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徐公公带路,唐糖很快便见到风云清特意要她见的怡贵人。
“怡贵人吉祥!”随着徐公公跪地行礼,唐糖小心谨慎。
她不能确定这怡贵人与风云清的关系,这心便始终悬着。
唐糖的谨小慎微在怡贵人看来却是极为平常,普通宫外的人进了宫能这么知礼数已是少见。
一边随意挥手命令唐糖起身,怡贵人就召呼着身边的宫装侍女,“嫣儿,把七彩绫衣取出来!”
名唤嫣儿的宫装待女应声答应,快步进了内室。
唐糖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子,目光就悄悄地抬了起来,似是不经意地向怡贵人的脸上描了一眼。
只见她斜倚在铺着雪白狐皮的木质短榻上,眼帘微垂,两只纤纤手掌正把玩着一只玉色鼻烟壶。
她的皮肤,细腻水滑,便是一向自认保养有佳的唐糖也要自愧不如。
颊上淡淡地晕了一层姻脂,更显得那皮肤通透得几近透明。
怡贵人的脸型是极标准的瓜子脸,额头饱满,下巴尖削,眼睛稍显细长,稍微分得开了些,却是眼角微扬,似是盈着水光的眸子顾盼间闪烁着摄人的光彩。
鼻细而挺,唇丰而润,满头青丝只是随意地在脑后束了根淡紫发带,额角和脸侧俱是飞扬着细碎的发丝。
她绝对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却是眉梢眼角都带着妩媚的气质,再加上身材极是凹凸有致,是典型的媚惑形美女。
凭借着多年美术和雕塑的功底,再加上天生对容貌五官的敏感。
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唐糖便已将这怡贵人的脸部信息完完整整地保存在自己的脑子里。
这时,那宫女嫣儿已经捧了一件如烟似雾的绢衣出来了。
一直垂眼把玩着鼻烟壶的怡贵人这才挺了挺腰身,“即使太后都信了你的本事,这云彩绫衣你便带了回去,按照我描画的花样将蝴蝶绣在裙摆上吧!”
宫女嫣儿将那一捧绢衣送到唐糖面前,唐糖忙接在手中,只觉那衣物几乎是轻似无物,颜色和质地却是极为罕见,便知道这衣服必是价值不菲。
“三日后便是皇上寿辰,我要着了这彩衣献舞,所以,你只有三天时间!”怡贵人说罢,轻轻地打个呵欠,“徐公公,还请您代为问候太后!”
很明显,这是下了逐客令。
唐糖看这怡贵人对徐公公的态度是极为傲慢,便已猜到她必然是十分得现今皇上的宠爱。
她自然是不敢说出自己连针都没有拿过的话,只是默默随徐公公出了怡贵人的芙蓉宫。
还未出宫门,远远就见风云清站在门外的阳光下,仿佛漠不经心地欣赏着甬道旁的一丛墨菊。
这家伙,想来是早就等在这里了!
如此熟门熟路,难道他与这怡贵人有什么苟且之事?!
唐糖的八卦魂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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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怡贵人如何?”风云清靠在马车内的椅背上,随手把玩着唐糖手中的那件七彩绫衣,表情依如住日的淡漠,“你可是看清楚了!”
“怡贵人风姿绰约,是一等一的美人!”唐糖摸不清他究竟想要如何,只好随口夸上那怡贵人两句。
“一等一的美人?!”风云清的语气中有淡淡的不屑,“不过是个傲慢的狐媚子罢了!”
唐糖听他的语气,却似是并不喜欢这怡贵人。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你看她与西媚儿孰优孰劣?”风云清顿了顿,又接着问道。
唐糖垂下头,脑中同时闪过西媚儿与怡贵人的脸。
若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但是这两个人又是有着明显的不同。
西媚儿的媚,张扬狂野,仿佛跳跃的火焰,充满了让人无法拒绝的热情。
怡贵人的媚,却是媚在骨子里,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真真是媚骨天生。
二人之中,若是真要分出上下,唐糖是倾向于西媚儿的,虽然这个妩媚女子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但是她个性中的率直让唐糖欣赏。
“当然是怡贵人略胜一筹!”唐糖嘴上却是说着相反的话,因为她无法确定风云清话中的真假。
风云清淡淡地转过脸来,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想你已经猜到我要你做什么了吧!”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唐糖却是茫然摇头。
风云清挑挑唇角,“女人,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
“我要是聪明又怎么会被六王爷你牵着鼻子耍!”唐糖撇撇嘴,“您就别兜圈子了,直说吧,要我做什么,我知道,您不是为了让我绣花!”
风云清愣了愣,接着仰头大笑起来。
唐糖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行为张扬,忍不住向他脸上疑惑地看了过去。
刚一转脸,却见那风云清猛地收住笑容,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你有三天的时间,在皇上寿辰之前,我要西媚儿变成怡贵人!”
唐糖一惊,手中七彩绫衣差点脱手。
这家伙竟然要自己为西媚儿易容,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易容术的。
他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风云清小心地抬起手指将唐糖耳边的两根乱发抿到耳后,“不要说什么你做不到的话,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他的手指温柔细滑,他的声音平缓温柔,却足以让唐糖后背汗毛倒竖。
必须想个办法逃走,唐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