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永远美好,可结局往往不尽人意。黄子韬和张子玉终于吵了一架,无关别人。
那天,当黄子韬发现张子玉偷偷的躲着他,吃那个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东西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么久以来,只不过是张子玉的累赘,一个寄生虫而已。
张子玉若离开了自己,哪怕靠着在码头扛麻袋所挣的辛苦钱,也绝对足以养活他自己。可是现在,就因为自己,只能偷偷的吃着坏掉了的饭菜。黄子韬心里如是的想到。
同甘共苦的,未必能坚持到最后;惺惺相惜的,未必就没有隔阂。当现实碰撞上天真,温饱问题此刻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也成了两个人争吵的导火索。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学会了欺骗,明明你就没吃,你却骗我你吃了!张子玉,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黄子韬手中还捏着未吃完的另一个馒头,用质问的口气责难眼前的人。
张子玉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刚刚就在子韬吃的开心的时候,张子玉拿着那个子韬捡回来的饭菜,偷偷的溜到别处去吃。谁承想,黄子韬竟然跟了上来。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黄子韬有些气急,他现在甚至觉得,在张子玉的眼里,他自己不过是一个累赘。
“好,你不说我说!张子玉,我黄子韬不需要你养!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哪怕是我饿死了,被人打死了!从此都与你无关!”黄子韬将手中的馒头扔在了张子玉的面前,然后就离开了。
张子玉木然的坐在那里,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沾满了灰的馒头,以及黄子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负气的黄子韬终于离开了张子玉。张子玉原本以为他只是闹一下脾气,没过多久就会回来。可是天色渐晚,却迟迟不见黄子韬归来。
张子玉翻来覆去的在铺满干草的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明明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可为什么他就是不理解呢?
夜晚悄然而来,在码头累了一天,结果也没怎么吃东西的张子玉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啪嗒!”从屋顶淌下的一滴水落在了张子玉的眼睑上,微薄的凉意让他醒了过来。
“下雨了!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张子玉看见窗口飘进来的毛毛细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径直下了床,走到窗口,想把窗户关上。
突然,雨下的更大了。风簌簌的刮着,一道闪电劈开了密布的乌云,那道光芒,在漆黑的夜空里瞬间点亮又隐藏。
轰隆隆的雷声,淅淅沥沥的雨,簌簌的狂风,以及瞬间消失又出现的闪电让张子玉感到强烈的不安。子韬,最怕黑了!子韬,最胆小了!子韬,他一定害怕极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行动比思想快了一步,张子玉连忙打开门跑了出去。却不承想,还没踏出门槛,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仔细看了一下那个“障碍物”,不是黄子韬又是谁?
对上黄子韬的眼睛,张子玉发现那可怜的桃花眼早已经哭的红肿不堪,发梢也不停的滴着水,被雨浸湿了的衣服,勾勒出了黄子韬瘦小身材的完美线条。他就那么的蜷缩着,像个小狗一样,即使在屋檐下。
张子玉的心里有些后悔,为什么子韬要和他在吵的时候,他就没能吭个声。这样子韬,太让人心疼了!张子玉想伸手去触碰黄子韬,却被躲开。
今天早晨的争吵细节历历在目,黄子韬好像也感觉到不好意思。本来离家出走的那瞬间,他觉得解脱了,觉得自己不再是张子玉的累赘,可没成想,自己果真那么胆小。一个打雷,一个闪电,就把他吓得回来了。
“黄子韬,你真没出息!他伸手不就是为了嘲笑你,早上负气出走晚上又灰溜溜的回来。”黄子韬在心里忍不住的自嘲了一下。
黄子韬挠了挠头,木然的站了起来,心里想要解释说自己只想雨停了再走,而该死的嘴却又用错了语言:“我马上就走,你用不着赶我!”
莫名的尴尬从两个人脸上表露了出来。张子玉只是怕黄子韬现在这个样子会生病,毕竟淋雨了。他想带他回“家”,而黄子韬竟错解了他的意思。
黄子韬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抬脚向雨地里走去。就算狼狈不堪,也绝不可以苟延残喘的祸害张子玉。早点离开,于张子玉而言,便少了一份责任,一份重担。
黄子韬心里这样想着,步伐也愈发坚定。
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分开。张子玉连忙追了上去,拽住了黄子韬的手失控的说:“不准走,黄子韬!我不准你走!我是你哥哥,你哪儿都不许去,只能在我身边呆着,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生死。这是黄姨交待过我的。你想让我遭受道德的谴责吗?”
“少拿我母亲压我,她已经死了。我的生死,我的自由与你无关!”黄子韬用力的甩开了张子玉的手,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
张子玉见状,赶快追了上去。可是没走几步,双腿立刻软了下来。张子玉蜷缩着身体蹲在雨地里,一只手捂着肚子,额头阵阵地往外冒着冷汗,与雨水交融。然后紧紧咬着那没有血色的下唇,费力的吐出了一个又一个字:“子~~韬~~别,别走……”然后就不省人事的倒在了泥泞的雨地中。
春天的雨,总是带着点冬的韵味,落在人的身上,冰冷刺骨。
听见背后的人的呼唤,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黄子韬最终还是转过身了。不知是雨还是泪,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张子玉再次醒来的时侯,己是中午。看着伏在床边乖乖睡着的子韬,他那浅浅的酒窝又重新挂回了脸上。
果真,他俩注定羁绊一生,谁也撇不下谁。
黄子韬只是浅睡了一会儿,感觉到床上人的异样,便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惺松的双眼,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子玉哥,你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
你一言,我一语。似乎争吵从末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