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富丽堂皇,文武百官林立。
“你就是凌晓天?”初云中正打量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修为也低的可怜,不由得眉头微皱。为了他,和黑鹰教一战,是否值得?
凌晓天点点头,略微行礼,淡淡地说道:“正是。”
初云中正眉梢微扬,这少年虽出自偏僻之地,但却不卑不亢,骨子中有一股难得的傲气,却又不骄浮,的确是有些奇特。
他冷哼一声,厉声喝道:“你可知道,因为你之故,西疆数十万兵马相对,战事一触即发。到时候便是尸骨成山,民不聊生!”
凌晓天点点头,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但不悔。”
“不悔?”初云中正脸色一寒,一掌拍在龙椅上,举朝皆寒:“不悔!怎么个不悔法?战事起,百姓悲!民不聊生,水深火热。你地处东部偏僻之地体会不到,可曾想过西疆百姓如何?”
“我知道。但依旧不悔!”凌晓天简洁地回到,神态自若。
一旁的初云曦儿,脸色剧变,不停地给凌晓天使眼色,但凌晓天却不理会。文武百官更是惊愕之极,一个十五岁不足的小子,连连忤逆圣上,他脑子有问题?
一旁端坐的宗亲王却是沉默不语,饶有兴致地看着凌晓天,耐人寻味。
“好,好,好!”初云中正连说三个好字,把手一拍,龙颜巨怒,站起身来,指着凌晓天,冷冷地说道:“我让你解释。解释的好,奖,解释的不好,我把你交给黑鹰教!”
“父皇!”初云曦儿脸色剧变,大声喊道。交给黑鹰教,还不如判凌晓天死刑。黑鹰教心狠手辣,魔教自居,到了那里,定是生不如死啊!
“不必说了,让他说!”初云中正气愤道,直接打断初云曦儿的话。
初云曦儿哑然,从小到大,父亲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这样语气的话语,当真是第一次!
凌晓天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西疆,之所以动荡,因黑鹰教。战争,之所以燎原,亦因黑鹰教。黑鹰教乃是初云国的毒瘤,甚至不属于初云国。若果不根除,便会持续不断的祸害帝国,而且一步步加剧。黑鹰教的野心、作风,陛下熟稔无比。”
大殿内一片死寂,直言黑鹰教不属于初云国,这简直是打脸!哧裸裸地打脸!
但初云中正哑然,事实却是如此。黑鹰教虽属于初云国,但初云国却管不了。至于黑鹰教得寸进尺的作风、野心,他自然清楚,只是不想承认,不想考虑。因为一旦考虑,只能彻底开战。他不想,也不敢。因此,一直自欺欺人。
“陛下怀仁慈之心,忧国忧民,可敬可叹。但仁慈之心,不等于妥协!军队,天职是卫国卫民。如今贼子猖狂,帝国雄狮却怕尸骨如山,坐视不理。是真的怕战火四起,民不聊生,还是长年止戈,没了血性!”
凌晓天慷慨激昂道,通过黄宏,他了解到帝国的往事。百年前,黑鹰教不过一个小小的宗派,实力一般,连朱家都不如。但如今,已经成了庞然大物,连帝国都要正视。
这百年,黑鹰教在厮杀,掠夺,吞并了无数门派,实力日益增强。帝国却高枕无忧,战事未起。唯一一次矛盾,不过数万军队对阵,最后各退一步,止戈。百年和平,当真磨没了血性。
全场又是一片哑然,几个将军,虽然不忿,但却无话可说。而几个老将更是时而叹息,时而顿首。百年前的初云国,何时如此懦弱?竟然向一个境内宗派俯首?
“今日的妥协,只会造成明日更大的悲剧。”凌晓天继续说道:“黑鹰教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开始向着帝国内部渗入。这次北陵便是其一,如果我不抵抗,北陵乃至东喻郡沦陷,成为黑鹰教的势力。试问,陛下会因此和黑鹰教全部开战吗?”
初云中正脸色已经由愤怒,变得铁青,面对凌晓天的置问,面对文武百官,他只能沉默。
凌晓天点点头,淡淡地说道:“答案我知道了。东喻郡不过一个小郡,沦陷了也就沦陷了。但是黑鹰教会派人来接管,夜子夕为什么如此兴师动众?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东喻郡只是一个开始,进而便是整个宜州,然后向着其他开始蔓延。有其一便有其二,一旦黑鹰教遍地开花,陛下意欲如何?”
初云中正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无力地坐下,冷汗直冒。这一些,合情合理,显而易见,但是他竟然都未想过。一直活在自己的良好感觉中,从没有过这样的危机感。即便明明存在,确实如此!
