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殿,阮安带着紫苏等人忐忑不安的守在廊下,皇帝和沈语已进去有好大一会了,华烛高燃的殿内却半点声响也无,阮安待有心寻个由头进去却又想起皇帝阴鸷的脸色,只得作罢。正这时,轻寒从后头转过来,手中捧着一个茶盘,上头放着两盏热茶。
:“这是什么?”阮安眼睛一亮,忙问道。
轻寒道:“回公公,这是云雾茶。”
:“恩。”阮安沉吟道,“你现在进去奉上,机灵着点。”
轻寒故作惊惶看向紫苏,怯怯道:“姐姐。”
:“要不,还是我去吧。”紫苏瞧她害怕的紧,忙上前接过茶盘,深吸一口气推开殿门走进去。
"的笃的笃───当"的击柝声隐隐响起,紫苏走进去,只觉殿内沉寂如死,四面浓重的阴影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帝后二人正默然端坐在软榻上,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将茶盏放在几上,赔笑道:“皇上,娘娘,请用茶。”
:“什么时辰了?”皇帝冷冷开口。
紫苏忙道:“回皇上,已三更了。”
:“告诉阮安,都退下吧,今儿朕就歇在昭华殿了。”皇帝说完,也不看沈语,径直朝内殿走去。
紫苏愣了愣,下意识的抬眼看向沈语,她已站了起来,独立于异彩流光的殿内,眼中无悲无喜,带着一种槁木死灰般的冷凝,有那样一瞬间,紫苏脑中竟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这样如一尘不染的清池般的女子,怎能见容于这藏污纳垢尔虞我诈深墙宫苑。
:“还愣着做什么?”琉璃屏风后传来皇帝不耐的断喝。
紫苏分不清皇帝是说自己还是在说皇后,一时竟傻在那里。
只听沈语淡淡道:“你去吧。”
紫苏缓缓向外走去,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心中除了对皇后的感恩,还有深深地敬重信服,许是出身民间的缘故,沈语对身边的宫人从不恶语相向,更不动辄打骂作践,说起话来总是细声细气的,甚至还教她读书写字,伺候这样一个主子,整个昭华殿的宫人没有一个不由衷额手相庆的。今日中秋夜筵,她就站在皇后身边,灯火重新亮起来的时候,她紧紧搀住皇后,却敏锐的在皇后衣襟上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杜若清香,皇后从不用香熏衣,而整个皇宫除了恭定小王爷,她从无在他人身上闻到杜若的香气。
原来那日在永安宫,太妃说小王爷和皇后在宫外便相识,确是真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皇后身上挥之不去的哀伤由何而来,怪不得她总是无欲无求、无嗔无怨,怪不得她对皇帝不冷不热,不邀宠不献媚。
:“姐姐,阮总管走了,咱们也回房去吧。”轻寒见她只管站着出神,推了她一把道。
紫苏醒过神来,勉强笑着应道:“走吧。”
:“姐姐,皇上和娘娘用茶了吗?”轻寒望着她,装作无意的问道。
紫苏摇摇头,忽站住脚疑惑的看她:“那茶别是有什么古怪,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瞧姐姐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轻寒听她说皇帝并未用茶,暗暗叫了句糟糕,敷衍的答道,脑中却飞快的盘算着怎么才能阻止皇帝临幸沈语。
紫苏揉了揉额头,不再言语。
殿内,皇帝已自行脱了龙袍,只着一件蓝色常服坐在床边,眼睛微微眯着,似乎还带着笑意:“怎么不过来?”
:“皇上预备一直这样下去吗?”沈语忽然开口,神情间说不出的疲倦:“恨意如双刃,伤人先伤己,皇上要做一辈子戏吗?”
皇帝先是愣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随即载满着嘲讽的冷厉唇角勾起,沉声道:“太后告诉你多少?”
:“我不知皇上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皇上拿我当做了一颗做戏的棋子。”沈语的眼神越过他,望向外头那轮满月。
皇帝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紧紧捏住她的下颌,目光一份份阴冷下去,浑身似是罩着一层冷彻心骨的雾气:“怎么,如今连一声臣妾不肯自称了吗?朕告诉你,做戏也罢,棋子也罢,今生今世你都休想逃开朕的身边!哪怕朕死了,也要你殉葬!”
说着,他拦腰抱起沈语,大踏步走到床边将沈语重重扔在床上,随即俯身下去,不顾沈语的挣扎哭泣,蛮横的在她脸上、脖颈处亲吻下去,渐渐变成噬咬,一只手牢牢控制住她的头,另一只手也不肯停住,伸向沈语的腰部熟练的将她的衣襟扯开。
沈语不禁泪如雨下,情知夜筵之上和沐辰的拥抱被他尽收眼底,已是大大触怒了他,今晚只怕难逃一劫,想到此,她空出的双手向枕头底下摸去,手指触到冰冷的匕首,这时,皇帝已褪去她的外裳,沈语满心凄惶,用力从枕头将匕首拔出来,正要向自己颈间刺去,忽觉身上轻了不少,她愣住,却见皇帝面色惨白跌到一侧,双手紧紧揪住胸前衣襟,很是痛苦的模样,不多时,冷汗涔涔而下,身子亦不停地抽搐着。
匕首从沈语手中划下来,她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下来,正要奔出去叫人,却被皇帝紧紧抓住,他已是面无血色,只用尽了气力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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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也许做老板的都是那样的脾气,非要等临下班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交代事情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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