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一青衫中年人欲言又止,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泪水流不尽,妹妹却只有这一个,如果可以,他宁可代替她去。
“哥,我走了。”一白衣少女恭敬地又磕了一个头。
白衣少女跨马远行,扬起一路尘烟,很快就不见了身影。青衫中年终于忍不住落了泪,转身进府,留给外面的世界一个苍凉的背影。少女约摸二八,柳叶眉,眼角带着泪,来不及擦,飘在风中,泪滴里折射出另一个世界。少女的眼里却是深深地决绝。她去做什么呢?此事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同样这条路上,飞骑来了一位少年,红棕马,一袭白衫。少年翻马而下,一下子拜倒在青衫中年人足下。
“陶侠士,快快请起。”青衫中年人伸手欲扶。
“殷前辈,晚辈请您出山,”陶侠士不愿起身,颜色肃然,“请您出山。”
陶侠士乃是当今武林正教的现任教主,而那青衣中年却是上任教主。两年半前,陶侠士坐上教主宝座前就已经扬名武林,在任时大事小事一向处理的都很妥当。他的原名没什么人知道,但一提“陶侠士”,这武林上怕是没有什么人不知道。却不知这回……
“陶兄弟,进来再说。”
此处是江口四义堡,“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堡口正对浔阳江,便称了个“江口四义”。大哥殷鸿,拳脚了得,但是心思简单,在任时,被圣教诓过多回,于是两年多前退位于陶侠士。二哥出生从医世家,于毒也有所成,人送外号“亦独”。制有毒丸“冷檀”,配套解药“暖玉”,暖玉乃是良药,可解常见寒毒,但却对圣教寒毒“紫凝丸”束手无策。三哥擅长乔装,有家传人皮面具制法,非他族人不能分辩,人送外号“乔庄无人”。四哥练的一手好暗器,金针一出,杀人于无形,外号“绵里藏针”。
“前辈可知圣教近来有何大动?”
“圣教又有大动了?说来听听。”中年男子很是惊讶。
“圣教派圣女留信
‘秘籍在霖古寺,三日后将取走。’
这圣教一帮妖女,这算什么!挑衅吗?”
圣教兴起不过最近百年,却已然给正教人士带来无尽烦恼。当年正教教主夫人阿枯携带秘籍而逃,立言“自此与正教誓不两立”,利用秘籍,开创了圣教。阿枯原本与当时的赵教主情投意合,本是一桩好姻缘,可是赵教主好色成性,蓄养小妾。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阿枯却是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古板”女子,当下相绝,以死而逼。阿枯会武却不是教主对手,只能妥协,独守空房,却不料这一守便是遥遥无期,教主妾室是娶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无后,二房、三房却已经生出了子女,而丈夫更是愈演愈烈,日日流连莺燕,更欲休妻扶二房为正。怨恨总是这样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尤其是这件事上。
秘籍上记有正教各大家的精深武功,本意是供教主参习、研究。只是当时世道太平,再加上正教从教主开始的内腐,世代之家的传人只知享乐,家传武功浮于纸面。家传心法倒是祖训不可记于纸上的,还算代代相传,不敢怠慢,族中之人人人倒背如流。武功却是以纸上有载而自足,各家传人几乎都是平时想起来了才会练了以供娱乐,家传的功夫里只能熟使百分之二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