凌晓天叹了口气,口气一转:“我知道,帝国实力与黑鹰教旗鼓相当,加上内部问题,胜负难料。但黑鹰教又何况不是如此?你真的肯定,如果皇室强硬,黑鹰教便会彻底撕破脸,开战?他真有这个魄力,有这个能耐,还是有必胜的把握?”
初云中正哑然失色,文武百官更是哑口无言。是啊!一直都是主和派在作祟,所以帝国步步妥协,黑鹰教自然咄咄逼人。如果帝国强硬,黑鹰教当真敢一战?五五之数,他们同样没有把握!
良久,初云中正叹了口气,道:“来人,赐座!”
两个黄卫抬着一架玄玉宝座上来。凌晓天点点头:“谢陛下。”然后堂而皇之地坐下,神态依旧。
众人心中既惊又恨,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比他身份高贵,但却要站着。而他一个少年而已,当面斥责龙颜,最后还得以赐座!众人心中不平,但同样佩服凌晓天的勇气、胆识。
而主和派,则是完全的记恨。今日一番言论,凌晓天深入浅出,指点江山,最后更是回归到根本,将主和派推到风口浪尖,万众瞩目之地!今日一过,主和言论,恐怕就要畏手畏脚。
果如其然,初云中正开口了,龙威毕现:“凌晓天赤胆忠心,斩杀黑鹰教少主、长老,击杀黑鹰教妖孽,功不可没,赏赐灵石一亿,丹药数千。同时凌府永受帝国庇护,未得谕令,州郡城诸官不得干预。另外今日起,再有主和者,杀无赦!”
“谢陛下。”凌晓天心中一震,灵石、丹药无数自然好,帝国庇护却更重要。即便日后离开北陵、离开初云国,都不必担心凌府安危。而且彻底扼杀主和言论,便是要彻底与黑鹰教对立。有了皇室的牵制,即便不能彻底覆灭黑鹰教,但至少给自己时间成长。
凌晓天端坐在玄玉宝椅上,神态自若,感受到初云曦儿的目光,立即得瑟地回了过去。结果却引得对方一个白眼……
而主和派的领袖,宗亲王一直保持沉默,看向凌晓天的目光也没有任何的仇恨,连丝毫的愤怒都没有,这却使得他很是不安。
……
散朝之后,初云中正亲自设宴,款待凌晓天。出席的,除了宗亲王等诸多王爷,还有很多皇子、王子。
初云中正虽贵为一国之主,但却仍能实事求是。凌晓天敲响了他的警钟,还为他杜绝主和派的铺好了路,虽然言语很冲,更是折煞了他的面子,但他依旧国士相待。这让凌晓天顿生好感,而对宗亲王却有些忌惮,总感觉此人有些看不透。
凌晓天与初云曦儿坐在一起,自然引得很多王子嫉妒。初云曦儿倾国倾城,地位尊崇,修炼天赋更是百年难遇,血缘联系疏远的王子都拜倒裙下,世子们更是无一不倾心于她。见到两人谈笑风生,自是愤怒不已。
对此,凌晓天一笑了之,依旧与初云曦儿说说笑笑,引得众人咬牙切齿。而曦儿更是唯恐天下不乱,不时地挑逗着凌晓天,引得众人愤怒连连,很多人更是蠢蠢欲动。
凌晓天看着几位皇子的修为,惊叹不已,最差的一个都是灵至四境,其他的全部都在灵至五境以上。二皇子更是灵至七境,与曦儿都旗鼓相当。而王子则是差了一些,最高的才灵至四境。这让凌晓天稍稍松了口气,否则还真不好办。
一席宴会,觥筹交错,虽然不及曦儿的琼浆佳酿,但亦是上等美酒。除了几个王子的仇视之外,总体尽善尽美。但临近结束,该来的终于来了。
一个王子,蓦然起身,端着一杯酒,向着凌晓天笑道:“在下韩文,素问凌公子使得一手好剑,而韩某不才,同样酷爱用剑。所谓见猎心喜,不知道凌公子可否指教几招?”
凌晓天笑而不语,此人不过灵至二境的实力,即便有些底牌也不够看。他之所以不应下来,只是觉得没意义。
韩文见凌晓天无动于衷,脸色微愠,接着说道:“当然,凌公子要是觉得我灵至二境压你一境,我可以让你先出手。如果你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鸟人,那就当我瞎了眼,你说一声便是,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文儿,不得无礼。”韩文身旁的老人嗔道,嘴角却带着微笑。不过是碍于面子,佯装而已。他乃是韩王之后,继承王位,手握重兵。韩文是他的一个孙子,很的宠爱。
凌晓天淡淡一笑,指着韩文道:“指教不必,你接下我一剑再说。”
“什么!”全场一片哗然,纷纷感慨凌晓天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韩文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虽然仅仅灵至二境,但实力超然,对上一般的灵至三境都能一战。凌晓天竟然扬言一剑,实在是狂妄到家。