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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吧女雨晴

说了这么多话,故事讲到这里,雨晴应该出现了。

我是在一个叫做“红尘无忌”的酒吧里遇到雨晴的。

推开酒吧的门,一种颓废、喧嚣的氛围扑面而来,透过弥漫的灯光和烟雾,我一眼就看到了雨晴。

如果雨晴还活着,我想,如果再给我和她相见的机会,即使在千万人之中,我仍然能一眼找到她。可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除非我们在天堂重逢。

遇到雨晴的那天,我第一次去酒吧。当天有个朋友过生日,大家一起聚到那里。

雨晴让我当了逃兵,我抛下了那个过生日的朋友,直到现在他仍然认为我重色轻友,不仗义。

用雨晴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吧女,离了酒吧她活不下去。

在遇到雨晴之前,我很少去酒吧。在遇到雨晴之后,我开始像她那样离不开酒吧。

我同意雨晴的看法,酒吧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到酒吧喝酒无非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是借酒助兴,第二种人是借酒猎艳,第三种人是借酒浇愁。

在这三种人之中,最可怜的莫过于第三种人,常常酒无人劝,醉无人管,偏偏又喝得酩酊大醉,不识归路。

酒吧像一本书,一本世界上最复杂,最丰富,最深刻的书。在酒吧这本书里,你能读到人生中的酸、甜、苦、辣。

酒吧,是可以酣畅淋漓地释放人性的场所。在这里,每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卸去脸上的面具,不看别人脸色,自由自在地,像个人一样地活着,无须伪装,无须为难自己,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地让激情得到燃烧,轰轰烈烈地爱或者轰轰烈烈地恨,哪怕在爱恨中将自己烧成灰烬。

酒吧是放逐灵魂的天堂,无论是魔鬼还是天使,都可以张牙舞爪地从魔瓶里放飞本我。

酒吧是松弛我们这副臭皮囊的港湾,任凭外面狂风暴雨、惊涛骇浪,躲在里面自成一统地谈笑风生。

酒吧是疗伤的驿站,不管是破碎的心还是流血的伤,都能够找到一个角落舔着伤口疗伤,或者躲在暗处进行些许的喘息。

雨晴的个子并不高,上身穿着贴身的短袖T恤,下身穿一件白色百褶裙。

跳舞的时候,雨晴喜欢让她那一袭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她的脸。雨晴和着音乐的节拍呐喊着,用力摇着手臂,奋力甩着头发。

我估计,那天晚上雨晴喝的不少,甚至已经有些醉了,以至于她必须用双手扶住吧台,借助吧台一角,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说实在话,雨晴的舞跳得并不好,但是,她独自站在吧台旁边摇着,晃着,显得格外的醒目,我相信那天晚上有很多男人像我一样,被她所吸引,在好奇地偷偷看她。

舞池的音乐永远也不会停下来,DJ粗野的嗓子一次一次的掀起场内的高潮。

我站在那儿看着雨晴,我等着她停下来,等着接近她的机会。终于,雨晴的舞姿慢了下来,我看见她满脸的汗水润湿了贴在她额上的头发。

我站在那里等着,等着雨晴筋疲力尽地停下来,向我走来。终于,雨晴停了下来,扶住吧台,但是,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像她停下来就是为了喘几口气,也就两分钟的时间,雨晴又开始了她的摇晃,好像她要一直摇到崩溃一样。

舞池里挤满了前来释放酒精与激情的男人和女人,那些有些醉意的女孩子大胆地将身子贴向男人,不断地扭动着她们的腰肢,发出暧昧的挑逗,等待意中人的青睐。

雨晴仍然在那里孤独地跳着,摇着,越来越多的人在看着她。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扶着吧台,低着头,甩着长发,忘我地跳着,摇着。

稍后,她又歇了几次,但是,很快又摇了起来,好像那副身体不是属于她的,她要将它摔碎一样。

后来,当我得到机会和雨晴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看到了静止状态下的雨晴。如果说,摇摆中的雨晴是狂野和放纵的花,那么,静止状态下的雨晴却是高贵娴雅甚至有些内敛的样子。

看着沉寂地坐在我对面的雨晴,我突然想起了电影《绿茶》来,其实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两个女人,一个是酒吧里的女人,一个是绿茶一样的女人。

雨晴太漂亮了,漂亮得让我不敢多看第二眼,却又很想一直看下去。看雨晴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那股特有的气质。

