孆玉将我从墙角挖出来直接扔到台上。
轰地,原先喧闹的台下突然鸦雀无声,碧海无澜,老鸨妈妈一双画得又黑又浓的熊猫眼睛瞪成了个斗鸡眼,就连挂在秀台两侧的一排灯笼都怕是受不了突然而来的静止,摇晃得几乎要掉下来。
那是因为孆玉。
孆玉用力揽住我的腰,殷红的嘴唇重重压在了我的嘴唇上,舌头不由分说地伸进了我的嘴里。台下的寂静倒衬出她的淡定,面对如此众多的观众,面带微笑,从容得像在自家闺房里玩亲亲一样,连窗户都懒得关。她甚至故意把接吻的最佳视角移向灯光处,让所有人都一饱她熟练的吻技,看着她用舌头挑逗戏弄我,四片热唇间发出“啧啧”煽情的声音。
孆玉的嘴唇渐渐发热,她的气息随着热气像秋雾一样弥漫我的双眼。我被她挑逗得实在是受不了,身体开始无力发软,只能抓住她的手臂依靠。如此近距离地看孆玉,我发现她长得真的很美,冷淡的美,她的眼神总是带有淡淡的玩味与不屑,特立独行,鄙夷任何一个人。
我发现老鸨妈妈的脸色黑成了发臭的猪肝色,却不敢上前掰开交缠的我们,只是一个劲在旁冒冷汗,吹胡子瞪眼。而掀着帘子一角的李妈妈则拼命地咽清口水,O型的嘴巴嵌在她胖乎乎的圆脸上,形成奇妙的同心圆。
台下依然肃静。
孆玉慢慢将舌头从我嘴里伸出,还玩味地舔了舔我的唇瓣。她的眉头微微拢起,比起台下那帮子男人的眼光,她似乎更在乎我,至少我在她眼没有看到她对一般人的鄙夷。她摸了摸我的额头,满脸狐疑地问:“好玩吗?”
“好玩。”我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拼命回想那个热吻,“有点麻麻的感觉,很舒服。”
孆玉的表情立刻像是被雷霹到,她的嘴角在扯动,她的眼角在扯动,她的整张脸都在扯动,像是个扯线公仔浑身被人用线扯动。她深吸一口气,淡定地看着我闪亮亮纯洁无比的眼睛,双手用力搭在我的肩膀上:“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原来也好这一口,行,凭这点,以后你就跟我吧。”
我不知道孆玉说的“好这一口”是指什么,只不过我在醉红楼的这几天,任何形式的亲吻、搂抱、闺房之事都见怪不怪,所有的嫖客与妓女在我眼里就像两只小绵羊,一只公的,一只母的。当你每天都见到一群绵羊在嘿咻,你还能提起什么兴趣?
不,还是有点点兴趣的。
那个兴趣,我一直不敢暴露出来,毕竟我是一只来人间应劫的小妖精,必须潜心向佛,阿弥陀佛,如果我把我也想和一只小绵羊玩亲亲,玩抱抱,在床上和某羊翻来覆去的想法暴露,不知佛主爷爷会不会一脚把我踹回妖界不让我成仙。
尽管有这样的担心,我还是决定好了我的第一只绵羊非管曦莫属。因为我喜欢那个男子,从第一眼见到他起,我就对他有很奇妙的感觉,仿佛我们千年前就曾相识。可烟花柳巷,他会来吗?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竟然给只母绵羊夺了去,好在孆玉长得实在太好看,不比管曦差,献给她,我勉勉强强也愿意,况且她吻得我好爽。在妖精的信念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三界等级之分,所以我根本不介意吻我的是男还是女,最重要是人要长得好看。(原来我还是一只重色的妖(づ ̄3 ̄)づ)
“好好好。”听孆玉说要收我,我立刻乐颠颠地点头。跟着孆玉,至少我的一切有着落了,不用漂零了。然而我想得太简单,太单纯,中了孆玉的套。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
“那你要听我的。”孆玉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一脸的贼淫,“你,照着刚才我对你做的样子,给我做一遍。”
我还未理解过来,就见孆玉向台下那些还处于石化状态男人们拍拍手,脸上一朵粉红色的微笑顿时电死一片绵羊。醒过神回来的绵羊们拼命扯着嗓子呐喊,孆玉再扔一朵微笑,台下顿时爆了棚,那是场面是“绵羊踩绵羊,疼得泪汪汪”。
“这位……”孆玉突然回头望向我,“喂,你叫什么名字?”
“洛嫱。”我很诚实,绝对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那种人,不,那种妖。
“她是我的妹妹,洛嫱,今晚是她的初ye,价码是……”孆玉又回头笑眯眯地看着我,眨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对我放电,“谁若能到台上来与她当众亲吻,那么她的初ye便赠于他。”
孆玉话落,我忽见台下的绵羊们被一片乌云笼罩,每人脸上都有三根黑线。
“还有,我的初ye也是他的。”孆玉这句话才算是重磅炸弹,顿时把沉默中绵羊们的下半shen膨胀给炸出裤裆。可是老鸨妈妈不干了,她连忙冲上前挡在孆玉面前。连赠两大美人,那她不是要亏了大本。这孆玉她向来当宝藏着掖着不舍得让她出来接客,为的就是要吊住嫖客们的胃口。孆玉来这么一招,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孆玉才不把老鸨妈妈放在眼里,她就是想玩,一个人玩太没意思,要玩大家一起来,估计我就是被孆玉拿来做噱头的。她就像姜太公钓鱼,掉的不是鱼,而是乐趣,看看哪只绵羊上钩陪她玩。不过我敢保证,那只上钩的绵羊肯定死得很难看。
都说明是噱头了,肯定不会有实质性的进展。
再说我本身就是一只喜欢热闹的妖精,对于台下面高涨的热情我莫名地激动得双颊透红,可在别人眼里看来指不定是以为我为初ye害臊呢,像刚刚拍卖完的秀秀她们一样。
而孆玉一眼看穿了我。我知道她看穿了我,所以她才会那样使坏地对我笑。也许我们是同一类人吧,心底最深的地方有着不与外人道的寂寞。这是她的眼睛告诉我的。我发现,最近我的读心术似乎比之前所有提升,至少,我有了一样防身之术,可以使我避于危难。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老鸨妈妈哭丧得就差给孆玉跪下来了,可是绵羊们只听孆玉的话,只朝孆玉一人咩咩叫,绝对地听话。
“我来!”
“凭你也行,滚一边去吧,我来!”一个黑衣男子将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衣男子推dao。正当他要前行,后衣襟猛地被一彪形大汉揪住,二话没说就给扔垃圾一样给扔到了角落,撞碎了屏风。
“我来,孆玉是我的!”他粗嗓子一喝,醉红楼震一震。正当他藐视一群弱羊时,一个锦衣男子身边的仆人站了起来。
“谁也别跟我家主子抢,我家主子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锦衣男子身边的仆人打断了他,从这家主子的衣冠,身份地位要比上一位更高……
我在台上站得双腿发软,好累,很无奈地看着一群绵羊们在窝里斗,敢情比得上争宠的宫斗了,绵羊们的身份是就像是变戏法,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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