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接到高大壮电话说他带头招呼北京的几个哥们一起聚聚，见见面，乐呵乐呵。高大壮，徐达，珍妃，凯子等人都有这个意思。
好久也没有聚聚了，高大壮说他请客，他刚卖了幅画，黑了一个山西煤老板一笔钱。那个家伙让高大壮给他写了四个大字“难得糊涂”。高大壮说，那个山西煤老板的情人包养小白脸给他戴了绿帽子，山西煤老板很郁闷，却又不舍得撕破脸皮把那女的给踹了，只好找高大壮写个字，来麻醉一下自己的神经。
听高大壮这样一说，我笑得肚子疼，这个煤老板太幽默了，超级幽默，也超级阿Q，要是所有被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都能像他这样幽默的话，那还真是很有意思。那家伙也真是个天才，怎么能想到让高大壮给他写这四个字呢？难道写了这四个字就真的不窝火了，就能在人生的境界上高一个层次，就能不糊涂？亏这个家伙想得出来。
除高大壮之外，那几个人里面和我关系最近的就是徐达了，说起来徐达也是我鲁迅文学院的同学，不过他和我和高大壮不是一个班的，他是函授班的。我们进鲁迅文学院高级创作班学习的时候，他厚着脸皮当了回旁听生，鲁迅文学院的老师被他痴迷文学的精神感动了，破例允许他旁听了一回。
徐达跟我和高大壮一样，祖宗那辈就是农村人，他不像我和高大壮一样进城之后学混了，他人很老实，对哥们，对朋友都很仗义。我和高大壮也拿他当自己人看。徐达是郊区一所职业中专的思想政治课老师。他的老婆马倩是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员，马倩的工作很有意思，成天拿着一叠保险单去小区里去忽悠那些退休叔叔和阿姨。她不仅忽悠那些人，凡是跟她、跟徐达有关系的朋友和哥们都被她忽悠过，我们都深受其害，都聆听过她给我们讲授保险知识。我的所有关于保险方面的知识都是马倩传授的，在马倩的嘴巴里谁不买保险，谁没有买保险的意识，谁就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幸福开玩笑。买保险的人才是有智慧，有水平，有档次，有素质，爱国爱民的好公民。谁不买保险，谁就是这社会的敌人，谁就是她马倩的敌人。
时间一长，我们几个人见了马倩都有点怕她，怕她让我们买那些我们说不出名堂的保险。尽管马倩拍着胸脯说她纯粹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我们是保险的最大收益人。但是，我们都知道，只有她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不过，我们看在徐达的面子上，还是各自意思了一下，购买了一些我们能看得明白的保险。
马倩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男人围着，她也最喜欢在那些男人面前放射她女性的魅力。马倩的野心一点也不比克林顿的老婆希拉里·克林顿差，希拉里的梦想是做美国第一位女总统，而马倩的野心是做中国最牛的金牌业务员，成为中国100个富人之一，要住别墅开宝马。为了这个目标，她像一台机器一样开足马力运转着。
马倩对徐达一直有怨言，她不止一次地说要不是看着徐达是人民教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学校里还给了一套两居室，她才不会嫁给他呢。
马倩是个很招惹男人也很会对男人使些小手段的女人，她的那些客户大部分是一些初级成功男士。所谓的初级成功男士就是刚开始小有成就，刚挖到了第一桶金，处于快速发展和即将快速发展的男士。马倩游刃有余地周旋在这些男人之间，很快，她在这些男人的支持下，获得了很好的业绩，成为保险公司的中层小主管，当了主管之后，马倩就看不上她的教思想政治课的老公徐达了。她的口头禅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人即使满腹经纶，没有钞票也是半个残废。
在家里，马倩老和徐达吵架，横竖都看他不顺眼，成天拿那些年薪10万、50万的经理级别的人物跟徐达比。老实忠厚的徐达在家里没少受马倩的窝囊气。憋屈极了就写诗歌，用徐达的话说，只有在写诗歌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是个人。他甚至很遗憾现在不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了，要是那时候他一准和海子、顾城、北岛齐名。他屁股后面会跟着一个团的女文学青年。可惜的是，这是个饿死诗人的时代，要不是徐达除了写诗之外还有份公职，他早就被马倩开除了。
哥几个都很同情徐达这个可怜的男人，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马倩给他戴了不少绿帽子。马倩的业务之所以做得好，除了她嘴皮子会说之外，还跟她善于跟那些男人搞关系有关系。高大壮早就告诉过我，有一次他带着一个女的去开房，进房间的时候，看见马倩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走进他们隔壁的包房，高大壮说，那天晚上马倩和那个男人在他们隔壁搞了一整夜，马倩的叫声真是淫荡极了。
不过，我没敢把这个事情告诉徐达。老实人最受不了这个，我怕他翻脸出人命。