这种气质很容易就勾起了我内心中拥有雨晴的欲望。

雨晴是孤独的,她并没有隐藏她的孤独,这孤独从她的言谈举止中,从她放肆夸张的摇摆晃动中可以感觉得出来。

记得以前看过一篇论述酒吧女的文章,文章中把酒吧里的女孩按照中国的菜系分成七大类。

第一种是湘菜,这种女孩经常在酒吧里故作兴奋状,顾盼左右,大声谈笑,行酒令、划拳,犹如湘菜般香浓而味辣。

其实她们的内心渴望引人注意,非常想认识陌生的人,潜在的语言是:看,我很活波、开朗、大方的,如果你来邀请我、我就是你的。

对付这种小妞,就要大胆主动,你越主动大胆,她越喜欢,越认为自己魅力超群,这种女孩往往都很虚荣,只要你拿出不辣不革命的吃辣椒精神,扮猪吃老虎,深入虎穴,就能抱得美人归。

第二种是上海菜,此类女孩往往比较安静,看上去不张扬很低调,没有多少话,偶尔会随着音乐轻微摆动身体,一如比较小资的沪菜。

你千万不要以为此类女孩是来欣赏音乐的,这样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没有哪个有艺术修养的人会跑到人多事多,乌烟瘴气,连板凳都没有的地方来欣赏音乐。

此类女孩只是通过此类举动告诉她身边的男人,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只是偶尔出来放松一下,如果你足够优秀,不妨先交个朋友。至于以后如何发展那要看缘分,看你的造化了。此类女孩往往被那些长得比较清秀、谈话比较小资的男人拿下。

第三种是川菜,此类女孩去酒吧的时候,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会随着爆炸般的音乐尽情起舞,她所有的想法都在她摇摆的身体里。这种女孩有如川菜般够辣够味。

你千万别以为这类女孩子是因为身上赘肉多了,跑到酒吧减肥的,她之所以翩翩起舞,是想告诉她身边那些男人,妹妹我是一个活力四射、思想前卫的女孩,有胆就放马过来,一决胜负。

要想把此类辣妹拿下,一定要有吃川菜时辣死拉倒的决心和勇气,此类女孩一般都被那种外形酷过谢霆锋,脸皮厚过天安门城墙的男人拥抱在怀里。

第四种是苏菜,此类女孩如江苏菜般需要炖、焖、煨,相对来说品位是比较高的,她们在酒吧里既不随音乐摆动,也不大声喧哗,只是几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你千万不要以为她们是来谈工作,论业务的,此类女孩的潜在语言是我们姐妹几个喜欢在酒吧聚会,这是我们的事情,当然如果看着你顺眼的话也可以给你一个参与聚会的机会。

拿下此类女孩比较费劲,相对来说,需要很高的泡妞技巧,你不帅也不要紧,但你一定要有赵本山般的幽默,另外你的脸皮一定要够厚。此类女孩比较理智,有时容易冷场。

在此类女孩子面前,你要专一,瞅准一个,全速全力进攻,不达目的不罢休,如此,才可以提高成功率,一旦得手,此类女孩绝对是顶级的鲜货。

第五种是闽菜,此类女孩在酒吧里最明显的表现是左顾右盼,时不时猛喝一大口酒。

这道菜色香一般,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是,她们往往以独特的味道和品质取胜。

此类女孩来酒吧的目的是双重的,或者是在等朋友或者是在等你。此类女孩的潜台词就是,我很无聊很寂寞。如果你对她有兴趣你只需要直接过去说:美女,你真漂亮,我们喝一杯吧。接下去你就会发现自己赚大发了,原来她是这样的美味可口。

第六种是鲁菜,此类女孩喜欢在酒吧里串来串去,时不时和某个认识或者不怎么认识的人打一下招呼,她们身上一般都会有一些文身图案,一般都喜欢叼着根烟,你不小心惹着她们,她们会毫不客气地问候你的亲娘,这种女孩就像味浓的山东菜一般,如果你吃不惯葱蒜,最好别吃。

此类女孩多半在江湖中沉浮多年,是江湖老手,如果你没有史泰龙的肌肉,没有刘翔跨栏的速度与帅气,你最好离她们远一点。

最后一种是粤菜,此类女孩往往喜欢一个人坐吧台。她是海水也是火焰,就像粤菜一样,可以煎,可以炸,又爽,又脆,你跟她接触的全过程会让你体味到坐过山车的感觉,跟她的关系可以用五个词来形容“干杯,开房,我要,我还要,再见”;当然也可能如炖老火锅汤般需要长时间,文火慢慢熬,一不小心,一夜情谈成了N夜情,情人熬成了老婆。

