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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子尘熬药

清早,刘等一行人便驶车赶路,离开了阳园镇,若不是要照顾两位少爷,刘三巴不得马不停蹄朝着家乡赶去,若不是刘三苦费心思的催促下足了功夫,行程决计是与年为单位的游山玩水,结局定是演变成钱财耗尽最后靠行乞卖艺之类的生计回家。

她粗略的算过,照这样下去,钱银断是不够的,可要如何威逼利诱两位公子省呢?想到这里,她干咳几下,说道:“按照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花销,回到赵国恐怕是个梦了。”声音有些干哑,嗓子有些破音了。

话刚落下,傅公子与金三那关心的眼神,一人温和一人炙热,金三焦急“弟,你的嗓子怎么哑了?病了不成…”说罢,想也不想,掀开车帘,炙热的眸子投向戚子尘身后,乃至戚子尘都好似真感觉到脊椎有一团徐徐火光…“戚公子,弟的嗓子哑了,还是原路赶回去给弟看大夫吧。”

今一早,戚子尘是第一个醒的,也不事先说一声,几人寻他半天不见,原来早就驾了马车在客栈门外等待了,见了几人也不说话,捏着马拴坐在驾车的位置寒着一张俊脸,都晓得戚公子脾性古怪,自然而然他要驾车甭管啥原因,就满足他呗。

戚子尘慵懒的声音回道:“哑了也是自找的。”

刘三闷,怎么说话的?什么是自找的?这姓戚的怎么一点人味都没有呢?本想出言顶撞回去,只是自给这一开口,都觉得这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也就把金三给拽了回去,轻声说道:“赶路要紧。”

金三还想说什么,被傅公子拦下了,眼下多多耽误确实不妥当,再者傅公子也听到紫婼说花销问题,一时间也紧张许多“所带的盘缠不够么?”

刘紫婼干咳几声,金三递过水让她喝了润润嗓子再说话,水喝下去倒没起多大作用,她说“这是保守估计,把最大的可能用上的都算了,花销怕是不够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等再到投宿我看看能省的就省了,我跟金三吃惯了苦,先从我们身上节简,以后便住一间房就是,也不要上等。若公子能委屈,住中等的房…”

“行,你安排就好,只要僻静就好。”

忽然马车停下,戚子尘弯腰钻了进来,看了一眼金三“去驾车。”

金三一听让他驾车,就想把马车往回赶,一心想给刘紫婼找大夫“看病”,几句耽搁,还是安静的驾车按指定路线赶路。

戚子尘自打进来后,傅公子只觉得车厢内好似一瞬间变得十分压抑,掀开车窗一角,好似外面有看不尽的风景,不打算回头了。

刘紫婼瞪了一眼戚子尘,也有模有样的掀开另一边的车窗,看向车外风景。

车马赶路至午时,才停下张罗午饭。

拾柴的,寻水的…一起忙碌,唯独戚子尘独自一人架起一锅,好似跟几人不是一个世界一般,烧起火来就鼓弄着那一锅清水。平日里,除了刘紫婼到没人敢靠近戚子尘,此时刘三又跟他闹别扭,才显得他更是孤僻,刘三瞧在眼底,心中想到:姓戚的性格古怪,没有人情味,谁会愿意靠近他…昨天夜里更是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家伙,不就是吵着他,用得着把她抓过去那么斤斤计较么……怎么看都是姓戚的脑壳被门板夹过,正常人谁会被吵得睡不着后再抓住那个人看着他睡觉的?

思绪回转,刘紫婼摇摇脑袋,眉头深皱,心中想到:对,是被门板夹过脑壳。

此时瞧见戚公子从车内拿出一包药材,放入锅内熬煮,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一时间忘记了先前在想什么,对那药好奇起来,姓戚的也会生病?

午饭准备妥当,戚子尘还专心的陪伴着那锅中药,刘紫婼寒着脸亲自请了一回“喂,吃饭了。”

他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温不热的说了那么一句“端过来。”

“什么?就几步路你都懒得动一下了?”

他也不抬头,懒洋洋回道:“没看见我在熬药吗?”

刘三不再搭话,压着脾性果真把午饭给送到戚子尘面前,心中只安慰自己,别个是病人。

吃了饭,那锅子药还未好,除了刘紫婼,谁都不敢催一催,戚子尘的脾气实在是…也就是这时,前面驶来一辆马车,停靠在一旁,一抹倩影婀娜来至,傅公子不知为何,一见此女,浑身上下就冒寒气,辗转一想,便想起了一人,昨夜摸进房门的‘鬼’。此时女子也冲她娇羞一笑,女子生得如此动人,按理说来,男子见了是要动心的,可傅公子心中却十分难受,总有着阴影在心盘旋。

刘紫婼未见过她,自是不晓得,一门心思还在捣鼓着要不要催促戚子尘,人是来到他面前了,却化为自己干瞪眼,人家戚子尘还认真的守着一锅子中药,她凑到戚公子面前“哎,你这熬的是仙丹啊,能不能快一点?”

子尘仿若未闻,只专心盯着一锅子药,又对着那锅药,忽婉儿一笑,竟好生妖魅,连刘紫婼都看呆了,心想:这小子当真是疯了?从熬药到现在,这小子已经如此诡异的笑过好几次……

她越想越觉得这戚公子的怪异之处太不寻常,便伸手轻轻拍了戚公子一下“你是不是发烧了?”小心翼翼的就着手探向他的额头,半路却被戚子尘反手给拍了开,拍到刘三手背上,力道不轻,打得声清脆。一双怎也看不透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我若是病了,普天之下你最开心。是与不是?”