我对马倩这种女人向来很鄙夷，不如意的时候，蜷缩在男人的怀里乖巧得像一只猫，任凭男人呼来喝去；一旦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恨不得立即将男人踢出去。
在那天的聚会上，我再次领教了马倩的风骚。聚会刚开始的时候，她就不时地向男人抛媚眼，她那双眼睛真的是臊气十足。她故意穿着一身半透明的黑色连衣裙，老远就能看见她红色的乳罩和内裤在裙子里面若隐若现。举杯之间，她那两只大奶子时不时地跳到衣服外面，像两只呆头呆脑的小兔子。
女人骚点倒是没有什么，最气人的是，她无论在什么场合，见什么样的人，都喜欢拿她的老公开涮，本来是朋友之间的家庭聚会，却成了马倩对徐达的批斗会。她不停地声讨徐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知道心疼人，整天就知道跟他的学生打交道，写狗屁诗歌，连孩子、老人也不管，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撑着，要多辛苦有多辛苦。甚至还含蓄地说徐达在床上也不够爷们，满足不了她。这个女人，真是八婆到家了。
徐达闷着头往死里喝酒，一脸的愤怒和尴尬，但是当着众多的哥们又不好发作。看着马倩那张涂抹得猩红性感的小嘴巴在那里稀里哗啦地批判徐达，我真想上去把她的嘴巴撕烂了。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就很无耻了，无论你的男人再怎么不行，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不能抹了他的脸。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武大郎惹极了也会杀人，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她如此令徐达难堪，让他下不来台，完全不顾他的自尊心。
那天，马倩这个混蛋女人在那里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当时除了我，在场的还有高大壮，珍妃，凯子，马婷，贺峰、赵冬梅几个人，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尴尬万分，本来挺好的一次聚会，就让马倩这么给搅黄了。
看着闷头喝酒不言不语的徐达，我心里真是替他羞愧，马倩这个女人之所以这样都是被他惯坏的，做男人做上这样真是够丢人的了。后来，高大壮他们几个都找借口提前撤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高大壮对我说：“北风，你一个人来的，你陪他们两口子吧，喝完再负责把他们送回去。”
不容我推辞他们几个提前撤了。没有办法，我只好舍命相陪了，我真是倒霉呀。
整个包间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马倩那个祸害，醉眼朦胧，步履蹒跚，厚颜无耻的走过来，举着杯子对我说：“北风，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人很轻浮？”
我装模作样地说：“谁说的呀？没有啊，你怎么这样想呢？”
马倩咧嘴一笑说：“你别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我不像你们都读过大学，我没什么文化，也没有所谓的思想和内涵，我这人就喜欢直来直去，喜欢谁，不喜欢谁，不会放在心里，不会玩心眼，都直说出来，所以我容易讨人嫌。”
马倩醉眼迷离地看着我说：“北风，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这个人跟我差不多，爱憎分明，心直口快，光明磊落，对朋友也好，没有架子，我最讨厌高大壮那样的人，不就有俩钱么？有俩臭钱就看不起人，装谱，他就是一个文化骗子，专门骗那些大款、老外，跟那些婊子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马倩对高大壮为什么有意见：一、高大壮才买了她5000块钱的保险，这点钱对高大壮是九牛一毛；二、马倩曾经勾引过高大壮，但是，高大壮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愿意碰她。一直以来马倩对此耿耿于怀。
我说：“你也别这样说高大壮，大家都不容易，他做文化产业也很不容易，再怎么说艺术这个东西还是有自身的价值的，那些老外和大款之所以喜欢他的作品也是有道理的。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弄得太僵，彼此多理解些吧。”
听了我的话，马倩又埋怨了高大壮大半天，总之一句话，他应该多买她些保险，我们这群人里就他阔，他不给她马倩面子也不应该不给徐达面子。宁肯在别人那买保险业不买她的，让她很郁闷。
我说：“你错怪他了，实际上，高大壮很够哥们，他没少帮衬徐达，我亲眼见过他给徐达好几次钱。你们家买房子他还无偿赞助了2万块。他可以了呀。”