此类女孩变数较大,你要有随机应变的智慧和能力。

按照这个菜系划分的话,我觉得雨晴属于川菜系的。

和雨晴混得很熟悉了之后,我才知道,雨晴是那家酒吧的“吧后”,有不少男人就是奔着雨晴去的,但是,大都受到了雨晴的冷落,悻悻离去。

真正拿下雨晴的人却是我。

那天晚上,我在那里等着雨晴的时候,突然觉得,或许她摇到天亮也不会停下了,我不可能等到天亮,即便等到天亮她也未必会理睬我。

一咬牙,一横心,我直接就冲着雨晴去了。

我一把抓住雨晴的一只手,把她从吧台旁边拽了下来。

正在那摇晃身体的雨晴被我突如其来的出现惊呆了,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我拽到一张桌子上坐下来。

那一刻我豁出去了,我甚至做好了被雨晴扇耳光的准备。无论她是扇我耳光还是报警,我都认了。不管怎样,我现在把她拽下来了。

我知道,那个时刻有不少男人在妒忌我,毕竟雨晴被我带走了。

一起喝两杯吧?

雨晴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个被人邀请着一起喝两杯的机会一样,毫不迟疑地接过我递过去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心里暗喜,看来我这不要脸的“劫持”很受欢迎。

“你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听了我的话,雨晴的眉毛一挑,我看到她脸上掠过了一丝痛楚。

“是啊,我弄丢了一个男人。”

雨晴脱口而出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告诉我她丢了一个男人。

“找到了吗?”我顺着雨晴的话揶揄道。

雨晴没有作声,像在思考什么一样,稍后端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在雨晴喝酒的瞬间,我死死地盯着她看,看着那些白色的液体缓缓地流进她的口里,我想,我要是那杯酒该有多好,那样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丢了的,就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不是么?”

雨晴终于开腔了。

“也是,即便找回来,也是物是人非了。”

雨晴再次端起杯来与我碰杯。

“不如换一个怎样?重新开始,这次别再丢了,不好么?”

“换一个?换一个心就不痛了么?”

“或许?至少你可以试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也许我可以试试看,可是,我现在不想找,也不想换。”

“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如果真的属于你的,或许永远也不会丢。为什么为‘打翻的牛奶哭泣’呢?”

“再说,你怎么知道丢的那个就是最好的,最后一个呢?要是上苍再给你一个更好的呢?为什么不好好把握?总是抱着昨天,总是为失去哭泣,或许你永远也不会再有新的,更好的了,或许你马上就会遇到一个呢?”

听了我的话,雨晴突然变得很安静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说的很对,或许我应该考虑一下。谢谢你说这样多,我该回去了,我会记得你的话的。”

雨晴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

雨晴确实喝多了,她起身的时候已经站不稳当了,比刚才跳舞的时候摇摆得还厉害。

我想,可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我知道,如果我不追出去,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接近这个女人了。

我迅速买完单,站起身来拖住她。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雨晴没有回话,我知道她默许了。

我大着胆子拖着她走出酒吧。

我几乎是搂着雨晴走向停车场的,雨晴的大半个身子都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如果不这样的话,她就直接倒下了,她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我打开车门,把雨晴抱起来,放到副驾驶座上,无意间我发现雨晴的乳沟处有一颗很红很深的红痣,那颗痣的形状像一颗桃子,形状很规则。看上去不像是人工的,那颗痣泛着诱惑,让我的脑袋有些发热。

当我将车开到路上,转身问雨晴把她送到哪里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睡过去了。

我一踩油门,调转车头,向我的住处开去。

我把雨晴从车里抱出来,她还在熟睡中,我抱着雨晴,像抱着我的妻子一样,走进楼梯。

我打开家门,走进卧室,将雨晴放在我的床上,这张床空了很久了,雨晴是第一个躺在我住处床上的女人。

我发现躺在我的床上的雨晴,脸上竟然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她梦到什么了?

找到那个丢失的男人了?还是梦到别的什么喜事了?

此时,雨晴显得更美了,更诱人了。

那天晚上,我睡在卧室门口的沙发上,我没有动雨晴一根指头。我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强人所难,我不可能在雨晴昏昏睡去的时候强行侵扰她,那样的事情很龌龊,我一辈子也做不来。

后来,雨晴告诉我,那天晚上,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喜欢上我跟她说话的口气,自信,得体,睿智,还有几分俏皮和幽默感。

雨晴说,在酒吧不少男人邀请她喝酒,跳舞,她都拒绝了,遭到拒绝之后,那些人就放弃了。我是唯一一个拉上她就走的男人。

雨晴说,我的霸道让她觉得我很男人,她确认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只有真心喜欢她,我才敢这样果断和霸道的拖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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