这时,有女子的声音落进了两人耳里“这位公子与小姐。”

循声望去,刘三眨巴眨巴眼睛,眼前的女子生的煞是好看,特别是一双桃花眼儿,那才叫做一个眼神一个媚,多勾魂纳。

不料子尘冰冷的声音将丢魂的刘三又给拍了回来,“你哪只眼睛瞧着这小子像个小姐。”她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戚公子是病人,咱不该小鸡肚肠的计较。又见女子此时神情尴尬,金三和笑道:“这位姐姐可是有事?不妨直言。”

媚眼在刘三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再作一礼,柔声道:“我与姐姐孤身驱车赶路,是想公子们正巧与之同路,不妨一起,女儿家家出门在外难免…”

“不方便。”戚子尘想也不想便打断了她的话。

刘紫婼也干笑道:“只是我们途中很少休息,偶尔还会连夜赶路,姐姐们与我们同行怕是吃不了这个苦。”

女子一喜,抓住刘三的手“无妨,我们也是赶路,途中自也不会太过麻烦公子们的。”

既然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刘三也就爽快答应下来“好啊,我们马上要出发了,姐姐去准备准备吧。”

几句客套下来,女子便回了马车。

倒是戚子尘似是一脸不喜,将火一撤,深不见底的眸子落在刘三身上,语气不容置疑“把药喝了。”

“咦?喝药?”原来这药是为她熬的。

“你难不成以为是给你熬的?笑话。我是怕药里万一有毒什么的…所以你先试药。”

瞧着戚子尘一副高高在上的孤傲,先前一瞬间的心中暖瞬间冻结成冰,刘三眉一挑,又跟他耗上了“凭什么要我试药?”

“凭什么?”一笑“凭你昨夜骂了我一宿。”

“我说你还真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了,好端端的我不睡觉都要惦记你不成,真是奇了怪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昨夜你把我折腾得没地睡觉,是不是你就觉得我应该是在心底骂了你一夜?”说到这里,刘紫婼昂着下巴,底气十足“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昨夜过得凄惨无比,我可是趴在桌边美美的睡了一觉。”

公子笑笑“这么说来,昨日,你可是说了一整夜的梦话,翻来覆去也真能骂上一宿,就是凭借这慷慨激昂的咒骂,该不该替我试药?”

一时间刘三觉得挂不住了,她印象中是梦见了在骂戚公子,再加上醒来就发觉嗓子哑了,看来说梦话一宿不假,只是被人当面拆穿,底气也就没了,本想识趣喝药,忽然脑袋一个灵光,姓戚的不会是特意买了毒,所以才会对着药露出方才的莞尔一笑?或许,他是想毒哑她…或许是毒死她…望着戚公子脸上的笑意,金三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你…你熬了…一罐毒…额不,我是说……”我是说像你这种龇牙必报的人,一定是熬了一罐毒药想谋害我。当然不可能这么直截了当把心底想的给一股气说出来。

当听到毒字时,戚子尘的笑容没了,似乎下一秒将幻化为杀虐。

陪着笑容指了指一锅中药“那个,戚公子啊,我是说我们有过约定,你还记得么?生死连一线。这毒…不,是这药,就免了吧?”说罢便呵呵傻笑“咱两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能拘泥于一些小的不愉快呢,呵呵,戚公子你说是不是。”

戚子尘听罢,掩嘴轻轻一笑,眸子再抬时,眼中也带着笑意,含笑附刘三耳边说道:“这药嘛,你就当作是鹤顶红,砒霜之类,捏着鼻子一鼓作气能喝多少是多少。喝吧,你小子若被毒死了,兴许我是会下来陪你的。当然,你若不放心,也可以化作厉鬼来陪伴……”

刘紫婼眉一挑,一双大眼落在药前,嘴角一翘,忽然发飙,将一锅子药打翻在地,倔强的眸子与戚子尘对视“姓戚的,你听好。我是欠着你的救命之恩,但我不会服毒来报答!几年也好,几十年也罢,我会遵守承诺,为你报仇,会还清你的。”

戚子尘先是一震,随即脸色一寒,盯着地上散落还冒着热烟的药渣,双拳不禁紧握,似在努力隐忍什么,两人僵持了片刻,戚子尘终是抑制不住,一字一句的吼道“我熬了这么久的药你给打翻了!”

……

姐妹这边,等了一会不见得动静,忽闻吵闹声,便双双下车,赶了过去。

一靠近桃花仙子便嗅到了浓烈的药香,一眼看到地上打翻的药渣,熟知医理的桃花仙子便清楚地上散落的都是些什么药材。又听见两人争吵原是因为不喝中药,还将之打翻在地而起,转念一想便也明了,轻扬的嗓音劝说起来“这药一是治嗓音受损,二是治多梦梦呓,当中还有些名贵药材作补,未曾有毒,定是误会吧?”

刘三一震“什么?”

“平日里知晓些医理,倒是药材只消闻到也是能分辨得清的,决计不是什么些毒,实在是药,想来,该是专为小小姐,抓来滴。”声轻轻飘扬,刘紫婼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望向戚子尘,而他却是一副要杀人的架势只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一跃上了马车,进了里面,不再出来。刘紫婼此刻心中真是无味杂全,更恨不得挖个地洞自给钻进去,免得羞愧至死,竟与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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