我们俩正说着，徐达从沙发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倒了一杯酒，然后跟我迷迷糊糊地碰了一下杯子，嘴上说：“北风，你别听马倩瞎说，整天都是他妈的保险，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来，咱哥俩干一杯。”
我看徐达都喝成这样了，赶紧用手去抢他的杯子，我说：“你还是少喝点吧，再喝就醉了。”
旁边马倩也生气地说：“你不要管他，让他喝，喝死拉倒。我做保险他就有意见，他咋不说我们买房子就有我做保险赚来的钱，还有给他妈看病，也花我的钱。”
徐达一听这话，立即就炸了：“你他妈的放屁，我妈看病什么时候用你钱了，那都是我带班补课挣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由于酒喝得太多，徐达说话已经结结巴巴，吐字都不太清晰了。
我一看这俩口要干起来了，赶紧从中劝阻道：“都少说两句吧，这两口子过日子，好比是共渡一条船，谁付出的多点或者少点又有什么关系。”
徐达没有再说话，由于心情苦闷，拽过来一瓶啤酒，咕咚咚，又喝了大半瓶，然后就一头扎在了沙发里，又沉沉地睡去。
马倩被徐达一骂，眼泪就掉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说：“北风，你给评评理，你说我这天天在外面搞保险挣钱多累，他还这样说我，好像我在外面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你说，这世界上哪有他这样的男人？呜呜呜……”
我安慰道：“徐达他喝多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马倩说：“北风，不瞒你说，这日子我早就跟他过够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跟他早离了。”
我说：“哪这样容易？说离婚就离婚？老夫老妻的了，还有孩子，要往孩子身上看。不管怎样，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顾全大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我嘴上安慰着马倩，心里想，我他妈的情况不比你们好到哪去，至今连个老婆都没有混上呢。一家不知一家愁呀。
我实在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唠叨下去了，心里盼着这聚会赶快结束，这酒是死活不能再喝了，我可跟他们耗不起。
正在这时，马倩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外走，我问：“你干嘛去？”马倩回答说：“我要去洗手间。”嘴上说着，却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那里。我赶紧过去搀扶她，她却挣扎着爬起来，就势趴在了我的肩头，紧紧地抱住了我，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马倩边哭边说：“北风，我真的不骗你，我的压力很大，不但工作有压力，回到家里还没有一点温暖，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瞬间我就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近在咫尺。
我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徐达，此刻他就像一摊烂泥一样，没有了一点生气。我心想，可不能就这样把哥们的女人搂在怀里，万一让徐达看到，我又怎么解释。
可是马倩这个骚女人却丝毫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我赶紧将她推开，嘴上说：“马倩，你喝大了，这样怎么去洗手间？我喊一个女服务员陪你去吧。”
马倩好像感觉到了我在刻意保持着分寸，眯着眼睛挥舞着手臂说：“不用，我自己能走。”然后推开我，踉踉跄跄地向洗手间走去。
望着马倩性感丰满的身材，嗅着包间里她留下的那股香水味，我忽然感觉气血有些上涌，我知道这是一个充满了情欲的世界，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对好朋友的女人下手，尽管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但凡事都有自己的道儿，我的道儿就是朋友妻不可欺，我不能欺负徐达。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马倩这个祸害也够大方的了，喝得再多也不能将我抱在怀里，这算什么事情呢，难道她真的是有意要勾引我？但转念一想，或许是我想歪了，喝多的人哪还有什么羞耻和伦理，早就不能控制自己了。
终于将徐达和马倩连拉带拽地送回了家里，在返回的路上，我不由自主地将车子停了下来。我忽然很想找个女人做爱。自从雨晴离开我之后，我很长时间没有近女色了，刚刚被徐达的妻子马倩刺激了一下，更想有个女人能陪陪自己。
可是，我他妈的找谁呢？去找小姐？我对她们突然没有了兴趣，哎，还是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