唇角浮起一丝自信的笑。
“难道不是?”寂寞若篁有些诧异,毕竟以眼前锦国的情况,他们没有理由会故意拖延质子去即墨的时日的。
“当然不是,他是被人给掳走了,还是我派人给锦国的侍卫传了消息,他们才将他找到的。”
“掳走?会是什么人干的。”
“可惜那些黑衣人都死了,不过想想也不难猜测。这时锦茗到不了即墨,对谁最有利。”
“会是锦国昭王。”
只见屏风后的人摇了摇头,道:“他现在正在北边忙着夺王位,无暇顾及这里。”
“难道会是帝慕国。”帝慕一直都有要吞并锦国的打算,现在只要破坏了锦国和即墨的结盟,到时锦国内乱,无论谁胜出,都必是元气大伤,这样一来吞掉锦国就轻而易举了。
“是的,只是想不通为何不直接将四皇子杀了,而要大费周折掳走。”
“干嘛想那么复杂,莫不是那帝慕王看上了锦茗那小子,才叫人掳了去,毕竟那锦国四皇子是艳名远播的大人物呀!”这时一直坐在窗下不曾开口的红衣女子娇笑着说道。
两人均无视女子的话。
只有她才会将那样的人视为大人物。
“好了,我现在得去探探病了!”即墨若篁起身向屏风后的人微微行礼,便抬脚离开。
红衣女子也紧跟其后赶紧追了上去,道:“我也去,这次我可是专诚为了看他而来的。”
锦茗…….
留在屋内的人想到这个名字,嘴角浮起一丝邪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