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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每一个名字都不会忘记

美国弗吉尼亚州发生煤矿爆炸事故,29名矿工不幸罹难。这是自1970年以来,发生在美国最严重的矿难,总统奥巴马和副总统拜登亲自悼念。在庄严隆重的悼念仪式上,立着29个白色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都戴着一顶遇难矿工的头盔。奥巴马致悼词时,很大一部分时间,是用来宣读29名遇难矿工的名字。

这一刻,全世界为之感动。

每年的9月11日,美国都会举行各种形式的纪念“911”活动,悼念这场灾难中的死难者。无论什么规格的纪念活动,都有一个必不可少的固定环节——诵读2792名遇难者的名字。这是最重要的仪式,不管名单有多长,一个都不能少。

美国越战纪念碑,黑色的大理石墙上,镌刻着57000名美军阵亡士兵的名字。这项设计方案最初被确定时,曾在美国引起极大争议,在一场非正义的战争中,那些牺牲的军人是否应该被铭记?该纪念碑的设计者,美籍华裔女建筑师林璎解释说:“我们纪念的是生命,而不是政治。”

每一个生命都有尊严,无论他(她)为国牺牲,还是在灾难中不幸离世。

去唐山出差,走进南湖地震遗址公园,一排整齐的黑色花岗岩石碑矗立在广场中央,庄严肃穆,300米的纪念墙前摆满了鲜花,上面刻满了地震罹难者的名字。站在242419个名字下,我长久肃立,那些陌生的名字,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远。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忽然有了色彩,我仿佛看到一张张笑脸,在眼前绚烂绽放,又瞬间枯萎。

我注意到几个不寻常的名字:“大丫”、“二丫”、“彭四丫”、“高四丫”。身边的讲解员说,像这样的名字还有许多,地震发生时,有的全家罹难,姓名无从查实,问幸存的邻居,只知道这家有几口人。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铭刻,尽量做到一个不漏。在纪念墙的尽头,预留了几块未刻字的空白碑体,也是为了日后补登可能遗漏的遇难者名字。一个都不能少!

轻轻抚摸纪念墙上的名字,我触摸到了生命的尊严。

汶川地震中,一位年轻的母亲不幸失去了女儿,她悲怆地告诉记者:“我不要任何补偿,只想让世人知道,我的女儿来过这个世界,快快乐乐地活过7年。”我来过,我很乖。那一刻,我潸然泪下。

舟曲泥石流灾难发生后,在全国积极投入抢险救灾的同时,当地政府表示,将在原址修建遇难者纪念碑,并刻上所有遇难者的名字。举国哀悼!或许在遥远的天堂,不再有灾难。逝者已矣,每一个名字都不会忘记。生者如斯,只有让逝者有尊严地离去,我们才会活得更有尊严。

我们记住灾难,是为了远离灾难。

我们纪念生命,是为了让生命不再轻易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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