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每天还是坚持去医院,但周子安见到她都是不太爱搭理,他在她的注视下,沉默的看报纸,闭着目输液或是躺在床上睡觉。云舒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从鸡毛蒜皮说到国家大事。
云舒没有见谢玲婉来过,谢嘉梓倒是天天上班时,会来看周子安一会,跟他说说话。每当出了病房,云舒就会问他周子安的情况,她不敢去问主治医生。
谢嘉梓每次都是忧心的说一句话,“癌细胞在扩散。”
云舒更加不舍得离开周字安,除了回家睡觉。她就呆在病房里,寸步不离。周子安有次冲她吼,要她回去。云舒坐在沙发上没有理他,最后睡着了,梦里看见周子安躺在床上,她怎么叫也叫不醒他,急得她大哭。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病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周子安却不见踪影。
云舒紧张的走出病房,问护士802的病人呢。护士说去了主治医生那。
主治医生办公室在十楼,云舒找了上去。问清位置,寻了过去。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周子安的声音,他有些激动,云舒没有敲门,靠近墙上听了起来,他问“李医生,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实话实说,不要总说让我好好休养的话。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应该就是李医生,他有些无奈,“周先生,我们正在全力控制你的癌细胞,你不要多想?”
“极力控制癌细胞?你是说癌细胞在扩散?”
李医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安慰,“你要相信我们医生,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已经对你的药物,作了调配,效果会更好。”
“我知道了。”有了消息,周子安反而平静了下来。
云舒退后两步,转身往回走,却看到周青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见云舒转身,忙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指电梯示意云舒出去谈。
周青松和云舒走到花园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周青松这才开口说,“云舒,这段时间多谢你陪着子安。他一病,公司的事认我无法脱身好好陪他。唉,今天医生打电话来让我来一趟,可能有话要说。本来想瞒着子安,可你看,瞒不了。”
云舒看着这个看上去消瘦的老人,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迟早会知道,我天天留在医院,他会有所怀疑的。”
“唉!”周青松长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老天爷太残忍了,他现在正是人生里最好的光景。怎么不取我这个进了半身黄土的命去!”
“周伯伯,你也要保重身体。”
周青松点头收回目光,忽然问,“玲婉跟子安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因为你?”
这个问题,云舒真不好回答,是因为她吧。云舒不语,算是默认。
周青松严厉的说,“子安真是糊涂,玲婉是很不错的一个媳妇。现在离婚,她也瞒着原由,替子安留了面子。”
云舒知道周青松对自己虽是有点喜爱,但并不认同她,毕竟周子安和谢玲婉是不争的事实。
周青松顿了一下又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都这样了,那么子安就多拜托你多陪陪他。好了,我上去医生那看看。你也上去,子安怕也回病房了。
云舒站起身,让周青松先走。
云舒回到病房,看到周子安果然回来了。没有开灯,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有些不知是对面的灯光还是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他不知在想什么,云舒走到他身边,他没有动一下眼皮。
云舒收起情绪,故作轻松的问,“怎么站在这?饿了吧,想吃什么?”
周子安看着外面,“云舒,你累不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好脾气的说话。对于他的坏情绪,云舒总是能第一时间原谅他。
“累死了,你还天天给我脸色看。”云舒笑。
“云舒。”周子安回头,“对不起。”
“你得补偿我!”云舒扬起脸。“怎么补偿?”
“天天说好话哄我高兴!”
周子安眼神黯了黯,“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
云舒忙阻止,“你要吃什么?我去买。”
周子安摸摸云舒的头,“走吧,我也饿了。”
云舒只好跟他一块出去,在电梯里云舒想起周青松,“我刚才看见周伯伯了,他可能去医生那了,要不要叫他一块去吃?”
周子安笑笑,“不用,就我们两人去。”
云舒有疑问,但没有问出口。周子安也没有问云舒是否对他的病知情,两人各怀心事却又满心欢喜的说着话。
走出医院,周子安牵起云舒的手,他的手有些凉,云舒却紧紧反握住。他去停车场开车,走到车前他才放开云舒,掏出钥匙开车门,可却连捅两次也没有插进去。他沉默着,显得有些心不焉。
云舒见状担心他的身体,说,“我们还是打车去吧!”
周子安没有理,继续开车门,这次开着了,拉开门,不容质疑的说,“上车!”
云舒怕他不高兴,只好不再说什么走到另一边进了副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