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李维这家伙要惨了，虽然上次王教练挨了一拳之后没说什么，但这一次准要给他点颜色看了。”
“难说……这个怪胎总是让人意外……”
“上次陪教练演示的时候，我胳膊都快被拧断了！疼了足足一星期呢！不过这小子肯定比我上回还要惨。”
虽然想法不同，但所有同学的眼睛都睁得贼亮贼亮。开玩笑，如果把有关于王教练的八卦传闻全部整理打印下来起码也有几尺厚，现在正是应证传闻真假的时候，谁舍得眨眼一下眼啊！
事实上，事后所有抱着学习心态观看李维和王铭教练比试的同学都感觉到有些失望，但在失望的同时又觉得惊心动魄。沉闷的撞击声、凌厉的攻击，这都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因为，李维和王铭教练两人根本就不像是在演练，没有太多的技巧，那纯粹是在进行仇人般的你死我活的决斗。
在几次硬性碰撞之后，王铭心中惊喜，索性放开手脚与李维大战。
“轰！”
王铭的铁拳击中了李维的胸部，但同时，李维的手掌也狠狠地在他的肋部斩了一下。
“停！”王铭后跃一步，挥手示停。
“不错，算是平局如何？”王铭教练微笑着问。
李维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径自离开操场。
“这李维也太狂了吧？”不少同学虽然震惊于李维展现的实力，却又看不顺李维的狂妄。
只有站在后面静静观战的宇文涛注意到了一点小细节，那就是李维在离去的时候腰似乎弯曲了许多，而且，李维表面上的平静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他。
“哇！”刚进入卫生间李维就抑制不住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临走前同学们所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几句，但他李维是有苦自知，如果他还在操场上继续呆下去的话就只有当众出丑。
胸部的骨骼仿佛要碎裂开来一般，痛得李维捂住胸口无法直起身，他的骨伤果然没有完全痊愈。眉心之处不断地辐散出一丝丝清凉，但这一次却是疼痛与舒泰交叉出现。
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左脚踏在天堂，右脚踩在地狱？如果有的话，李维便算是一个。
“维子哥！怎么了，骨伤又犯了吗？”
李维一抬头，看到了宇文涛充满关切的胖脸。他本待询问宇文涛怎么会来，却发现浑身懒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示意宇文涛去探查李维的情况之后，王铭教练微微欠了欠身子。
这小崽子，下手也太狠了！如果不是多年练就的强横抗击打能力，恐怕自己的肋骨起码要断掉两根。饶是如此，王铭教练也是觉得肋部火辣辣地痛。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胸部的痛楚渐渐减弱，李维神情疲惫，他想到了冥想，或许只有冥想才能令他的精神状态快速恢复。
刚才与王铭教练交战的时间很短，在别人看来也没有太多花哨的技巧，但只有置身于其中的李维才能感觉到是如何的凶险。他可以肯定的一点，王铭教练一定也受了伤，不过却远不如他严重，否则王教练也无法继续进行教学。
李维原本认为在那滴骨元的帮助下骨伤已经痊愈，现在看来，自己高兴得还为时过早。骨伤依然存在，只不过承受创伤的极限提升了许多。
“你还能走吗？如果能走的话，我带你到旁边的师大。”宇文涛瞥了一眼水池边残留的血痕，觉得触目惊心。
就这样，李维认识了宇文涛的姐姐——宇文菡。
戴着眼镜，很随意地扎了个马尾，下身牛仔，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褂子，干净秀气，身上充满了一种书香气息，另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儿。宇文菡的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学生。
“李维？”宇文菡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维。
被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孩关注，显然是每一个男人都乐意看到的美事。不过李维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因为宇文菡的目光之中没有赞赏、没有厌恶、没有好奇……宇文菡就那么很平静地看着李维，似乎在她的眼中李维和周围那些没有生命的书籍、桌椅没有任何区别。
说得难听一些，这个漂亮女孩的身上有一种漠视别人存在的冰冷。
宇文菡是师大的图书管理员，在图书楼三层拥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或者说是休息室。
随着宇文菡来到三楼的一个小房间。房间很小，而且布置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临时休息用的小床。房间内没有一丝女性化妆品的造作气息，只有一种平静的自然的清新。
办公桌上整齐地码放着一叠书，瞥了一眼书名，李维微微动容，《个人形成论》《梦的释意》《精神分析引论》……在这样一个光怪陆离追名逐利的时代，很少有女孩子能够真正潜心学习的，尤其是工作以后的女孩子。对于她们来说，找个好老公远比读一万本书要实用。
“妖怪茫茫，或存或亡，强死者众，不皆为鬼，彭生、伯有，何独能然，乍为人豕，未必齐、郑之公子也。神灭，神灭，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李维胸部的疼痛仍然间或出现，但在看到摊放在桌上的一本书之后，忍不住叹息了几句。
“你也读过《神灭论》？”宇文菡有些意外地多看了李维一眼。
“没有。”李维很干脆地答道。
没有读过却能够背诵，这分明是在撒谎。在一个女孩子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肯定是一种极不明智的行为，当然，赞美对方除外。
宇文菡伸出芊芊玉手将桌子上的书合上，封面上果然印有“神灭论”的字样。
“你是怎么看待文中观点的？”仿佛是终于寻到了知己一般，宇文菡的一双杏眼渐渐泛出了神采。如果说，淡漠时候的她是一名脱俗的仙子，那么此刻，她的一双眼睛便足以倾国倾城。
感受到宇文菡气质的变化，李维刻意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略带伤感地说道：“就算读过这本书，也是我失忆以前的事情。刚才不过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罢了……”
“哦。”闻言，宇文菡的身上再次出现先前的淡漠。
“看来你活得很累，应该休息了。”宇文菡抽出椅子坐下，随手翻开那本《神灭论》阅读起来。
“维子哥，你别介意，我姐就是这样！她刚才的意思是……”宇文涛见气氛尴尬忙解释道。
李维并没有介意宇文菡的态度，只是对这个女孩的情绪变化之快感到好奇。疼痛再度袭来，李维忍不住坐到床边强迫自己进入冥想。
在一阵如海风般舒适的浪潮过后，迎来的是更加尖锐的疼痛。这样一来，李维的冥想就时常被打断，只能强忍着锥心的痛感。
“让你休息就休息呗！干嘛抖个不停。”背对着李维看书的纤弱身影皱了皱眉头，以食指轻轻地敲动着桌面。
听着耳边越来越轻缓的敲击，李维的身体软软地躺了下去。
“姐姐……”宇文涛欲言又止。维子哥，你多保重吧！我姐绝不可能害你的。
忽然瞥见投向自己的冷漠眼神，宇文涛头皮一紧，慌忙逃到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